317.不知紅線何時牽

317.不知紅線何時牽

無病畫畫驚艷了眾人。

卓嵐君心內極為不平靜,認出了無病的筆跡,而且卓嵐君這些年一直研究畫技畫法,除了無病,世上再無用炭筆作畫者,這巧的不能再巧,便是真相,卓嵐君一番近距離勘察,看清了無病特有的那同心圓暨針尖紫睛重瞳,卓嵐君心中幾乎認定無病的真實身份了。

不知何時紅線牽,卓嵐君鼻子酸澀,心內波瀾起伏,「我心中有一幅山水畫,落款是你的名字。」

無病不知已被卓嵐君識破,白婍婩也到了近前,四目相接,心內狂喜,「終於等到你。」

無病被白婍婩盯得頭皮發麻,雖覺得這女子面善,可心內知道絕不是相識故交,只是不明白為何白婍婩的眼神那麼深邃,無病直覺意識到一定是被白婍婩發現了什麼,這綽號女張良的白姑娘必定發現了什麼。

白婍婩眼內升起薄薄的霧氣,想起多年的忍辱負重、膽戰心驚的生活,心中終於有了依靠,不知何時紅線牽,白婍婩告誡自己要冷靜,勸導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便更要小心加小心。

無病被白婍婩盯着,暗運氣功,臉色漲紅,羞澀低頭,「你盯着人家看,讓我好難為情!」

此言一出,眾人皆愣,關定海等人心內好似被扎了無數血窟窿,這太不要臉了。

白婍婩臉色大紅,氣得腦門青筋直蹦蹦,深呼吸,胸膛起伏,笑道,「我有些疑慮,剛才公子作詩詞誇獎眾位美女,為何獨獨遺漏了羅丹羅小姐,為何沒有誇耀蘭芬蘭姐姐呢?」

驀然十幾道眼神投射過來,無病心內抽搐,「好刁鑽的問題,好敏銳的洞察力。羅丹是我三哥的意中人,你讓我怎麼作詩點評,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羅丹十有八九要變成三嫂呢!蘭芬,雖則是侍女,可她畢竟是三聖母的身邊人,地位在那,豈可妄自評論?」

無病笑笑,「這不是我材質有限,實在沒有多少墨水評述二人美貌了嗎?」

眾人齊噓一聲,顯然不認可無病的理由,更有人放言,「剛才那關,無病輸了,你認輸吧!」

無病搖搖頭,「那就作詩就是了,羅丹羅姑娘,才學逾文君,貌比王嬙高。韻中自生韻,香外更生香。

蘭芬姐姐,錦江滑膩蛾眉秀,言語巧偷鸚鵡舌。接物分得鳳凰毛,菖蒲花發五雲高。」

眾人不得不服,白婍婩笑道,「好詩文,確實過關了。」

白婍婩款步輕移,路過無病肩膀,紅唇翕動,「好才學啊,讓某驚艷。」

無病笑笑,這時公孫定月腳步晃晃的走了過來,「無病,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腳步一頓,撲倒在地,無病一個健步,抄手攔住定月,環著定月的腰,定月雙頰酡紅,眼神迷離,「你喝多了吧,大太公說你平素不飲酒的。」

公孫定月腦袋靠在無病懷裏,「我沒醉,沒醉。」

關定波撓撓頭皮,喃喃道,「怪了怪了,剛剛踉蹌著,我伸手去扶,她就走的又快又穩了。」

男人女子皆善妒,最好爭風,比如某樣華貴的物件或精巧的獨一無二的飾品,都想據為己有,來彰顯自己的地位非凡。

無病下意識的推開定月,定月倔強的抓着無病的衣襟,眼底一抹憂傷和焦慮,讓無病看的心疼,便抱住定月肩頭拍了拍,「回頭我送你一幅畫。」

公孫定月一陣氣苦,誰要畫來的,不過也見好就收,心內只嘆不知何時紅線牽,可身不由己啊,定月苦笑,「要漂亮的一幅。」

白婍婩回眸一笑,百媚頓生,然而酸氣彌散,「哎呦,這就抱着不撒手了,好了,咱們還有一項比賽呢,定牡妹妹,該你了。」

「我來了。壯士婦好來也。」定牡向前一跳,大地似乎都顫了一顫。

無病依舊抱着定月不撒手,定月似乎覺察到幾十道目光在盯着她,有揶揄的,有嫉妒的,有看熱鬧的,定月渾身麻癢,推開無病胸膛,直背站了起來,「好暈啊,媚兒姐姐,你扶我一把,我去一邊坐會。」

熊定嫵嘴角冷笑,踏步走過來,扶著定月走開了,定嫵取笑道:「沒看出來啊,這招投懷送抱用的太巧妙了,動作標準、力度合適,時機巧妙。」

公孫定月臉紅了一下,反駁道,「不如你的林中望月、玉兔伏波、金雞獨立呢,無病離得最近,看的最真,旁的男子怎麼就看不到呢?這鼓那凹,波濤起伏啊。」

定嫵臉紅的滴了血,「我那是考察他的柔術。」

「哼,誰知道呢,你可爭不過沁姐姐,他們有婚約。你可真敢下本?一點不像黃花閨女的做派。」

「我可是雲英之身,咦,你也知道他有婚約啊?」

定月臉更紅了,失落起來,「我沒機會的,我是聖女,要麼終生不嫁人,要麼嫁給聖子。我教幾百年來,才出現了兩個聖子。」

「就煩你們那套教規,好妹妹,回頭我們幾個姐妹聯合起來,央求家主一起向大太公和老祖宗進言,讓你也能隨心婚嫁。」

「媚兒姐姐,太感激你了。」兩人在一邊一句一句小聲交談著。

白婍婩說道:「這最後一關,便是定牡妹妹做主。」

張定牡笑道:「我這關也好過也不好過。你得做俯卧撐,俯卧撐知道嗎?」

無病點點頭。定牡嘿嘿一聲,繼續道:「我找一個男子當幫手,男子做俯卧撐,我坐在男子背上。你也得如此。」

無病晃着腦袋,擺着手,「不好,不好,我挺沉的,坐在女子背上,實在是不雅觀,而且怕給她壓壞了。」

定牡急急擺手,「不是這樣,是你做俯卧撐,找個女子坐你背上。我的要求是,女子必須毛遂自薦才可以。而且只能比我重,不能比我輕。」

無病挑挑眉毛,笑嘻嘻的,「婦好妹妹啊。」

「別叫我妹妹。」

「婦好姐姐啊。」

「我不是婦好。我是壯士婦好。」

「壯士婦好姐姐,你這是故意讓我輸啊,我跟在場的女子都是今天剛見面,剛才比試一番,多有得罪,難說不會怪我取勝她們。誰能助我啊。」

「那我不管。」

「壯士婦好姐姐,我看你身形豐滿,器宇軒昂,反正是比試,我就駝你就是了。我有祖傳的烹調秘方,能做出一百零八道美味菜肴,這些菜肴原料都是精選的食材,有山珍有海味,有飛禽有走獸,有奇花有異草,使用炸、爆、燒、炒、溜、煮、汆、涮、蒸、燉、煨、燜、燴、扒、焗、煸、煎、塌、鹵、醬、拌、熗、腌、凍、糟、醉、烤、熏等不同的二十八種方法,或單一或組合,加工出這一百零八道菜肴,酸甜苦辣咸鮮香。

我更是跟十二位隱逸的名師大廚學習,其中一位在未央宮御膳房做飯,還有一位在長安第一飯店掌勺。保你吃一道,想兩道。而且我還自創了七十二道佳肴。對了,你不知道吧,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大漢帝國的三百郡縣,我都去過了,各地知名小吃,我也拿手,什麼豆乾、五香豆、蜜餞、怪味肉脯、金錢肉,不,金花肉,就是帶皮肥瘦相間的豬肉,燉熟了,上了糖色,如同金花一般燦爛,肥而不膩,瘦而不柴,香飄萬里。

小吃多了去了。還有這世界大的很,四面八方有百十個不同的國度,葷素二類,有喜生吃的,有喜炭烤的,有喜涮的,吃法別緻,異域風情。這些美味,保你三年都吃不完,一天三道,道道不重樣。」

張定牡咽了口水,「此話當真?」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

「好,我可以坐你背上了。」

「不可以。」眾人齊齊驚呼。

「不可以。」白婍婩大聲喊了起來,趕緊出言阻止,「定牡妹妹啊,你怎麼這麼愛吃,無病說的那些,你我都未聽過,他是在騙你我。」

「白姐姐,這就不對了,我無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騙你們做什麼。」

「那你說說,何為焗?何為糟?何為醉?」

「我還以為什麼呢,焗就是把腌好的肉類用菜葉子或者油紙包好,加熱做熟。糟,分生糟和熟糟。我愛吃熟糟,食物煮熟后,浸泡調好的糟鹵里,浸上幾個時辰就好了。醉,分生醉和熟醉,這個生醉味道最好,煮一鍋開水,放入調料,涼了以後,再放鹽和烈酒,把新鮮的小蝦、小魚、小青蛙、小螃蟹,要活蹦亂跳的,倒進去,十二個時辰以後就可以直接吃了。」

「好了,你別說了,我有點反胃。定牡妹妹,這些東西能吃嗎,你還信他。」

張定牡晃晃腦袋,「我不吃生的,你個騙子,我不幫你做俯卧撐了。」

白婍婩接着說道:「誰來馱定牡妹妹做俯卧撐?」

眾人倒退好幾步,無病嘲笑道:「你們這些師哥怎麼這樣?哈哈,哈哈哈。」

白婍婩非常不樂意,一跺腳,鼻子重重一哼,眼睛瞪着白定燦,良久良久,白定燦無奈,抬起了大腳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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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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