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釋疑

323.釋疑

女人之專情,能相守相待數十載,是故古有痴女望夫歸而化為石,東臨大海盼夫安,觀滄海水波澹澹。情所至海枯石爛,望夫歸兮志不換。

熊定嫵曾發誓今生非無病不嫁,一則被無病救于山賊之手,有再生之恩。二則家教森嚴,認定無病曾在山賊窩幫她換衣,已經看光了自己,女兒之羞澀,願從一而歸。

人說相識百人,不如知己一人。無病雖則只寫信九封給熊定嫵,但暢談世間之事,解讀人生困惑,令熊定嫵大為感慨欣慰,無病的才華睿智、勇武堅毅早就讓熊定嫵傾心不已。

二人久別重逢,吐露心事,於是很快解除了隔閡,無病和定嫵二人便和好如初,甜蜜於心間。

無病送歸熊定嫵回房,便來到無忌住處,二人閑聊,不想被公孫定月聽了去,只覺得無忌口無遮攔,要帶壞無病,「伯祖,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死無病,你也一樣不是好人。」

公孫定月灑淚離去。

無病無奈,無忌卻大笑起來,「喲,愛之深責之切,我看明月看上你了。」

「她不是定月嗎?」

「本名明月,排字叫定月,習武不精,也就三腳貓的功夫。」

無病趕緊擦了兩把,穿了衣服,推門而出。

無忌笑笑,「大師兄,真俊啊,有道是出水芙蓉百媚嬌啊。」

咚咚咚,無病敲了無忌三下腦門,「叫你口無遮攔,我能是芙蓉?還有你怎麼看門的,定月來多久了?」

無忌癟著嘴,「我哪知道,你也不一樣沒發覺。」

「犟嘴,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無病抱着肩膀,點着腳尖。

無忌摸摸腦門,「我的提議怎麼樣,我跟熊老頭很熟的,看着他光屁股長大,教他武藝文化,而且沒少揍他,他既怕我也敬我,我給你說媒去,把定嫵娶了吧。」

無病手指放到嘴裏哈著氣,「少轉移我的視線,定嫵的事回頭再說,定沁還沒搞定,你也不怕三聖母收拾你。」

無忌趕緊一捂腦袋,想想不管用,抱着無病的腰,將頭緊貼著無病的肚子,「大師兄,我頭暈。」

無病一慌,「怎麼了,怎麼了,我沒用多大勁啊。」

無忌嘴裏趕緊搗鼓幾下,吐了白沫,無病剛剛低頭,「無忌無忌,你怎麼都吐白沫了?」一翻眼皮,無忌的黑眼珠已經上去了

無病趕緊把無忌平放,托著無忌腦袋,「無忌,無忌,你快醒醒。」

無病使勁掐無忌人中,無忌睜開眼,「那個大師兄,我嚇着你玩的,你快去看看月兒吧。」

無病氣得一鬆手,又給無忌腦門拍了一巴掌,「你太調皮了。」

無忌坐起來,「嘿嘿,玩嘛,就是玩過了。」

無病一嘆氣,撿起定月掉下的香囊,追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念叨,「我追她幹嘛,也不是我什麼人,哎,為了大伯吧。」

無忌拍拍褲子的浮土,端著茶水到大廳喝茶去了,「來人呀,換壺龍乳牙來。」

公孫定月流着眼淚,忘情奔跑,「什麼無病是個千年難遇的英才,非讓我多接觸接觸,除了能打架,做首詩,畫幅畫,還能幹什麼?人品,人品太差,招蜂引蝶的,什麼玩意?」

定月小跑着奔向三聖母的住處,無病三步一跳五步一縱,如同猿猴一般,十幾個起落就追上了定月,「月兒妹妹,早晨好,你這是去哪啊?」

「你躲開。」

「別呀,我見你都哭了,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與你無關,請讓開。」情急之下,無病伸手抓住定月手腕,定月使勁甩胳膊,「噁心死了,你們都不是好人,鬆開鬆開。我昨天才見過你,你是誰啊,鬆開。」

無病怕傷著定月,鬆開手,「那個,你聽到什麼話了嗎?」

「你真壞,我要告訴老祖宗去。哼,還有你就是騙子,騙我、騙定沁,騙東野窈、騙嵐君,今早上哄騙了定嫵吧,啊?東野窕都看見了,說你倆成就好事了,定嫵衣服上都有那個。你肯定是花叢老手,沒少佔女孩子便宜吧,我雖然小,我可都懂。你跟羅丹很熟吧,羅丹跟你私底下沒少做小動作,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合夥來武館來騙錢來了吧?你也真下賤,都騙到伯祖一個老人頭上了。」

無病被雷的一驚一驚的,心道:「女子果真懂得多,比男人都多,我都沒想到那方面,壞了,怪不得賈定復那麼傷心,路上總有人偷偷嘲笑,原來根在這啊。反正,你知道我底細又如何,去三姨娘那也好。都說透了,我也省的總藏着秘密。哼哼,東野窕在這挑撥啊,本性就是如此,哼。」

公孫定月在前,無病在後,一起到了三聖母住處。定月受不了了,「你在這站住,不許進。」

「好,好,我不進去。」定月冷笑,「沒想到,你臉皮真厚,還真敢來啊,要殺人滅口嗎?」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我要給老祖宗請安呢。」

定月不理無病,「你自己待着吧。」定月跨進院門,緊走幾步,進了房門,哭着喊起來,「老祖宗,快來救救我啊。」

定月哭聲驟停,「哦,嵐君姐姐,你怎麼在這呢?」

「我來給老祖宗請安,然後就回家了。」

定月抹了一下眼角,小聲嘰咕,「還以為你找無病了呢。」

「月兒,快過來,呦,怎麼哭這麼傷心啊?誰欺負你了。」

定月心一橫,「老祖宗,昨天晚飯前,曾祖把無病誇的什麼天上的俊傑,人間的王者,讓我多親近,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我擰不過曾祖,無奈跟無病說了幾句話。晚飯時候,我才知道他和定沁姐姐定了親。您不知道,昨晚上,你們走了之後,大廳有多荒唐。」

三聖母笑意滿滿的聽着定月對無病的控訴,一刻鐘后,定月還在喋喋不休,「他就這樣子的人,作詩、畫畫都勾搭人。」

卓嵐君的臉從粉變成紅又變成紫,三聖母還是那樣笑笑的,定月又說道,「今天早上,定嫵還被無病騙了,二人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剛剛我去給伯祖請安,他竟然和伯祖串謀,要把各家的千金騙到床上去.......」

定月氣鼓鼓地看着三聖母,三聖母點點頭,「你說吧,說破了就不會誤會了。還有和定嫵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定月心一橫,「什麼誤會啊。先說定嫵吧,算了還是不說了,伯祖和無病互相調笑,我懷疑他倆都是採花大盜。」

「噗嗤。」三聖母一個沒憋住,噴了一地茶水,「他倆啊,哎,我懂了。這不是事,你肯定誤會啦,你把無病找來,我當面問問。」

「他就在門外。」

「蘭芬,你去把無病叫進來。」

「諾。」

蘭芬出了院門,門口空無一人,「無病公子,公子,你在哪呢?」

蘭芬四處走走,無病正在樹上倒掛金鈎呢,用兩隻腳勾著一根樹枝,練著平衡和力量,見蘭芬匆忙找他,一個前空翻,站在蘭芬身後,只輕輕的發出一點聲響,「在你身後呢。」

蘭芬嚇得一抖,回頭嬌嗔,「你真是夠調皮的,剛才啊,定月來了,把你一通數落……」

蘭芬挑主要的給無病說了一遍,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送無病進了房門,無病高喊:「老祖宗早,嵐君姐姐早,咦,月兒妹妹,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啊,特別是這個髮式,好像叫靈蛇髻吧,飄逸靈動,太符合你的氣質了。」

「少貧嘴,那是毒蛇,專咬你這樣的騙子、色魔。」

蘭芬忍着笑,倒杯熱茶遞到無病手裏,小手指輕輕和無病的手指接觸了一下。

「蘭姐姐,你怎麼不給我倒杯熱茶?」

「這就來了。」蘭芬扭身端來一杯,定月捧到手裏。

三聖母招招手,無病坐到三聖母跟前,三聖母摸著無病的腦袋,「還是那麼淘氣啊,嘴甜就挺好的,偏偏又太毒。」說着拽過無病的小手,掌心全是厚厚的繭子,手背上也是一層,三聖母用指尖掐了幾下,「真是苦了你了。無病,說說吧,怎麼和定嫵有不可描述的事情,要不也娶了吧,我當媒人。還有和無忌又怎麼了?」

三女同時悚然大驚。定月驚的是老祖宗一點不生氣的態度,卓嵐君驚的是定嫵捷足先登,彎道超車。蘭芬驚得是三聖母對無病無忌的態度竟是隱約平等對待的,更偏袒無病,而且這個叫無病,那個叫無忌,真的只是太巧合了嗎?

無病組織一下語言,「早晨和定嫵在校場偶遇,她跑步岔氣了,後來頭暈,我給他治療了一下。」

「真能編,騙騙不懂事的小姑娘還行,想騙我沒門,沒吃過黿龍,還沒吃過小烏龜啊?」

「我沒編。」

「沒編?那你說定嫵胸口衣服上的東西是什麼?」

三聖母哈哈笑起來,「那太好了,年輕人啊,怎麼也得認識幾天啊,那明天我就去找老熊提親去。」

無病和三女都被三聖母的一番話說的沒話了。

定月也豁出去了,臉紅紅的,「家裏藏書多了去了,我曾祖的小柜子裏就有兩本,一本叫風月,一本叫紅男綠女。我都看過,男女歡好之後,女子不方便走路。」

定月頓了一下,「他太能騙人了,老祖宗,你可不能讓定沁委身這個壞人啊,這是個火坑啊。」

「還是我解釋一下吧,定嫵暈倒了,我摘了蜂蜜給她補充體力,為了不讓她被蜜蜂蟄到,給她蓋了我的長衫,捂出汗了,再一受風,才打了噴嚏,噴了我和她一身鼻涕。至於她為什麼不方便走路,蹲坐的時間久了,自然腿腳酸麻。」

三聖母哈哈笑道,「月兒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了,這個事過去了,你和無忌怎麼了。」

無病支支吾吾的小說說道:「我和伯祖說了一些玩笑話。月兒怎麼和您說的?」

三聖母瞭然,「你們以後要小心,月兒只說斷袖分桃的事,沒聽到其他的。」

「哦哦,那就放心了,伯祖說看着定嫵的祖父長大,知道他光屁股的樣子,我當時在洗澡,伯祖就說小屁孩洗澡還關門,後來定月就進來了。」

定月頭皮青筋直蹦,「你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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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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