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藍蓮花

532.藍蓮花

無病衣錦還鄉,郭聖通和關定沁卻被無病留在了河北。

無病到家,樊氏高興得流淚了,捧著無病的臉,念道黑了瘦了,慈母挂念,孝兒恭敬,一家團聚。

家人歡聚幾日,多有四鄰八鄉的豪傑、豪強、官吏前來拜賀,無病虛心應對。

雲居次和簹居次想極了無病,竟日在一起談心賞花,一如多年的夫妻。

無病和許珺萍的婚禮。

不過無病提了特別的要求,這婚禮要在許珺萍家辦,樊母剛開始很不滿意,可等無病講完理由,樊母便同意了,天大地大哪有無病的安全大。

無病行事乖張才是他的本性,不尊母親安排才是正常的,於是這婚禮就開在了許家。

許家不悅,可架不住許半仙的攛掇,想想無病那可是殺了二十萬蠻夷的狠人,又是列候也是大將軍,許家便認可了。畢竟許珺萍同意,誰不得順着這許家奇女的心意?

無病獨身一人,來到了許家寨。

迎接款待無病的是許珺萍的父親、許家老二和許半仙三人。

無病當即愣住了,蓋因無病知道許父早死,這許家寨是許珺萍叔叔說了算,這許父又是從何而來,當年是死還是失蹤?

許父滿臉不高興,看着無病愣愣地模樣只冷冰冰的說了一個坐字,看來對許珺萍嫁給他的事不高興啊,許父抬頭看坐在跟前的無病,仔細端詳無病樣貌,臉色漸漸緩和了,更是問了生辰八字,無病說了當初乘坐關再興飛船降臨舂陵的日子,許父掐算,心中大驚,連連搖頭。

許父復又端詳無病樣貌,要看手相,無病伸出左手。許父看了無病雙手,額頭虛汗滴滴,嘴裏吐出孝武皇帝巫蠱之亂的年月來,無病臉色微變,旋即懵懂,「這是什麼?」

許父看着無病的眼神明顯變了一下,心中便安穩了,而後大笑,喝了一盞茶,許半仙看得心驚膽戰,他剛才明明看到自己大哥腦後發了一道光圈出來,灰灰的,一閃而逝。

許家老二不喜無病的出身行伍,但看到無病穿着像個儒生,心裏便喜歡了幾分,不由說了幾句好話。許父捋著鬍子,未置可否,「整個許家寨只有許珺萍知道我活着,只有許珺萍知道我這些年去做了什麼,你可知道我為何失蹤?」

無病嘴角抽搐,「我不知道啊。」

許父道,「許家兩代有三人開了天眼,我、我弟許半仙、許珺萍。我弟天眼剛開不足一月,他還不太會用。我這天眼看了三十年了,我能看到一些特別的東西,比如夜行百鬼。」

無病嘴角微動,許父道,「我祖言午道長在九嶷山鎮壓伯奇,後來委託給了蓮花山道觀的觀主,可天意使然,人力不可即,伯奇已經現世,可她好似改邪歸正,未曾禍亂天下。我乃昆崙山死亡谷藍蓮花道觀掌門,常年在那靜修,隱姓埋名。藍蓮花啊,永不凋謝,如同生命,生生不息。我同八百零九個師兄弟、徒弟、徒孫一道鎮壓七十二鬼,他們當年被大鵬雕關在昆崙山死亡谷,那裏山石漆黑,常年雷電頻頻,毫無生氣。三月前,一個穿着黑袍金紋箭頭的女武士與我會面。」

無病心中咯噔一聲,這時間與瑤光去助戰白婍婩相合,這衣着與瑤光相似,許父看了無病一眼,「那女武士要求我等離開死亡谷,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她便出手與我相鬥,我同門人擺下天罡地煞大陣,惡鬥僵持了三天三夜。最後那女武士服了,繳械不再惡戰,同我好好言語交流一番,提到一個兩世為人的年輕人。」

無病額頭冷汗微微,許父嘆氣一聲,「正當我猶豫之際,許珺萍來了,勸我答應那女武士的要求,還讓我回來主持我女的婚禮。我女講了一番話,拿了紅龍玉佩給我看,又把貪泉洞發生的事講給我聽,最後告訴我武當山天降金鳳,新野城外惡虎山天降玄鶴,東南天際一片瑰彩、瑞麗萬分。我至此才相信伯奇不會變成脫韁的野馬、無人管的瘋狗了。」

許半仙蹭地站起來,指著無病,嘴巴結巴起來,「我,我我,我當年,年,是胡謅胡謅的,怎,怎麼,怎麼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的,不成。」

許父喝罵,「不得無禮,坐下。」

許半仙這才坐好,許父笑了,「七十六鬼已現世,四鬼在大月氏,七十二鬼在西羌,還有二十四鬼在蜀地、河北、東海蓬萊、南海五指山,我已書信告知其地的同門道友,他們不再鎮壓,自此百鬼團聚。你要好好管教,不然我道門要再次聯合發威,徹底鎮壓百鬼,再也不給他們重出天地的機會。」

無病皮笑肉不笑,「我也被蒙在鼓裏,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信嗎?」

許父笑了,「我信你的話,也信你的能力。穿過幽暗歲月,心中不再彷徨,前路漫漫,卻無人能將你阻攔,自由嚮往,天馬行空,燭龍彩鳳,無量天尊。呵呵,可這婚禮,我卻不太贊同,我女只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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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一面,還是我女讓我三弟去提親,樊母賢惠認可,可無病你的態度是什麼?只尊母命嗎?你先不要回答,好好想想。」

許父轉身走了,許老二笑笑也離開了。

許半仙有些尷尬,「這個我大哥,很挂念許珺萍,養了這麼多年,突然自己把自己嫁了,心裏接受不了,無病啊,你不知道,許珺萍倒貼啊,讓許家寨準備壯士送到河北參軍,準備錢財供你使用。無病,你待會啊,我肯定看好你,我去勸勸。」

許半仙剛走,許珺萍來了,不過戴着面紗,「無病,好久未見了,一起喝茶吧。」

無病有些尷尬,又有些認生,便許珺萍一問,自己便一答,聊了起來。慢慢二人聊的盡興,好似日日相見的好友。

許半仙站在許父身邊,「夜觀天象,王莽無道,明年天下大亂,屆時人心思漢,無病人中豪傑,觀其面相是個成大事的人,昔年劉邦身無分文,無權無勢,呂家太公看出劉邦是個成事的人,呂家全力支持,錢財人馬,終於滅暴秦,開創大漢家業,如今情形何其相似,大哥,我都看出了無病是王侯之相,你就沒看出來嗎?」

許父呵呵一笑,「我就是晾他一晾,凡事都是努力辛勞得來的,才倍加珍惜,你說說,許珺萍見過他幾面,不就是寫過幾封書信,這就嫁給人家了?我許家的姑娘豈不讓他看扁。」

許半仙道,「無病的面相是美女如風如雲,相伴終生,那就有些苦了許珺萍了。」

許父道「無妨無妨,這些女子不會受委屈的,無病至陽,不會虧待她們。」

許半仙尷尬笑了,「我果真不及大哥道術精深。」

「王莽無道已顯露,畢竟反莽才是正義之事,我是挺樂意支持他反莽、興復漢室的,可這話得無病來說。」

許半仙道,「大哥真是狡猾狡猾的。」

許父慍怒,「說誰呢。」

許半仙返回大廳,卻見許珺萍和無病坐在一起,離得有點近,正在喝茶聊天,許半仙咳咳兩聲,二人微微分開,許半仙道,「走,咱們吃點飯去,吃完,無病你該回哪就去哪。」

許珺萍臉色一變,無病道,「小子明白。」

吃完飯,無病起身,卻主動拉着許珺萍去了后宅,許半仙看得瞪大眼睛,「哎,哎,留下珺萍,哎哎,你這方向也不對。」

無病朗聲說道,「我該去珺萍的閨房共渡良宵,叔父還是別來打擾的好。」接着扛起許珺萍就去了后宅。許珺萍臉色大紅,卻不掙扎。

許半仙道,「這一殺着,讓我如何應對,我才不管,大哥辦得好事。」

無病到了許珺萍卧房,許珺萍局促的捏着衣角,「我爹沒同意,無病啊,這是大白天。」

「呵呵,你可在信里撩撥我兩年了,我來兌現你我的承諾啊。」

許珺萍臉一紅,「多難為情,辦完婚禮,晚上的好不好。」

無病逗弄她,「不好。」往前邁了兩步,許珺萍退了兩步到床頭,雙頰紅暈,眼波欲流,雙唇紅如櫻桃,微微顫動,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細齒。身段風流婀娜,手掌似白玉雕成一般。

無病看得心熱,「總覺得場景好似發生過一樣呢?」

許珺萍縮進床里,「你別過來,我爹還不同意呢。」

「這事咱倆同意就行。」

許珺萍道,「不是,不是那個事,你得把我爹哄開心了,咱們這婚事才板上釘釘,哎哎,你別摸我腳,痒痒。」

無病膽大,見許珺萍不躲不避,便一直沿着大腿摸到了腰,轉而抱住了細腰。

許珺萍臉紅透了,「你不是有童子功嗎?你這是殺敵一千,也在自損八百呢。」

無病站起身來,「與你在一起的感覺最是奇特,好似百年歲月都是你在我身邊似的。」

許珺萍長於一口氣,無病突然前撲,近前親吻紅唇一下,轉而跳到桌前,「我來是畫幅畫的。」

許珺萍知道著了無病的道了,啐了無病一口,這心給折騰的七上八下,沒辦法自己早就鍾情於他,被無病迷得死死的,要不是心急生怕無病忘了她,也不會自己提出提親。

無病認真作畫,心無旁騖,許珺萍見他畫的認真,陽光灑在無病臉上,如夢似幻,許珺萍走了過去,環著無病的腰,靜靜的靠着,默默說起了未來之事,「下月,你要去長安,有驚無險,還將遇到舊友。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天下必然大亂,你要早做準備,保護好家人.......」

晴空一聲霹靂,許珺萍額頭見汗,「天機不可泄露,不可明示,只能說這些了,我有些暈。」

無病道,「許珺萍,我愛你,我抱你上床休息。」

許珺萍聞言抬頭,這是無病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說,雙眼紅了,拍了無病的背,「無頭腦的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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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珺萍我愛你。感謝你兩年來,解我心中憂愁煩悶,你知我懂我。」許珺萍甜甜一笑,「就像符鹿鳴、卓嵐君一般明明白白我的心情心意。」許珺萍聽到此處,撅起了嘴巴。

畫做好了,許珺萍拿來看看,「這是?」

「這是綠林山,巍峨連綿,雄偉壯觀。」

「那這個呢。」

無病道,「我膽大,擅自封了烏桓候、杭愛候,立了單於,再張狂一回又如何?我可以為許家立功,賺取這侯爵,亦可以平亂天下,賜下這侯爵。」

許珺萍眼睛明亮,「你也會算嗎?」

「不,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個錯誤的政令疊加在一起,一場場天災人禍聚合在一起,天下就有變。」

無病拉着許珺萍走出房門,許半仙偷偷看着,以為他們正式拜見岳父去也。然而他倆出了山寨大門。

許半仙嘀咕,「要走,要私奔?」

許半仙慌忙稟告許父,許父正在自己房裏嘀咕,「不會把那小子真嚇跑了,這下我就賠了夫人又丟了面子了,不會小子這麼倔吧,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一言不合就下山。」

許半仙道,「大哥,你轉悠什麼啊,無病帶着你閨女私奔了。」

許父發怒,「來人,給我追回來。」

僕人進門,抱拳而走,剛走出去,又走回來,許父怒了,「回來做什麼?快去追他們啊。」

僕人還沒有說話,無病答道,「岳父老泰山,小婿正式登門請安提親來了。」

許父趕緊坐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語不發。無病又說了一遍,許父還是不應,許珺萍急了,「父親,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不回來了。」

許父腦筋直蹦,心道我這寶貝閨女啊,「坐。」一指几案,「茶。」

無病進來,同許珺萍坐好。無病道,「岳父安好,我與貴千金相識數載,先有朋友之誼,促膝談心,相交莫逆,我曾有心魔,貴千金扶我於既倒,心中感激,千金大愛,滅魔救我心,實是今生方有的依戀,感情深厚彌堅。」

許珺萍聽無病說的動情,不枉這一千封書信開解他,感化他,不枉百句讖語告知可能發生的要事十二件,供他感悟,哪怕悟出一件事,就對他有幫助,許珺萍說對了,無病生性豁達,不以預言左右言行,許珺萍的讖語只當做一種提示,無病只接受了兩件,供他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了正確的選擇。

一是西去長安讀書,便是按著許珺萍的開解,自此打開一片天,結識了一大幫俊傑,更是掌握了軍權。二是與關定沁的親事,也是按著許珺萍所言順其自然,果然有了好的結果。這兩件事對無病影響深遠,尤以後者讓無病心事得到了寬解安慰,與關家結親是他對義父關再興的承諾,是他對關家報恩的機會。

許珺萍深覺安慰,不由拉着無病的手。許珺萍,站在無病身後的女人,默默為無病奉獻著心血。

無病道,「這是我的聘禮。」

無病雙手捧著畫軸抬到眉前,僕人上來,轉呈許父。許父展開一看,認識,這是畫的綠林山,山間那片寨子就是許家寨,落款贈綠林候。許父問道,「這是何意?」

無病看着許珺萍,「綠林候愛女許珺萍是我無病的妻室,將來,我還要在武夷山建一座藍蓮花宮,許珺萍自可隨意前去遊山玩水,品賞岩茶。」

許父手一哆嗦,把畫卷好,「這天下是王家的啊?」

「呵呵,別人不知道他能坐多久,許家還不知道嗎?暫讓他住兩年,終歸還是劉家的。」

許父又道,「怎麼就是你的呢?」

「不是我的就是我大哥的,反正轉不出去。」

「靠嘴皮子是不行的。」

「我是大漢宗室、大月氏的國主、大鮮卑的護國並肩王,節制安西、安北兩個都護府。我是火瓊花教教主,西羌的神祇天女是我未婚妻,這是我的實力,王莽必然敬我。岳父,這綠林候是你的。」

許父道,「哎,靠女人吃飯啊,我怎麼沒這麼好的命。」

無病道,「非也,夫妻一體,互相扶持,力往一處使,一榮俱榮,獨行快而眾行遠,我主外而女主內,是故無往不利,家和萬事興。」

「來人,上好茶,正上座。許家藍蓮花茶,精選崑崙雪蓮、藍蓮花與武夷山古茶樹茶葉嫩芽相合,回味無窮,為人間百草丹。我與賢婿好好嘮嘮家常。」

「百草之首,萬木之花,貴之取蕊,重之摘芽,呼之茗草,號之作茶。一杯茶,一乾坤。藍蓮花,許珺萍,我之一生摯愛。」

「哈哈哈,三弟,傳命下去,一個時辰之後便是吉時,舉辦我女與明武侯、明武大將軍的婚禮。」

許家寨,一片祥和喜氣。大紅燈籠高高掛,晶藍蓮花朵朵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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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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