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身陷囹圄

80.身陷囹圄

甄縣令胡亂斷案,劉欽看不過,爭執幾句,甄縣令全然不顧往日情分,喝命驅逐劉欽。

劉演見父親被打,被衙役押在一邊,難受的抱頭蹲著,流淚暴怒咆哮,跳將起來,兩個郡兵上去,長矛揮舞,將劉演打的頭破血流,劉演被兩個衙役壓在地上,郡兵長矛交頸,劉演哭鬧起來,「孫家害希賢居,孫家害希賢居,孫家和乞丐狼狽為奸啊」。

孫七說道,「使君,劉演空口白牙誣陷好人。這廝驕狂慣了,目無王法,手下打手眾多。此案並非劉演一人所為,他弟弟劉仲、劉稷,好友賴金虎、賴金豹、呂衛必定摻和其中,這毒藥採買、密謀殺人、環環相扣,這是一夥害人精啊。」

甄縣令點點頭,「劉演誣陷他人,罪加一等。」

「使君,我有話說。」

劉演側目一看,人群中走出希賢居夥計吳九來,吳九跑到堂上跪下,「我招罪,劉演指使我去伍家偷了鶴頂紅,這才給酒菜下毒,老乞丐喝了毒酒亡故,劉演怕老乞丐沒有死透,親手用自己的刀扎了老乞丐的后心。」

全場一片嘩然,鄭十也有點蒙了,心道,「難道打鬥時候,劉演下了刀子?」

劉演暴怒,雙臂揮舞,雙腿蹬地,對着吳九狂罵,「你個吃裏扒外的小人,我殺了你。」

兩個衙役死死壓着劉演,吳九瞪着大眼,連滾帶爬躲了開來,「使君,救命救命,劉演真的會殺我。」

孫七暗笑心喜,甄縣令喝道,「來人,給劉演上鐐銬,保護吳九。立即抄檢希賢居。」

蕭十一領命而去,劉欽高喊,「伍家經營藥鋪,縱使存有鶴頂紅,也必然保護的緊,如何被一個普通無奇的夥計偷了去?」

伍家家僕在此聽案,聞言不悅,「劉公說得什麼渾話?我家被偷了東西,怎麼反倒成我家的錯了?」

人群中又一人高喊,「劉演常常自詡孟嘗君、信陵君,手下賓客眾多,多奇人奇事,做那雞鳴狗盜之事易如反掌?」

劉欽大怒,正欲爭執,甄縣令咆哮起來,「不得喧嘩,不得喧嘩。」

場中逐漸安靜下來,甄縣令閉眼養神,時不時喝着茶水,不多時蕭十一回來了,將一個紙包呈報在大堂上,「劉演房中搜到鶴頂紅三兩,請錢仵作核驗。」

錢仵作接過來,翻看聞聞,「確實是鶴頂紅。」

甄縣令捋著鬍子,「現今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著劉演收押,殺人抵死,情節罪大惡極,應斬立決。明日稟告郡守,定於十五日後處決。鄭十聚眾鬥毆,為劉演幫凶,著關押三月,苦役半年。希賢居查封,永不開業。我這就簽下文書,緝拿在逃的所有要犯。」

說罷,甄縣令起身離開。劉欽聽聞判詞,心中憋悶,高聲喊道,「甄兄,甄兄,這案情蹊蹺,要細細調查才能斷案啊,這不到半個時辰,就草草辦案,平白冤枉好人啊。咱們好友多年,你就不念舊情嗎?」

甄縣令冷哼,「本官只按證據、證言辦事,絕不徇私枉法。」一甩袖袍轉身離去。

劉欽絕望,頭眼發黑,暈倒在地。

半日後,劉欽蘇醒,已然黃昏,鄔先生嘆道,「急火攻心,一日未進水米,不用吃藥,晚上喝些肉粥吧。頭上、肩膀的傷並無大礙,吃些葯就能痊癒。」

「有勞鄔先生了。元兒如何?」鄔先生搖頭嘆息,「無妨,吃些葯好好睡覺就好。什麼世道,什麼昏官啊,傻子一個。」鄔先生連連嘆氣,辭別離去。

劉欽身上疼痛,可心更疼,神情衰老了許多,老大劉演被抓,老二劉仲成了在逃的要犯,老四無病丟失,二女兒劉元驚嚇過度,害了風寒,劉欽一時神魂失落。

床榻前,樊氏垂淚長嘆,馬勝、侯軍、朱彪跪在一旁,「伯父,你醒了啊?我等沒能陪着大哥劉演,我們對不起他,明日我們就去大堂為大哥作證。」

劉欽強坐起來,「不必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有幾句話,馬勝,劉演與你最好,自小光屁股長大,情同手足,劉馬兩家在舂陵也是世交。侯軍,我與令尊相識相交多年,令尊在我父親麾下擔任司馬,當年為了給家父擋箭,死在了巨鹿,我劉家一直把侯家當做恩人,而我也把你當兒子看待。」

「朱彪,咱們兩家本來就是親戚,令堂與我髮妻一母同胞。可事發當日,你們三人都在別處?我想知道,是否有人把你們叫走了?」

三人一同搖頭。馬勝磕了個頭,「伯父,曹家但逢三六九日,就要出貨卸貨,而今四月錦市漸近,更是繁忙,我和侯軍都去幫忙了。」

「我也是去魏家幫忙,耽誤了時辰。」

劉欽盯着朱彪,「那你們說說昨夜裏發生了什麼事?」

侯軍把盯梢老乞丐的事說了一遍,「劉大哥與我等密議,打算今日上午要和陳寶祠血拚一場,將他們打服。可半夜裏,劉大哥收到伯父送來的紙卷,分析了陳寶祠的勾當,劉大哥這才改變了策略。」

劉欽睜眼,「什麼紙卷,寫了什麼?」

候軍道,「您寫得呀?」

「說,一字不落。」

「諾。陳寶祠邀請五帝祠飲宴,欲調戲美姬、趁亂鬥毆,於後廚下毒。毒殺五帝祠乞丐,嫁禍希賢居,另希賢居有內鬼。」

劉欽點點頭,「你們走吧,我靜靜。」

樊氏道,「同宗都在大廳等你呢。」

「你去應承,打發走吧,這事得從長計議,需要同宗出力時候,我再叨擾。」

樊梨推門進來,「賴金豹有事稟告。」

「進來吧。」

不多時,小癩臉賴金豹進來了,劉欽問道,「劉仲有消息了嗎?」

「伯父,劉演大哥安排了劉仲二哥藏在後廚的柜子裏,我去查看時候,劉仲已經不在柜子裏了,但我收個紙條。」

劉欽打開來看,神色驚喜,「給你的人長什麼樣子?」

小癩臉賴金豹搖頭,「我擔心大哥金虎的安危,便找尋他們去了,一時誤了時辰,沒能上大堂作證,伯父,您責罰我吧。」說着跪下磕頭。

「血濃於水,我能理解,不必自責,你快去找金虎他們吧,他們是人證,關鍵所在。」

「諾。」

樊氏拿過紙條來,「我乃劉演好友,修道終南山,日前收容劉仲、劉稷和無病,我處安全,我自會收集證據,搭救劉演。此事背後牽扯甚廣,勿憂。」

樊氏喜道,「這是劉演的好友啊,劉演何時有這麼一號世外高人。」

劉欽臉上露了笑容,「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劉演結交天下賓客的好處來。」

劉演被關押,心情鬱悶,在牢獄中受罪,劉欽籌備錢財花錢打點,次日街坊鄰居前來安慰劉欽,魏家、曹家、羅家、朱家、伍家與希賢居臨近,往日交好,也送上錢財幫忙。

孫家主孫大頭也來探望,劉欽沒給好臉色,孫大頭抱拳,「劉兄,我孫大頭行得正走得端,雖則也開酒鋪,可我自會公平競爭。有人中傷我暗中勾連陳寶祠乞丐,敗壞希賢居名聲,可我絕不會做這種事,我已經關門了,我酒鋪不開了,以正清白。」

劉欽冷哼,「苦肉計耳,送客。」

孫大頭搖頭而走,走了兩步,「劉公,我酒鋪已經低價轉讓給魏家了,今晚就簽文書了。我老了,只想安度後半生。」

劉欽一時愣神,孫大頭嘆息一聲,「你我皆是獵物,劉家骨頭硬能抗事,我還有妻兒老小,惹不起了,不敢鬥了。」

孫大頭扭頭,「魏貔的夫人姓王啊。」說罷孫大頭搖頭走遠了。

劉欽想着孫大頭的說辭,「怪不得今日審案,孫氏一點也沒有被牽連,連我在內都以為孫氏主謀。這幕後之人洗脫得真乾淨,完全成了劉演報復殺人了。」

樊氏暗暗垂淚。

劉演被關在大獄,獨居一室,兩個獄卒提供餿臭的食物,更是言語刺激劉演,劉演與獄卒吵架對罵,獄卒怒了,「到了這裏,是龍得盤著,是虎得卧者,你敢罵我們,找打。」

說話間,兩個獄卒對着劉演拳打腳踢,劉演護著腦袋,「你們這幫沒良心的,看我出去怎麼收拾你們?」

「那也看你能不能活着出去?拿口袋壓死他。」

「你們拿命來。」一個女子聲音傳來,聲音尖銳。

兩個獄卒扭頭,一個拳影腳影飄來,二人不敵,摔倒在地,接着撲上來四個大漢,毆打起獄卒來,「敢打我大哥,活膩了。」

女子撲到劉演身上,大哭起來,「他們怎麼這麼對你啊,馬勝,打死他們。」

馬勝一拳砸到獄卒肚子,「姐,你放心,我讓他後悔活着。」

女子是馬勝姐姐馬翠翠,馬勝和馬翠翠記掛劉演,帶着賓客好友,找到縣丞屈通,這才來了大獄中。

馬勝後悔白天沒有陪着劉演共同對敵,而今劉演受委屈,馬勝悲怒交加,下手極重,兩個獄卒被打得只出氣了,屈通拍拍馬勝肩膀,「大侄子,差不多得了,畢竟是獄卒,打殺事小,藐視王法事大啊。」

「行了,不打了。說,誰讓你們下手的?」

兩個獄卒鼻血直流,「軍候安排的,饒命啊。」

馬勝面目猙獰,「蕭十一哈,狼性狗肺的東西。看在屈伯父面上,留着你們的性命。」

自此馬翠翠每日來大獄探監,照顧保護劉演,屈通明白獄中勾當,安排了手下照應劉演,劉欽得知后大怒,安排了四個護衛住進了大牢。

屈通為劉演被打一事與甄求甄縣令大吵一通,甄求也不敢逼迫劉家過急,劉演暫時安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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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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