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鎮壓全場

第22章 鎮壓全場

「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

「燕雲恥,猶未雪,匹夫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首詞念罷,頓時滿場寂靜!

宗澤那蒼老的臉頰上,此刻情不自禁,卻也有兩行渾濁的老淚,慢慢流下!

燕雲十六州!!!

近二百年間,大宋上至皇帝,下至販夫走卒,無一不對此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後晉天福三年,後晉開國皇帝石敬瑭反唐自立,為了爭取契丹的支持,他將燕雲十六州,割讓給了契丹。

往後中原數個朝代,也沒能收復燕雲。

燕雲十六州,成了所有有志的漢家兒女,心中永遠的痛。

哪怕是大宋開國皇帝,勇猛善戰,武功赫赫的趙匡胤,在他兵鋒最盛之時,也沒能做到這一點。

失去了戰略意義重大的燕雲十六州,沒了長城的護佑,近二百年間,中原皇朝始終遭到來自北方游牧民族的致命威脅,不得不年年給大遼繳納歲幣,以求平安。

本朝先帝,宋徽宗的父親宋神宗,臨死之前,也一直惦記着燕雲十六州,難以忘懷!

臨去世前,宋神宗更是留下遺詔,無論何人,只要能收復燕雲十六州,哪怕不姓趙,也可以被封為異姓王!

而今日,寧策再度提起失去燕雲之恥,又寫了這麼一首激昂澎湃,壯懷激烈的詞出來,頓時,便將場內的氣氛,給全面激發了起來。

讓看慣了風花雪月,卿卿我我詩詞的眾人,頓時便有醍醐灌頂之感。

「好詞啊好詞。」騰宛眼中,猶自有淚花閃爍,他看了一眼寧策,又看了一眼宗澤,突然,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宗先生,老夫真是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好徒弟!」

「滕大人謬讚了。」宗澤急忙謙讓一句。

「不,」騰宛急忙一伸手,阻止了宗澤。

「一詞定乾坤,僅以這首詞的意境來看,襄州,甚至整個大宋的才子,無人可出寧策之右!」

「更難得的是,寧策雖然錦衣玉食,卻依舊不忘國讎家恨,欲要報效朝廷,這首詞,老夫從中,能看出他的遠大志向。」

通判曾遠,此刻也急忙站起。

他的臉色,一樣的激動。

「這首詞不但寫得好,並且寧策此子,也是一個為國為民的性格,

滕大人,我昨日跟你說,安置饑民時,有人曾以一己之力,一口氣就安置了六百多人。」

滕知州啊了一聲,臉色有些驚訝,「莫非此人……」

「不錯,此人正是寧策!」曾通判斬釘截鐵地說道。

「文如其人,文如其人!」騰宛望向寧策,滿眼都是說不盡的欣賞和讚歎。

心想如此良才美玉,沒想到竟然被宗澤捷足先登,收為關門弟子。

可惜自己沒有早日發現,此子才能。

只聽啪的一聲,紫衣老者,也是站起身來,深深地望向寧策,眼中,似有無窮深意。

「寧策!老夫會在汴京,

等你東華門外,唱名!」

宋朝科舉取士,能唱名東華門外,被讀書人視為一生的榮譽。

寧策聽了,當即有些吃驚,急忙上前施禮,「多謝老先生讚許,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紫衣老者背過手去,看了一眼寧策,淡淡說道:

「老夫,張叔夜!」

此言一出,頓時寧策心中,也是湧起了無盡波瀾!

台下,也是滿座皆驚!

深得官家倚重,官拜禮部侍郎,更是當今大宋一呼百應的清流領袖!

歷史上,以一己之力,剿滅梁山泊,逼得宋江投降的北宋名臣,名將張叔夜!

想到此刻,寧策當即毫不猶豫,拱手深深地施了一禮,「學生寧策,多謝先生。」

張叔夜背着手,坦然受了寧策這一禮。

包括陳沛文,向秉等人,此刻皆是目瞪口呆,望向寧策和張叔夜。

既震驚張叔夜的身份,也對寧策羨慕不已。

柳妍兒兩眼發亮,像是夜空中的星宿一般,緊緊盯着寧策,她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顯然心情極為激動。

同樣雙眼發亮的,還有站在她身後的丫鬟夏荷,以及坐在對面的陳思煙。

陳沛文則是一臉的氣急敗壞,臉色比剛剛輸掉三萬貫的李培都差。

他看上去像是剛剛輸了二十萬貫似的。

滿臉都是後悔。

尤其是想起女兒之前對自己的請求,想要嫁給寧策,

卻被自己給嚴詞拒絕了!

現在的陳沛文,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所謂的睜眼瞎,大概說的就是自己吧。

對面意氣風發,鎮壓全場的風流才子,

本來可能是自己的女婿。

眾人的目光,此刻皆都集中在寧策身上。

卻沒人注意到,那柱香越燒越短,即將燒到盡頭。

才子丁喬,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支狼毫筆,手背青筋迸現,微微顫抖。

他死死地望着不遠處,那點即將熄滅的煙火,左手拿着那張雪白的箋紙,卻是猶豫再三,也沒有起身上前,去交卷。

最終,一縷青煙飄起,紅色的光點,終於黯淡了下去。

三炷香燃盡!

丁喬長嘆一聲,手一松,白色的箋紙,如同雪花一般,飄了兩下,落在地上。

滿江紅!

全場轟動!

襄州第一才子新鮮出爐的消息,瞬間便從向府,傳到了外面,而這首滿江紅,也隨之傳了出去。

此刻的向府二樓宴席中,也是一片大亂。

一些人聚在一起,如痴似醉地反覆吟唱着這首詞,不少人端著酒杯,此刻,已淚流滿面。

宗澤和張叔夜兩人,背着手,並肩站在欄桿邊上,望着外面的夜色和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失態的滕知州,藉著這首詞,跟曾通判喝了好幾杯酒,此刻兩人雙眼通紅,情緒極為激動。

而柳妍兒此刻,也是含羞帶怯,時不時偷偷看兩眼寧策,眼中露出無盡的,

愛慕之意。

夏荷喜孜孜地站在柳妍兒後面,心想小姐不愧是小姐,挑選的夫婿豈會錯?也只有寧策這樣的才子,才配得上小姐。

丁喬臉色鐵青,獃獃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是已經脫離了這個喧鬧的世界。

張嵲修養很好,雖然他被寧策以滿江紅碾壓,在剛才,卻也很有風度地上前跟寧策道賀了幾句,談笑風生。

一點看不出失落的樣子。

只不過隨後,平時不飲酒的張嵲,卻破例跟人多喝了幾杯。

要說現場誰最懊悔,誰最着急,那非陳家家主陳沛文莫屬。

同樣着急的,還有他的獨生愛女陳思煙。

陳沛文心裏可是後悔死了。

那感覺,就好像是礦工挖礦,挖了好幾年,沒挖到金子,於是一怒之下,把礦給放棄了。

結果別人接手后,只揮了一鋤頭,就挖出了一個巨大的金礦出來。

這金礦好大啊,閃閃發光,光彩奪目,晃得人眼睛都快瞎了,聽說這金礦,還是襄州第一金礦呢。

陳沛文這個後悔啊,後悔自己當初不聽女兒之言。

否則哪裏還有柳妍兒什麼事。

腸子都快悔青了。

嗯?

陳沛文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等等,

他突然想起,寧策和柳妍兒,只是定了親,有了婚約,還沒有拜堂成親。

只要沒拜堂成親,就不算結婚。

那麼,事情就有轉折餘地。

於是,幾乎是瞬息之間,陳沛文就猶如一陣風一般,衝到寧策面前。

寧策此刻,其實也沉浸在這首詞的氛圍之中。

這首詞在歷史上,是岳飛寫的,也就是被金兵稱為撼山易,憾岳家軍難的岳武穆,金兵畏岳飛如虎,還稱他為岳爺爺。

岳飛兵鋒所向,金兵望風披靡。

岳飛一生立志北伐,想要擊敗金國,一雪前恥,收復漢家江山,

只可惜最後壯志未酬。

但終其一生,岳飛一直對此念念不忘。

這首詞,也是岳飛內心的真實寫照。

寧策正感慨間,卻突然被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張胖臉,給嚇了一跳。

「哈哈,寧公子。」陳沛文兩眼放光地盯着寧策。

寧策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下意識道:「你別過來……」

「哈哈,小策,我是你陳叔叔啊,」陳沛文滿臉堆笑,臉上肥肉不斷顫動,又上前了一步,看上去像個想騙小孩子糖的怪叔叔。

「哦,原來是陳員外。」寧策回過神來,微微點頭。

「不錯,寧公子,我有一筆很大的生意,想和你談談。」陳沛文說道。

寧策心中一動。

寧策雖然有錢,但他志向遠大,想做很多事,但做這些事,就需要很多錢,寧家的錢,真不夠他花的。

要不他也不能三番兩頭就去薅李培的羊毛。

不過,面前這個胖子,看着有些古怪,寧策有些不願意理他。

「呵呵,陳員外,我們寧府,不缺錢。」寧策淡淡說道,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彈去灰塵。

「呵呵,寧公子不要把話說死么?如果我說,這是一筆涉及五十萬貫的大生意呢?」

五十萬貫?

寧策想也不想,急忙站起身來,滿面含笑望向陳沛文,一臉乖巧狀,「陳叔叔,您想跟我談什麼?」

柳妍兒深情地望着不遠處的寧策,含情脈脈,又有些羞怯。

當看到陳沛文去尋寧策時,柳妍兒怔了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然後,她便看到寧策起身,滿面含笑地和陳沛文走了出去,兩人的身影,看上去很是親密。

柳妍兒睜大雙眼,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因為隨後陳沛文把寧策領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招呼僕人拿了個座椅過來,讓寧策坐在自己和女兒陳思煙的中間。

看着暗懷鬼胎滿面笑容的陳沛文,以及一旁含羞帶怯,羞答答地盯着寧策,差點就要流口水的陳思煙,柳妍兒禁不住,柳眉倒豎。

丫鬟夏荷也看到了這番情景,

「寧公子真不知好歹!寫了一首好詞,就開始變心了,他不來和小姐同坐,居然和陳思煙那個野女人混在一塊!小姐,我替你出氣去!」

說罷,夏荷氣哼哼地就要走。

柳妍兒一伸手,拉住夏荷。

夏荷轉身,疑惑地望向自家小姐。

柳妍兒緊緊地抓着夏荷的右手,指節有些發白。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夏荷,不要去。」

「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護着他!」

望着不遠處的俊秀少年,柳妍兒想了片刻,微微垂下頭去。

語氣有些酸楚。

「襄州第一才子,

他,

註定不會……,只屬於我一人。」

望着有說有笑的寧策和陳沛文,以及在一旁巧笑兮然,不時發出銀鈴般笑聲的陳思煙,

柳妍兒慢慢站起身來。

「走吧夏荷,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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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一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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