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這麼明顯的提示

第422章 這麼明顯的提示

周邦彥花了片刻功夫,將詩詞看完,此刻的他,像是剛剛喝過一壺老酒般,整個人,似乎還沉浸在詩詞的意境中。

情不自禁,他便將此詩給念了出來。

「《州橋》」

「州橋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駕回,

忍淚失聲問使者,幾時真有六軍來。」

游酢聽了,頓時心中一動人急忙取來宣紙,仔細看去,越看,越是頻頻點頭。

薛昂在一旁皺眉看着,神色倒是看不出悲喜,但直到他看到最後,看到右下角那個名字,頓時身子便是微微一震。

片刻之後,游酢抬眼看了看周邦彥和薛昂,「老夫欲將此詩取為第一,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周邦彥毫不猶豫點頭,

薛昂怔了怔,卻也是勉強點了點頭,「廌山先生說的是,此詩可為詩會第一。」

瞬時間,詩會第一名的詩詞,已名花有主的消息,便傳播了開去,黃中親自帶人下樓,將此詩重新撰寫一遍,展示給眾人觀看,無數讀書人紛紛奔走相告,傳頌這首詩。

二樓樓下,此時此刻,卻是引起了一陣紛亂,尤其當眾人得知詩詞作者時。

胖書生一收摺扇,滿臉的怒氣,「寧策這首詩雖然不錯,但黃賢弟的那首如夢令,寫的也是不差,二樓諸公為何厚此薄彼,我等心中不服!」

一眾書生聽了,頓時也是紛紛開口,有指責這首詩名不副實的,也有說黃中的詩詞,更勝一籌的,還有人懷疑二樓有黑幕,這首名為《州橋》的詩歌,其實水平一般,莫非是樓上的評審偏心?

也有人懷疑,寧策是不是在二樓伏下重兵,以刀槍,威逼着三位老人,迫使他們簽訂城下之盟,違心承認寧策是第一。

只是這種說法,基本屬於無稽之談,便是說話人自己,只怕也不敢相信這種肯能性的存在。

一時間,紛紛揚揚,眾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首先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兩首詩詞水平相差不大的話,確實很難說誰優誰劣。

只能是看評審的個人愛好和觀點,尤其是黃中乃是大宋文壇後起之秀,公認是最有潛力的新人,今日詩會的第一名,幾乎眾望所歸,大家都以為是他,沒想到突然有一人橫空出世,奪去了這第一名的位置。

眼看眾人開始鬧得沸沸揚揚起來,雖然心中也不服氣,但黃中也只能上前安撫,溫聲說道:「此詩乃是恩師親自選定的第一名,清真居士(指周邦彥)和薛大人,也認為寧策這首詩是全場最佳,此乃三位大人一致的看法,還請諸位不要再鬧了。」

原本以為二樓有什麼黑幕的眾人,聽了黃中的解釋,頓時全都愣了。

心想這不可能啊。

別的不說,周邦彥的立場,最多是個中立,也沒聽說他和寧策有什麼交情,但他跟游酢關係倒是很好,他會暗中相助寧策,基本不可能。

然後就是游酢,老人家品德高尚,德高望重,他說的話,基本不會錯,肯定不會偏袒任何一方,更何況黃中是游酢的愛徒,他沒有理由不幫自己徒弟,卻幫着別人。

最後便是薛昂,

寧策可是剛剛在園子裏,把薛大人的獨子薛山給氣得當眾吐血,可以想像,只要有一線機會,薛大人是絕對會明著暗着報復回來的,讓他也同意這首詩是全場第一,一定是還有什麼眾人不知道的理由。

眾士子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相信,原本黃中穩穩的第一,居然就這麼飛了,寧策剛才吹過的牛,居然馬上就實現了!

於是便有不少人抓耳撓腮地圍着那首詩,開始琢磨,但無論怎麼看,也沒有人發現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頓時便吸引了眾人目光。

眾人訝然望去,卻見這人二十餘歲年紀,面容周正,神色堅毅,英氣不凡。

眼看眾人都望着自己,這人便收了笑,對眾人作了個團團揖,說道:「在下張浚,字德遠,漢州人士,如今在寧大人麾下效力。」

胖書生當即上前,怒聲道:「原來是寧策的狗腿子,你嘲笑我等,意欲何為?」

張浚微微搖頭,倒也不氣惱,說道:「我家大人的詩詞之所以能取得全場第一,原因其實不是很簡單么?這麼簡單的事情,諸位居然沒看出來?」

眾人聞言,頓時皆是一怔,就連黃中,一時也被張浚勾起了好奇心。

胖書生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那你說說,寧策憑什麼能壓黃賢弟一頭,獨佔鰲頭?」

「你說這首《州橋》好,我還說黃賢弟的《如夢令》,才是全場最佳呢。」

張浚目光閃動,臉上頓時便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容,只見他微微搖頭,「閣下就是這麼請教人的么?須知法不傳六耳,這種真本事,在下豈能平白說出?」

眾人愣了一愣后,便有人喊道:「那要如何你才肯說?」

張浚笑了笑,伸手一指園子外面,「在下最愛喝酒,若是誰肯送在下一壇外面的鄆州老白乾,在下便會將此事的關鍵,原原本本說給諸位聽。」

一聽此人要的不過是一壇酒,眾人頓時便鬆了一口氣,胖書生當即一拍胸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公子應天府馬奎,號稱應天府第一大少,你可去打聽一下,只要你能把這事說清楚,一壇老白乾,本公子請你!」

眾人聞言,頓時轟然叫好,都在稱讚馬公子豪氣。

馬大少也是得意洋洋,當即命僕人速速前去外面買酒。

這僕人一路小跑而去,張浚卻是不慌不忙,在一旁尋了個地方坐下,擺明要吊著眾人的胃口,不見老白乾,不開口。

很快,僕人便抱着一壇酒跑了回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麼的,僕人臉色有些發白。

當即把酒放在張浚面前的案几上,張浚見了酒,頓時眼前一亮,愛不釋手地在酒罈上摸來摸去。

馬大少頓時便覺得奇怪,心想這人是沒見過酒么?

區區一壇酒,有什麼好的,

卻見僕人悄悄上前,附耳低聲道:「公子,這一酒花了一百兩銀子,小人把身上的銀兩都花光了。」

馬大少聽了,頓時嚇一跳,

心想這酒罈子裏,是酒還是銀子啊,居然要這麼貴。

不過他家大業大,吃了一驚后,倒也不怎麼在意。

「張兄,如今酒已到手,你可以說了吧?」一名書生搶先上前問道,兩眼閃著希翼的光芒。

張浚戀戀不捨地拍了拍酒罈,這才站起身來,對眾人施禮。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諸位只要想一想三位評審大人的身份,就能知道,為什麼這首詩是全場第一了。」

馬大少只覺得越聽越糊塗,不由自主出聲說道:「薛大人是安撫使,周大人提舉大晟府(提舉就是掌管的意思,意思是周邦彥是大晟府的主官),廌山先生乃是監察御史,今年剛剛致仕退休……,這三個人的身份,有什麼問題么?」

眾人也是迷惑不解,只有黃中臉色若有所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張浚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在下都提示得這麼明顯了,你們還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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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一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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