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說定

第186章 說定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縱然王皇后萬般不信,但這是方青臨死之前招供的,但願能取信八分。

要不然,這線索就完全斷了。

整整十六年了,一直了無音訊,如今終於有了這點線索,哪怕是假的,也必然要去求證的。

王皇后沒有猶豫,當即派出了黑衣衛。

黑衣衛是她的親信,這事只有交給他們,她才放心。

……

河西府里,梁老夫人裝病到真病,卻依舊沒能阻擋姚氏著人下聘。

十里聘禮,風光熱鬧,一時間,整個河西府掛在嘴邊的,都是這位蘇閻羅了。

早先誰都說她註定一輩子孤家寡人,嫁不出去,要麼都只能給人做續弦。

哪曾想,竟有這般的人家千里迢迢的專程來求娶呢?

這還真是人各有命,蘇閻羅就是富貴命,不管早晚,都是少不了的。

過了聘禮以後,後頭的流程就更快了。

三天以後,佟夫人上門請期,帶來了姚氏看好的三個日子,讓蘇紡挑選。

一個離得很近,九月十六。

另外一個居中,冬月十五。

最後一個就遠了,明年三月初六。

九月十六,離現下就一個月,根本來不及,她還要送平葙出嫁呢。

而冬月十五,雖然還有三個來月,但也太緊了點。

所以蘇紡幾乎沒有猶豫,就選了最後一個日子,明年三月初六。

有這麼個日子,想來封澤那邊也是屬意這個的。

不管怎麼急,也不能從提親到成親加起來就三四個月就搞定了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珠胎暗結,需要儘快成親好遮羞呢。

三月初六,極好,離如今還有半年多呢,怎麼也夠了。

聘禮過了,婚期定下了,照理說男方女方就不能見面了。

但封澤這裏,不按理來說。

他離開河西府回雲州,一來一回的,已經有很久沒見過蘇紡了,要是不見一回,等明年婚期,那都是好久了。

所以,趁機見上一面,那是一定的。

恰巧中秋佳節,元宵燈會,河西府熱鬧非凡。

還是城東的朝門大街,燈會的熱鬧不亞於上元節。

逛過一圈之後,行到一處稍微僻靜的茶樓里歇腳。

只封澤和蘇紡兩個人,沒有其他的人跟着,夥計上了一壺好茶進來,封澤提了茶壺親自動手倒了兩杯茶。

「我在折桂坊置辦了一處四進的宅子,明年成婚,就在那裏舉行,往後我們也住在那裏,你覺得如何?」

蘇紡挑眉看他,頗有些驚悶,「在河西府置辦了宅子?」

封澤笑笑,「你自小在河西府長大,對河西府肯定是更熟稔的,我也在河西府待了快十來年了,這個地方,我也熟,雲州府到底自是我的外家,在此處安居,我母親也是同意的。」

這麼說,就是成婚了,她也不用就此遠離河西?

這樣,的確是極好的。

蘇紡抿嘴,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也是挺好的,其實我無所謂,去雲州還是崇州,不管任何地方,都行的,我這個人嘛,比較隨遇而安。」

在哪裏,她都能過得自在。

「那就這樣說定了,不到月底,我同母親應該就會啟程回雲州,過了這個年,正月十五以後就趕回來。」封澤道。

「那普行寺呢?你如何安排?」蘇紡忍不住問。

她可是知道的,這一個寺里都是假和尚,都是為了尋那岫族寶藏。

現在岫族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不用再繼續以寺廟隱藏身份,這假和尚總不能還繼續擱寺廟裏當和尚吧?

這個封澤早就安排妥當了,聽蘇紡問起,當下就道:「一行大師已經圓寂了,其他『和尚』該還俗的還俗,至於寺廟,前不久寺里剛來了幾個四海遊行的僧人,這普行寺就交給他們了。」

之前他一是為了自保,二是因為早就知道衛王有謀反之心,不忍這天下大亂,才有此一舉。

如今衛王伏誅,永政帝依舊沒有皇子即位,皇族之中,就只有南邊的仁帝子嗣頗豐了。

有仁帝援手在前,想來永政帝也不會不認賬,這兩國是打不起來的,以後南北必定會統一,仁帝也是個好皇帝。

所以他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也沒有人會再想除他而後快。

下半輩子,就當個閑散人,成家生子,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多美哉?

提心弔膽處處謀算了十幾年,安定下來,沒什麼不好。

蘇紡聽完封澤這些所想,也是贊同的點點頭,「安穩挺好的,待平葙和辛夷都嫁了,我這閻羅堂都沒人了,你來給我當個掌柜兼賬房,可好?」

封澤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滿目星光,「甚好,甚好。」

窗外煙火綻放,絢爛多彩,映照得屋內的兩人身上似乎都有璀璨的光芒一般。

……

八月十五照樣只收到了節禮沒見到人上門的梁老夫人徹底坐不住了。

她嫡嫡親的外孫女,難道還真打算同她這外家只做面上功夫了?連登門都不樂意登了?

這哪行?

要是蘇紡定下的是別人,那她說不得也不稀罕操心這事。

但蘇紡定下的是十大世家姚家的外孫,縱然是反王之後,那血液里也是流着皇族的血的,可不普通。

駱駝瘦死了還比馬大呢。

這樣的好處和名聲,他們梁家不沾上怎麼行?

山不就我,那我就去就山吧。

於是乎,這一天,梁老夫人就親自往閻羅堂來了。

那時候,前腳剛到的賀琛一路緊趕慢趕累的跟死狗一樣的,終於到了地方得知聘禮都過了,忍不住跳腳說自己錯過了好戲,連忙拉着辛夷幾個要打聽過程。

幸好婚期還沒到,不用錯過,賀琛才算痛快了點。

這邊剛滿足的吃了徐嬸兒做的飯去休息去了,那頭徐嬸就來報,梁老夫人來了。

自十一年前,蘇父蘇母過身之時,梁老夫人來過這兒之外,此後的這麼多年,梁老夫人這可是頭回上門。

蘇紡有些不樂意見她,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並不是蘇父蘇母的親生女兒,按血緣來說,她跟這梁老夫人沒有一點關係。

但在她心裏,她又只認蘇父蘇母這一雙父母,到底是她娘親的母親。

所以蘇紡即便不樂意,還是將人請進來了。

梁老夫人心裏憋著氣,甫一照面,也沒有客氣,拉着臉道:「你好大的架子,我這個做外祖母的想要見你一面竟這麼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嫁進了宮裏做宮妃,這才難得同外頭人見上一面呢!」

蘇紡抿緊唇,也冷了臉,「我以為正月里那回,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梁老夫人果真是年紀大了,真真兒是健忘了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真還能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梁老夫人這皮相,也未免太厚實了些。」

這拐了半道彎的,還不如直接說臉皮厚呢。

梁老夫人登時氣紅了臉,沒禁住嗆咳了起來,身後的丫鬟連忙給她順背,好生忙亂。

但蘇紡端坐不動,神情淡淡,一點都沒有在意。

見此,梁老夫人心裏更是涼了半截,這丫頭,是真的同他們梁家撕破臉皮了。

正月里那回上門,竟還是來真的?

可這是憑什麼呢?

他們梁家,哪個不是真的為了她這個孤女打算的?

當年她父母早亡,父家又沒其他人在,他們梁家身為她的外家,要是不上門幫忙操持喪事,她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忙着哭都忙不過來,能拿出什麼章程來?

至於蘇家的銀財,沒有他們這些外家幫忙,她一個一姑娘握得住?還不早被外頭那些豺狼虎豹給吃得骨頭渣渣都不剩?

這孩子不領情就罷了,還鬧得好生沒道理,非得說他們覬覦蘇家的家產?

他們梁家蓬門蓽戶不成?還需要來打蘇家的秋風?

這也就罷了,小姑娘不懂事,他們不計較。

可後頭蘇閻羅的名頭起來了,他們還不是一門心思為了她,想好好經營她的名聲,才想插手閻羅堂的事的,可她不領情也就罷了,還當他們是仇人,連自家的人都不肯醫治。

真真是好大的氣性。

左不過是看她一把年紀的老姑娘了還沒個親事,他們這些當外祖母的舅母的姨母的才不辭辛苦的幫着忙活她的親事,一門心思都是為她。

可她依舊不領情,一個親事都不肯同意不說,還同他們冷臉子。

他們這都是為誰?

現下好了,有人上門提親,她竟然也不問過她這個外祖母,自己就做了自己的主了。

真是要氣死人啊!

梁老夫人這般想着,心裏越氣,臉色越是難看。

「你心裏,還有沒有你的娘親!有沒有我這個外祖母?!你父母皆亡,父族這邊唯一的一個堂叔又少有來往,梁家是你的親外家,我身為你的外祖母,竟還沒有過問你親事的權利了?這到哪去說也是說不通的道理!」

「那姚家還是世家出身呢!竟連這點人倫常情都不懂,這算哪門子的世家?照我看,這門親事相當不妥!你還是快快退了才是!」

蘇紡撲哧一笑,「什麼人倫常情,梁老夫人這是記掛着那十里聘禮沒有登進你梁家的門過你梁家的手,心裏不平衡罷了,何必這麼冠冕堂皇?倒不如直接說一句惦記那些豐厚的聘禮,我還高看你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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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醫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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