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230.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舂陵城,卓茂與劉欽談經論道、暢談天下大事。

「我雖出自儒家門下,可對道家研究頗多,我朝初立,便以黃老之學治理天下,莊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時下正是如此,王莽急功近利,施政過快過急啊。」

劉欽卻不願談論朝政,「時下身毒國佛教流入中土,白馬馱來了佛經,在洛陽建了白馬寺,傳經佈道多年,卻少有信奉者。我大漢之道家,源遠流長,傳承至今已五百年,道家天人合一,滋補了百家學說,與之相輔相成,道家亂世而出,盛世而隱。」

卓茂點點頭,「道家講究清修,天人合一,道法自然,雖然無為不爭,但卻心懷家國,遠得不說,只言午道長一脈,便於家國有大功德,其弟子學武下山,奔赴邊關,灑血沙場。」

「三尊座下難復命,蒼生得度慰我軀。道士真壯士,亂世而出濟蒼生,上善若水,道家如水。」

「道家如此,火瓊花教卻不如此,我讀過他們的書籍,開始並不是這樣,可幾百年的發展,愈發追求一枝獨秀,不願滿園群芳了,遠得不講,單說這東聖鎮昭宣五姓,便是其虔誠教徒,唯教主之命是從,一善一惡,都在其心。

不光這火瓊花教,還有長安秘密發展的心教,本來我沒有太關注,但我離開長安前,聽聞他們卻包藏禍心、潛伏多年。幾年前,王莽倡議修書,皇帝下令由我總攬修書事宜,不想萬事理順之後,皇帝便詔命由花子虛接替我。哎,哪知他的目的是要偷偷翻譯,偷偷運走,花子虛已經收集了很多書,都藏着,藉著修書的名頭便利藏書,其心狡詐啊。」

「這心教是什麼?」

卓茂便把花子虛的事簡單說了,劉欽狐疑,「既然如此隱秘,為何卓先生知曉了?」

「呵呵,王莽對朝堂掌控還不是很完全,花子虛或許陽奉陰違,既然自己徹底暴露了、髒了,那也就同歸於盡,便髒了王莽。當然也不排除王莽內部有內奸,泄露消息,影響王莽的威望呢!」

「不管王莽做了什麼,攬權也罷,排除異己也罷,在扳倒花子虛這件事上,他是有功的。」

「誠然如此,我知曉這事後,驚了一身冷汗,做了噩夢,夢中花子虛將我大漢當下的士農工商百業的技藝精華,以及地圖、戶籍、物產分佈、航海造船、軍事戰法裝備等等,全部出賣給了四夷。

花子虛藉著修書的名頭,彙集各行各業的學者三千人,將我華夏三千年文化精華全部匯總成書,而又竊為己有。而後利用他的官吏教眾,有九卿、刺史、將軍、校尉、郡守、縣令等,影響朝政決策,禁錮思想、閉關鎖國,我朝變得愚昧而落後了。

花子虛的母國,得了這文化精華,百業進步神速,宮室橋樑營造、造船航海、百貨生產、卯榫工藝、天文曆法、算術冶金,無一不獲得大步發展,獨佔鰲頭。

孝武皇帝時代,水師便南下南洋,經略海上絲綢之路,一路西遊到過安息和大月氏,還有一片炎熱、廣袤且神奇的草原大陸。大漢閉關之後,這相關的路線、海圖都被花子虛的母國奪走了,繼而搶奪了這貿易路線,更是靠着武裝商船,侵佔身毒、驃國、哀牢,繼而攻打我交趾、百越,奪我漢土、殺我漢民。」

劉欽聽得入迷,冷汗直流,「幸好王莽解除了花子虛的威脅,幸好卓先生做的是一個夢。」

卓茂點點頭,「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花子虛還有後手啊。」

聞聽此言,劉欽長長嘆息。

長安城,大司馬王莽臉色陰沉,花子虛被拷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王莽已然確定不是花子虛泄露的消息。

王莽冷笑,左右看着自己的親信,目光在公孫護胤、青綠龍、青曼陀羅、青狼首等人身上掃過,心道,「哼,童話里都是騙人的,你花子虛是洛馬的王子又如何,誰說王子一定會被別人搭救,還當上國王,娶了美麗的王妃,哼。我先殺了你,再唱一齣戲,我看隱藏的這些人到底來不來。」

王莽大喝,「藍龍使,給花子虛個痛快吧,我命你在三月內,將他的勢力儘快收編,服從者生,頑固者,誅殺三族。」

「諾!」

藍龍使舉著匕首,走到花子虛身邊,獰笑着刺入了花子虛的心窩。

長安乃至大漢各郡,立時颳起了一片血雨腥風。

宛城,三聖母、庫艾伯慶、鮑無忌同聚於密室,商討長安情形,三聖母嘆氣,「我們謹慎些吧,別被這大火傷身。」

庫艾伯慶點點頭,「不是我們的人傳來的消息,可送給我們字條的是誰呢?這字條上還畫了一朵瓊花,這畫風倒是有幾分西域的風格,但絕不是護胤,他沒有這好心。」

「會不會是失蹤多年的六弟華畫呢?」鮑無忌搖著腦袋。

三聖母看着天外,「我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舂陵城,無病剛剛畫了一幅畫,卓戎卓嵐君便來拜訪,無病趕緊把畫用白紙蓋了起來。卓戎嬉笑着,「什麼畫,我看看。」

卓戎湊到近前,便翻看起來,無病不敢用力阻攔,卓戎笑起來,「畫得是個美麗的俏姑娘啊,這畫有趣,少女屈膝站立,對着水窪中的倒影打招呼,微笑連連,眼神靈動,畫的主體是水中的倒影,而這本人的背影曲線婀娜,與水中倩影呼應,構思巧妙。」

卓戎咬着嘴,「我看你畫了不少少女的畫了,每個都不一樣,你是見過啊?」

無病打個哈哈,「哪有,我自己構思的,是你想多了。」

「你騙人!我才不信是自己想像的,這姑娘儀態萬千,可眼神和嘴巴都是一樣的,分明就是一個人!」

「不會不會,我們是朋友,我不騙你。」

卓戎心內嘆息,「童話里都是騙人的,無病也會騙人,他還自己編兒童故事,起個名字叫童話。我偏不信這個姑娘和他沒關係,那個瑤字一定是人名。哪有什麼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我不信。第一眼心動的人,怎麼甘心做朋友?再看一眼還是想擁有,那是會心動一輩子的心動。」

卓戎眼光流動,無病看得心虛,也有些厭惡,如芒在背,卓戎扭過頭去,「回頭我也學學這畫法,無病哥哥,我伯父請你去吃飯,快點。」

卓戎推門便先走了,無病狐疑,「怎麼好像哭了?莫名其妙!」

卓茂家宴,邀請了舂陵的名士,卓茂領着自己的愛徒無病,與各人介紹,無病當庭賦詩一首,眾人齊齊誇讚卓茂名師出高徒。

眾人玩投壺,又曲水流暢,邊飲酒邊談論風花雪月,整整一上午,眾人吟誦詩歌、文賦,性情高雅。

眾人午睡剛醒,酒意朦朧,卓茂品讀無病的詩作,「曲逕客舍午,幽風動古林。泉聲落澗靜,磬韻隔雲深。空谷留禽語,青山洗客心。頓然忘谷想,來此不妨吟。有趣有趣,七歲的孩子就有如此深得感悟,當他的老師是我的榮幸啊。

但唯獨有些愛色,聽嵐君說,他畫過不少少女的畫像,又與鄰家少女交好,哎,我得好好規勸,年少就應該專心讀書,要說這孩子曾說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有如此認識,不該在美色之上耗費光陰啊,畢竟也只有七歲啊。」

僕人驚慌推門而入,「主人,不好,小公子留下字條,去山裏畫畫了。」

「他不是總去嗎?不是什麼大事?」

「主人,您不知道,最近傳言,山裏有猛虎出沒啊。」

卓茂聞言大驚,「快請賈縣令派遣郡兵,找回卓嵐君。」

無病得知此事,心裏大概明白了,這段時間卓戎研究他人畫虎的作品,更是鑽到草叢觀看貓捉老鼠時伺機而動、見鼠而撲的各種姿態,為了畫虎已經入迷了。

無病當下與卓茂道別,回家裏搬救兵,然而劉演帶着賓客趕到卓家后,無病已經騎上快馬,偷偷躡蹤而去了大山。

卓戎確實去了山裏,他聽說山中有虎,便從獵戶那打探了老虎經常出沒的地方,偷偷搭了個棚子,藏在棚子上,靜心等待,每天都來待上兩個時辰,平時里,果然見過一隻墨藍色的老虎,腹中鼓鼓的,或悠閑漫步,或疾風掠過,或俯卧休息。卓戎已經畫了不少老虎動作的白描圖本,收穫頗豐。

卓戎耐心等待着,真想看到猛虎捕食的場景,心內默默禱告。突然,一隻梅花鹿跳到樹下,機靈地四處查看着,這時山風呼嘯,林濤嘶鳴,一隻斑斕猛虎從草叢中跳躍出來。

卓戎有些害怕,他竟然沒有發現老虎就在自己身邊二十步的地方,老虎毛色發黑髮藍,金色條紋縱橫,正是自己平時見到的那隻,只不過肚子癟了。卓戎慶幸,幸好棚子在大樹上,老虎不願沒有過來。

只聽一聲巨吼,那虎騰躍而起,死死咬住了梅花鹿的咽喉。梅花鹿呦呦啼鳴,垂死掙扎,老虎前爪踏地,虎鬚飛揚,長尾搖擺,不多時竟把草地蹬出了一個大坑。

卓戎高喊起來,「這才是猛虎!」

猛虎丟下梅花鹿,盯着大樹,仰著頭,深吸幾下,猛虎踉蹌著踏步而來。

卓戎害怕,不敢呼吸,心道,「聽說老虎不會爬樹,還好,還好,等他走了,我再抓緊回家。」

卓戎看看天,已經快要黃昏了,心中有些焦慮。

猛虎滿口血污,鈴鐺似的大眼閃著凶光,在大樹下轉着圈圈。直逼厲歸真。

突然,猛虎長嘯,好似一聲雷鳴,四肢扒著樹榦,張著血盆大口直衝上來,正撞著棚子。

卓戎嚇得毛骨悚然,彈跳而去,跳到了一邊的樹杈上,猛虎已經落地,卓戎張眼望去,那樹榦上竟然有深深的老虎爪印,「老虎竟然會爬樹,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這時猛虎又一次竄起,竟把棚子撞散了架。卓戎只得越攀越高,那猛虎體重,將樹枝壓斷,猛虎掉落在地,一時無可奈何。

猛虎伏在樹下,啃咬起梅花鹿,靜靜等待着。

天色越來越暗,血氣彌散,猛虎不走,卓戎害怕極了,又餓又渴,「要無病哥哥在這就好了,他會武術,能救我。」

卓戎看着遠處,「哎,他還是別來了,再厲害怎麼可能是老虎的對手。」

清風幽幽,卓戎心情沉沉,半個時辰,好似過了一年,樹下猛虎站了起來,不時後退。

卓戎細細觀看,只見一個少年舉著一個怪異的棒子,黃藍的火花繚繞着,一個光柱照射著猛虎的眼睛,那棒子不時發出啪啪的聲響,而少年的另一手舉着火把,火焰熊熊。

正是無病。猛虎生性謹慎,只聽得遠處馬蹄聲聲,看着火把無數,好似一條火龍,蜿蜒而來,猛虎低嘯一聲,扭頭跳走了。

無病來到樹下,「嵐君兄,你可在樹上!」

「是的,是的。嗚嗚嗚!」卓戎卓嵐君哭泣起來。

「你能下來嗎?」

「不行,腿軟,動不了。」

「那我來了。」

無病爬上樹梢,卓戎卓嵐君喜極而泣,緊緊摟着無病的脖子,無病嚇得就想推開卓戎,沒想到卓戎越哭越厲害。

無病搖搖頭,抱起卓戎跳下了大樹。

卓戎小臉紅潤,捏着衣角,盡顯女兒姿態,無病一巴掌拍到卓戎後腦勺,「像個男人,別總這麼女孩子家家的。」

卓戎氣鼓鼓地,「我就是女孩子!」

無病冷笑一聲,「嚇傻了不成,卓先生說你是他侄子,你倒偏要做侄女,回頭我好好練練你,陽剛一些,不練好武術,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走,回家!」

卓戎有些生氣,不言不語,解開包頭巾,甩著長發,扭著腰肢,走在了前面,無病不做多想,心內罵罵咧咧,「扭什麼,看我不使勁練你。」

人啊,都是固執的,特別是轉變潛在的認知。

卓茂和郡兵終於趕來了,卓茂老懷甚慰,一把扶著卓戎肩膀,「還好平安,不然怎麼和我弟弟交待。」

卓茂板起面孔,「為了畫畫,差點丟命,回家面壁思過。」

「諾。」

卓戎回頭,「無病哥哥呢?」

卓茂狐疑,「什麼?無病來了?

「對呀,他趕跑了猛虎!」

卓茂哈哈大笑,郡兵們也大笑起來,「嵐君,你可能被老虎嚇著了,無病是個七歲的孩子,怎麼趕走了猛虎!」

「不是,是真的,他舉着火把,拿着你個放光的兵器!」

郡兵笑笑,「卓家名門望族,想必是山神變幻成小公子熟悉的人,趕跑了老虎。」

卓茂雖然不信有山神,可也絕不信無病來了山裏,劉演近前,「無病生病了,有些發熱,可能是積食了,在家睡覺呢。」

卓戎想不明白,只得跟着眾人回了舂陵,只不過不時回頭看着那大樹、那破碎的棚子,「這像一個夢,童話里難道也不騙人,真有神靈救助孩童嗎?」

無病慢悠悠從草叢裏鑽出來,冷笑着,奔向了猛虎逃逸的方向。

第二日午後,陽光明媚,卓戎完成了猛虎圖,正在自我陶醉,無病來了。

「無病哥哥,我正想請你觀摩我的新畫呢!你病好了呀!」

「我叫無病,自然沒病,有病好得也快,拉了幾回,神清氣爽。我來看看畫。」

無病細細端詳,「很好,我說過的黑白對比和橫穿畫面的直線條和方塊面去塑造獨特的畫面的技法,你都會了。這黑白美感的猛虎,融合了動靜之美,畫出了梅花鹿的哀傷,畫出了猛虎的暴戾。虎味十足。不過還差些火候,假以時日,必定畫得猛虎,破紙而出,跳入大山。」

「借你吉言。」

「嵐君小弟弟,我送你個貓咪,你好好養著,磨鍊磨鍊你的心智。」說着將竹箱子放在了桌案上,蓋子打開,一隻墨藍色的貓赫然在目。

卓戎細看,只見這貓咪墨藍色皮毛,鑲嵌著金黃色的條紋,竟然與昨日所見猛虎毛色有些相似,這貓咪很古怪,眼睛還沒有張開,頭頂有個小小的王字。

「這是貓?」

「對呀,虎貓,就是這個品種。」

卓戎看着無病清澈的眼神和手背上的傷痕,一時鼻子發酸,「你對我真好,以前覺得你個子比我高,就忽視年齡,叫你哥哥。昨日冒險救我,又偷了這虎貓送我,嗯,我一定變得剛強勇敢一些,你的心意我都懂,我很喜歡這個虎貓。」

「哈哈,喜歡就好,男兒氣壯胸中吐萬丈長虹,休做女兒眉纖姿態,女兒也當舞槍弄棒,英武果毅。好了,我要回家除草捉蟲了,爹爹種了好多特別的芍藥和牡丹,還有如來茶,可漂亮了。」

「我也去。」

「也好,等到了秋天,長了如來果,送給卓先生品嘗。」

長安城,劉驁病情有些好轉了,這日王政君再來探望,看到劉驁神采奕奕,不由得連聲誇讚王莽醫術高超,王莽謙虛地說,「太後過譽了,此乃臣的本分。」

王政君笑呵呵地,「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王莽趕緊跪下,「臣只要一個賞賜。」

王政君沒回過神來,往常王莽都是再三拒絕,不由得坐直身子,「但說無妨。」心想,「要是要宮裏的美人,也是可以給的。別太過分就行。」

王莽朗聲說道,「臣昨夜夢遇金甲神人,說臣的藥方還缺少藥引,沒有這藥引,陛下日後可能就不能說話了。是故金甲神人命臣一人獨自到驪山採集一株草藥,即可讓陛下三天內轉危為安,恢復健康。臣特請太后借臣汗血寶馬一匹,臣即刻前往驪山為陛下尋找草藥。」

王政君和劉驁一聽,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王政君看看劉驁,劉驁點點頭,王政君舒了口氣,「忠心可嘉啊。」

於是王莽騎着汗血寶馬即刻動身,前往驪山。第二天早晨,王莽騎着馬趕了回來,帶了自己的藥箱和一株野草。王莽身上濕漉漉的,頭髮還滴著水珠,當着王政君和劉驁的面將野草交予內侍。王政君賜宴,王莽邊吃邊說,「喝點粥就好,餓了兩頓了,肚子疼。不過一會兒就好了。」

劉驁服藥后,昏睡起來。當夜王莽依然夜宿皇宮,陪着劉驁。夜深人靜,王莽見殿中無人,給劉驁的水中加了一片黃色的藥片,找機會給劉驁喝了下去。

次日天亮,劉驁一覺醒來,大喊:「來人啊,朕要更衣。」

劉驁一驚,「我竟然能說話了,哈哈,我能說話了。」說罷下床,光着腳在屋裏跑了起來,邊跑邊喊,「好了,我好了。」

王莽揉揉眼睛,「恭喜陛下,恭喜陛下。」聞訊來的王政君也高興的抱住了劉驁。

幾天後,劉驁大大的封賞了王莽。一個月後,王莽找人上報王立行為,劉驁得知自己病重期間王立竟然在家中依然歌舞作樂,甚至秘密聯絡中山王劉興,一怒之下,勒令王立在家思過,剝奪王立的侯爵職位,王立有苦難言,不知道為什麼找中山王劉興獻美人的事這個時候泄露了出來。

劉驁病好,多少日子沒有親近美人,劉驁便去了趙飛燕趙合德的昭陽宮。

一番雲雨之後,劉驁爆喝一聲,吐血倒地。

這事無人敢隱瞞,內侍連忙稟告給了王政君。王政君得知劉驁暴斃,大怒,命令王莽徹查皇帝死因,趙飛燕趙合德恐懼,一同自殺了。

劉驁謚號為孝成皇帝,廟號統宗,葬於延陵。

王莽在自己密室摸着裝有藍色藥丸的小瓶子,心中喃喃,「大補之物,必讓人氣血旺盛。春藥讓人神經亢奮,終於誘發腦溢血,呵呵,童話里都是騙人的,皇帝該死也得死。」

國不可一日無君,王政君迎立定陶恭王劉康之子劉欣繼皇帝位,王莽把持朝政。

一朝天子一朝臣,王莽知道要維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須強化自己在朝中的勢力,於是與大司徒孔光結為盟友。

孔光是三朝元老,深受朝野的敬重,但膽小怕事,自此聽命於王莽。

王莽進一步拔擢親信、誅滅異己,新皇帝劉欣暗中抱怨,關內侯張由感嘆朝政混亂,在家中飲酒大罵王莽,可三天後張由以妄議朝政的罪名,被剝奪爵位。

皇帝劉欣親政半年之久,可什麼奏章都沒有看過,王政君也不喜劉欣對她不敬,於是王莽果斷設計,將劉驁生前的一個妃子送上了劉欣的龍榻。

劉欣的惡名傳遍了長安,於是王莽效法霍光,廢黜了劉欣的帝位,迎立劉興兒子劉衎繼位。

至此,王莽對朝堂的掌控,更上一層樓。王莽勢力以其堂弟王舜、王邑、公孫護胤、孔光為心腹,甄豐、甄邯、平晏、劉歆、孫建、甄尋、劉棻、崔發、陳崇、王崇、王況、馬宮等人皆是其同黨。

長安城被王莽掌控,佈置周密,一呼百應,平時想做什麼事,只要稍稍露點口風,自然有人全部辦妥。

對於權力、利益,王莽常常假意推讓,一邊迷惑太后,一邊掩蓋自己的貪婪和野心,將口是心非自私自利掩藏起來。

自此王莽徹底把持了國政,朝議前,百官先聚於東廳聽取王莽的訓示。

中太僕史立寫信給前南陽太守鮑霖,表達自己的不滿。鮑霖告誡史立謹言慎行,明哲保身。

史立不服,與南郡太守毋將隆、泰山太守丁玄、河內太守趙昌等互相寫信談論公孫祿被免去官職,這些人一事同出自南陽武館和文學館。史立打算聯合起來,寫奏章告發王莽。

不想被紫衣衛察覺此事,王莽命人羅織罪名,將四人免職,貶為庶人,發配合浦郡。同時羈押鮑霖,鮑霖自殺,王莽方不追究其家人。

公孫祿一事,王莽本就對公孫家不滿,畢竟公孫祿代表公孫家利益,要不是看在公孫家在西域勢力龐大,經營的大漢西域貿易是財政的大頭,真想收拾公孫家,王莽已經對南陽商工不滿,而今又發生武館門生串聯之事,王莽以俠以武犯禁的名義,關閉了各地武館。

王莽針對內奸設計的大戲,要拉開帷幕了。王莽冷笑,「童話里都是騙人的,只有我才會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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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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