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楊柳岸昏風殘陽

461.楊柳岸昏風殘陽

符鹿鳴要嫁給關家少家主關定海了,無病得着卓嵐君的書信,心緒煩躁,急急趕回宛城,可卻見不到三聖母。

如玉夕曛殘照,如洗天泬寥寂,蒼茫天地之間,竟無一人能聽無病心聲,無病心煩,沿着宛城城內的小河散步,河水靜靜流淌,河兩岸,楊柳茂盛,水旁邊,蒲草蔥蘢。

楊柳岸昏風殘陽,處處,朦朧,大柳樹下,卓嵐君和白婍婩雙雙並肩靜候,淺笑明眸,一青一翠,一蘭一芷,並蒂齊開,香馡馡,靜謐謐。

無病硬著頭皮走到二女身前,卓嵐君微笑,「好久沒見你了。」

白婍婩看着星斗,「神鹿要進城門關啦。」

無病面色尷尬,「你們都早知道了啊?」

白婍婩打趣,「就你看鹿鳴的眼神,瞎子都能感覺出情意綿綿來。你倆單獨相處的機會太多了。」

卓嵐君笑笑,「儘管眼下情形十分艱難,可並非不可迴轉,這段經歷對你成長是有好處的,你要樂觀起來,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你。男孩不經歷情愛歷練,始終是個男孩,當他懂得珍惜愛情,認識了情愛的本質,就變成了真正的男人。我只想看到你的笑容。」

白婍婩道,「我記得有個少年郎曾經說過,將來會怎樣,我根本不會考慮。要是成天想着今天,愁著明天,生活還有什麼意思呢?就是事情糟到無可再糟的地步,我想總還是有路可走的。這事不難,我和嵐君細細分析,主要三聖母改口就可以了,她不改口,還有關定海啊,他要不同意,這事還能成?」

無病眼前一亮,「誠然如此。」

卓嵐君拉着無病的手,「解決了這個事,我們一道去長安讀書吧,前段時間,你在山裏,彭寞竴和公孫肱寫給你的信都送到我這裏了,他們已經前往長安了,咱們四個當初有約定的。」

白婍婩側着臉,「哎呦,都把我當空氣了,那我也跟着去長安,拉着符鹿鳴,這太學讓我神往良久呢。」

無病不知卓白二女為何交好交心如此,又想起賈定復轉述的許珺萍話語,斬釘截鐵,「一路向西去長安,自此樂未央。」

卓嵐君拿出一封書信,「公孫定月托秋月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放心,我沒看。」

白婍婩笑着,「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定月都被你拿下了。」

無病嘿嘿笑着,「沒有,沒有,定月是表妹,這不一道經營自來涼風箱,才緩和了關係。」

無病輕輕打開書信,眼睛陰沉起來,無病把信攥到了手心,「原來如此。」

無病送卓白二女回家,一道在卓家吃了晚飯,等夜深人靜,無病悄悄來到了符家。無病輕悄悄翻牆而入,符家戒備森嚴,明哨暗哨眾多,無病心中冷笑,「能耐我何?」

符鹿鳴心事重重,難以入眠,符鹿鳴幾被軟禁,雙目泛紅,剛剛又哭過了。

無病將符鹿鳴卧房附近的暗哨點穴控制,輕輕扣響卧房房門,鹿鳴聽得敲擊聲傳來的消息,心中驚喜,連忙開門。

無病推門而入,背掩房門,符鹿鳴眼中迷離,撲到無病的懷中,肆意親吻,雙臂緊緊摟着,繼而用力將無病推到了床榻之上。

二人不發一語,符鹿鳴咬着發梢,脫掉自己衣袍,只有一件小小的抱腹遮住胸脯,轉而撕開無病的衣袍,「快來,快來。」

無病憋著臉,「不行,我要確認一件事,你是我的?」

符鹿鳴點頭,「嗯。」

無病又喊道,「你是我的。」

符鹿鳴大聲應和。無病歪倒在一側,將符鹿鳴壓在身下,「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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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

符鹿鳴抬起頭,親吻無病下巴和喉結,「嗯。」

「我現在還不到二十五,還不能圓房,該死的氣功。」

「我知道這個說法,可是只是很久以前那麼說的。」

無病搖搖頭,「這是真的,全套的功夫就是這樣。」

「自始祖百年後,無人練成全套,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無病一激靈,「你說什麼?」

「自始祖百年後,無人練成全套,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這些人都是何時成親?」

「這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再說。我來是因為你要嫁給他。嫁不嫁?」

「我不想的,可老祖宗的話,我怎麼拒絕?」

「你說話不算數嗎?」

「我說過什麼?」

「決定抗爭一下宿命安排。」

符鹿鳴苦澀一下,「你要是娶了定沁,入贅關家,假以時日,話語權有了,你便可以影響關家決策,可真那樣了,你還能娶我?」

無病輕拍著鹿鳴的光滑肩膀,「符家是關家秘密所創,你怎麼不早說?」

「師父說你知道啊,師父沒有告訴你嗎?」

「師父為了我順利娶到定沁,也在此事上瞞着我了,我今日才知道,定月從她曾祖那偷聽來的。定海是家主,不可變更,可你卻不必嫁給他。」

符鹿鳴耐心聽着,無病盯着符鹿鳴的眼睛,「我想明白了,我是定海的師父,他是我的秘密弟子,目前關家唯一的一個,定海為人忠義,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這拒絕的話,他會說的。我有這個把握。」

符鹿鳴點點頭。「侍劍是你我的師妹,可做事卻有些問題。」

「是。」

「我發現她應該還是老祖宗的眼線。」

「我猜到了。」

「你還知道什麼?」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符鹿鳴眨眼,「那你不在意我身份卑微?」

無病搖頭,「我是那樣的人嗎?」

符鹿鳴自言自語,宣洩著情緒,「我是一個叫花子,中山衛氏,家裏遭難,有人抓了我家人,還有人抓我,家裏的武士反抗,我被救出,跟隨一個老忠僕一路乞討,佯裝成祖孫,我們受盡了冷遇、侮辱,終於到了宛城,被你救助。又被師父收留,才有了今日。

平生只遇到兩個貴人,一個是舂陵的小男孩,你給與我信念和尊重,那時我憎恨這個世界,你的善良讓我知道這世間還是有人味的。第二個是我師父,於我有再造之恩,教我識文斷字,教我為人處世,教我畢生的武藝。」

「有緣千里來相會,竹蓀、符鹿鳴、衛鹿,你就是我的。我們今生今世不分開,你是我第一個表白的女子。」

符鹿鳴臉紅撲撲,「卓嵐君便是假小子卓戎吧?熊定嫵和白婍婩是不是也和你自幼相識?」

無病點頭,「白婍婩小時候被我搭救過,她的小名叫婀姯。熊家和劉家做生意,熊定嫵被山賊綁架,我救回來的。」

「怪不得,那東野窕、公孫定月呢?」

「來到關家,才認識的定月,至於東野窕,卻是早就認識,但她不記得我了。我心眼小,東野窕的姑姑是東野杏,與我大哥有仇。而東野窕小時候也去過我家,讓我娘難堪,此女心術不太正,我不喜。」

符鹿鳴心中感動,「你對我如此坦誠,我很感動。」說着拉着無病的手放在了自己左胸上,「人的心都是偏的,你感覺到了嗎?我們不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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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今夜只聊你我。」

符鹿鳴眼神灼灼,好似要吃了無病一般,這女人主動起來,男人都害怕。無病臉色紅了起來,符鹿鳴羞赧,「你還能臉紅?」二人擁吻,好似一對交頸的鴛鴦。

無病喘著粗氣,「真希望現在就是二十五了。」

符鹿鳴哈哈笑起來,「就喜歡看你吃癟的樣子。」

無病抱着符鹿鳴,「等我的消息。」

無病起身要走,符鹿鳴拉着無病的手,「就住我這吧。」

無病點頭,二人大被同眠,規規矩矩,訴說情思。

衛鹿,關內侯衛玄的小孫女,先祖衛青,衛鹿被關夏瑰派到關家后改名符鹿鳴。

天光熹微,無病悄悄離去。院子裏,侍劍報劍立在中庭。

無病笑笑,徑直走到近前,侍劍睜眼,「你不能娶她!」

「為什麼?」

「會壞了大計。」

無病冷笑,「你到底是誰的人?」

「我是你的人。」

「那你為何不把鹿鳴嫁與定海的大事告訴我?」

「三聖母說得對,我不能見你沉迷女色。關家退縮了,公孫家退縮了,你我不能退縮,我效忠的人必須是天地間的第一人,師父的志向也是要重塑這個世界,只有稱帝王稱霸雄,才能保證關家的大業,才能讓蓮花山的子弟傲視天下。」

「侍劍,你的野心太大了。」

「師父在閩南,訓練水陸大軍,為的就是應對大亂,未雨而綢繆。師父對你不助青隼而救王莽一事也很不滿。」

無病左手抬起,蟬翼直刀飛到手心,抵在侍劍咽喉之處,「師父與我政見不合,我倆自會商討,不容你置喙。你到底向三聖母泄露了多少事情?」

侍劍雙眼通紅,「做這雙面秘諜,必定要付出一些,才能獲取信任,我不會出賣你和師父。我叫舞繽,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女人為了愛情,什麼都可以做,你愛多少人都可以,但你不能因私廢公!」

無病收起刀,「國之大者,在祀與戎,戰爭之事,存亡之道,不可不慎。兩軍交戰,必有傷亡破壞,戰國三百載,強秦吞併天下,楚漢爭霸,孝武北卻匈奴南服百越,多少人因之喪生?多少文化被毀滅?如能避免戰爭,保得百姓平安,家國無憂,為何要戰?」

「有些人是叫不醒的,必須打醒他,打服他,匈奴臣服了嗎?百越果真俯首了嗎?大月氏、烏孫對大漢能萬年順服嗎?」

「侍劍,戰爭是解決問題的最後手段。」

「不,是最有效率的手段。」

無病搖搖頭,「你要是我的人,就聽我的,我們心中不能只有自己。符鹿鳴,不能嫁給關定海。」

「哪怕與關家反目嗎?」

無病愣住了,「我自有分寸。」無病拍拍世侍劍的肩膀,飛身離去。

符鹿鳴站在房內,看着這一切,微微搖頭。

侍劍仰頭流淚,突然大喝一聲,「你給我出來。」

樹蔭下,一個黑黑的身影猶豫了一下,跳了過來,「頭兒,我剛來,剛才那人是老祖宗派來的吧。我巡查,見暗哨定着不動,這才過來查看。」

侍劍擦擦眼淚,「沒什麼事,你我都是符家的護衛,關家的親信,你該稟告老祖宗就稟告去吧,夜裏平安無事。」

黑影點頭,轉身而走,驀然後心疼痛,劍尖穿透了胸口。侍劍一把捂著那人嘴巴,「死了的人,才讓我安心。」

符鹿鳴微微搖頭,「我不如你狠啊,今夜的暗哨要都死掉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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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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