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夫人生了個怪鳥

48.夫人生了個怪鳥

劉欽髮妻樊氏生產在即,劉欽在車外焦慮等待,束手無策。

此時天地齊黑,陽光再無,陰雲越來越密集低壓而來,驀然黑龍從天而降,撞向大地,枝葉旋轉升空,龍捲風襲來。

劉欽氣的哭了出來,「老天啊,要絕我劉氏么?漢家天下搖搖擺擺,權臣當道,我劉欽一脈難道也要遭受災禍么?」

「生了一半啦!使勁,使勁。」樊梨大喊著,劉欽停止了哭嚎,靜靜的聽着動靜,哇喔的聲音傳了出來,劉欽虛脫的跪在了地上。

樊梨大喊,「是個女娃。」樊氏感覺頭很暈,很痛,身體沒有知覺了。

黑龍漸近,劉欽跳了起來,「不好,快點逃。」

天色徹底昏暗了,陰沉沉的如同黑夜,一道道閃電目接不暇,雷聲轟鳴,雷暴來了。劉欽驚懼,面色在閃電的映射下忽明忽暗。

紫色閃電蜿蜒如長蛇,白色電球凌空爆炸,藍色線狀閃電劈碎山尖巨石,片狀閃電摧裂山林,聯珠閃電如同九日同出,箭狀閃電好似後裔神弓發威。

驀然一顆馬車般大的深藍色電球在馬車前的空地爆炸,好似墨藍線菊綻放,長短花瓣同時舒展,一瞬又消失不見。

繼而大量黑色閃電躡蹤而來,閃現不止,好似妖魔鬼怪現世,黑髮飛舞,又似魑魅魍魎齊出,黑爪縱橫,如煙如霧如膠,暗雷洶湧如潮,震耳欲聾,迎頭而來。

太陽忽閃,金光大盛。明月突現,銀華遍地。

劉欽大駭,可眼睛卻閉不上了。

樊梨在馬車裏定神的看着樊氏的兩腿,只見紅黑的產道驀地深邃起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在眼前越變越大,分隔了樊氏和樊梨,馬車竟然被這幽深的洞隔成兩部,一分為二。

洞口橫亘在樊氏和樊梨之間,時空靜止了,樊氏抬着頭,睜著大眼一動不動,剛出世的女娃第二聲的啼哭卡在了嗓子裏,樊梨心中懼怕,自己卻一下也不能動,眼睜睜的看着黑洞橫在身前一點點變大,樊氏已經沒有精力擔驚受怕了,最後的一點意識,自己處於繁星虛無之中,腹中劇痛。

浩浩寰宇,群星璀璨,黑洞中開,這邊是昨日,那邊是明天。

樊氏的兩條白紅相間的大腿也被黑洞阻隔了,馬車不見蹤影,自己懸在空中,山林頓消,閃電無蹤,四周變得極為安靜,此刻卻是星光璀璨,大團的星雲五彩斑斕,飄來盪去。

蔚藍星球,神木參天,海闊天空,此處是海角,那邊是天涯。

劉欽也動不了了,一顆冰雹懸在頭頂,遲遲不能墜下,劉欽看着樊氏的變化,心中驚懼。

馬車一半在黑洞中,一半在黑洞外,駕車的馬匹恐懼地張著大嘴,要前沖逃命,可奮起的前踢卻落不下去了。

劉欽看到一個金光燦燦的大鳥竟然從樊氏腿間飛了出來,飄然而至,瞬時驚雷滾滾,無數閃電在虛空中橫劈著大鳥,數不盡的星星、星雲撲面而來,劉欽嚇得再次合眼。

樊氏恢復神智,腹中疼痛消失,奇怪地看着自己生出來一隻沒毛的金色裸鳥,嚇得暈了過去。

劉欽樊梨突覺大風呼嘯,大鳥從黑洞中竄出去幾十丈遠,一股奇香瀰漫,而後大鳥噴出長長的火焰,一頭扎到了山林里,最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瞬時火光如萬條火龍現世,射破蒼穹,迴音燎亮,在山林中久久回蕩。

金烏海底初飛來,朱輝散射青霞開。迷魂亂眼看不得,照耀萬樹繁如堆。

冰雹已經砸在了劉欽鼻樑上,身邊也落了幾顆雹子,大大的雨點砸在地上,呈現一個個小坑。

劉欽感覺一陣酸麻感襲來,鼻子酸痛,這時候女嬰有韻律的哭聲又響了起來,馬車蹭的竄了出去,樊梨一個踉蹌趴在了馬車裏,身上一片血污。

劉欽一看急了,「夫人生了個怪鳥,難道我平時養鳥養的太多了不成?」

劉欽趕緊爬起來去追受驚的馬匹,不管風吹雨打。

馬是匹棗紅母馬,剛受孕一個來月,此事當下自然無人知曉,可腹中的小馬胎卻受到了時空隧道的輻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

劉欽親眼看到大鳥飛去的方向,在十幾個呼吸間,又劈下了成千上萬道各路奇異閃電,而後雷暴才突然停止。

馬車在山裏跌跌撞撞的跑了好幾里地,最後停在了一棵倒掉的大樹旁邊,馬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馬車車頂已經沒了,四壁車圍也傾斜了,樊氏依舊昏迷,樊梨抱着女嬰嘔吐著,女嬰倒還好,新生的生命受到了輻射的強化,身體變得強壯,猶自睡著了。

可樊梨根本不知道這些,摸摸嬰兒脈搏,見女嬰脈率強健,才放心下來。樊梨先給樊氏蓋上衣服,防止受風,女嬰放好,晃悠悠地下了馬車,查看地形。

此刻雲開霧散,風停雨住,只見山林茂密,陽光透過枝葉,一束束的佈滿林間,不遠處一股黑煙裊裊升起,一抹金光奪人雙目,樊梨看看四下安靜,就好奇的走了過去。

樊梨手腳並爬,爬上了山樑,果然是剛才看的金色大鳥,原來大鳥一頭撞上了這處山樑。大鳥腦袋好像開了瓢,已經四分五裂,散佈在周邊,好大的一片草地上佈滿各種各樣各色的小物件,有的閃著光點,有的冒着青煙。

四外火苗點點,幸好有一場大雨,不然就起了山火。

樊梨慢慢爬了過去,四處巡視,口中喃喃自語,「我讀過夫君藏書,夫人莫非生了個商羊、九嬰,還是孰湖、金烏不成?」

商羊,一足大鳥,招大雨;九嬰,水火之怪,可噴火吐水;孰湖,馬身鳥翼,人面蛇尾,喜歡載人;金烏,三足鳥,身披火焰。

樊梨轉了一圈,腦海大概拼湊出了一個怪鳥的樣子,和剛才的第一印象漸漸重合。

樊梨探頭一看,只見最大的一塊大鳥殘骸,好似鳥腹,其中竟然別有天地,花花綠綠的,熒光燦燦的,方的圓的不一,看不懂是什麼,只是肯定這絕不是普通的鳥。

一個好像座位也像木榻的東西歪倒在一邊。樊梨舉目四望,只見一個晶瑩透亮的圓球滾在不遠的灌木叢中,旁邊稀稀拉拉灑了幾個晶瑩的碎塊,像是玉石。

樊梨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圓球,圓球叮的一聲響,分開來,露出一件紅白的衣服,衣服的料子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麼黏。」樊梨伸手摸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是血。」

樊梨皺眉,撥開衣服一看,裏邊竟然有個蜷縮的男嬰。

樊梨害怕的又把衣服扔了,時下人們敬畏鬼神,樊梨驚懼之下,想起本朝赤帝子下凡的故事來,剛才一瞥之下,好像看到男嬰脖子上有紅寶石項鏈,額頭有紅色蛇形的印跡。

樊梨又一次撥開了紅白的衣服,果然一個戴項鏈的男嬰在衣服里,樊梨摸了摸,男嬰身體軟綿綿、熱乎乎的,身上有幾處傷口,額頭上竟然有一個紅色的龍印跡,身邊有個古怪材料的腰帶,綴著各色寶石。

樊梨嚇得坐在地上,一番掙扎,仔細想想,輕輕點頭,「夫人怎麼生了個怪鳥,不應該是金鳳凰,所以肚子裏才有這麼個鳳凰蛋。」

樊梨再次探頭端詳,男嬰霍然睜開雙眼,一抹精光閃耀,憤恨不止,緊接着又閉上了眼睛。

樊梨咕隆一聲咽了唾沫,剛才男嬰的眼神好像帶着憤怒、憂傷,還有一絲暴戾。

樊梨輕輕的合衣抱起了男嬰,看看四周圍,有兩個皮囊式樣的大包裹,一個窩成半圓,一個倒還普通,鼓鼓的,此外再無他物,拉下包裹,很沉重,難以挪動。

樊梨抱着男嬰返回了馬車。

九疑山上白雲飛,帝子乘風下翠微。

這時候劉欽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看到馬車,三步並作兩步,一下竄了上來,「都兒,你怎麼樣?」

樊氏還在昏睡,樊梨輕笑,「公子,夫人睡著了,女娃平安,母女平安。」

劉欽看着滿頭大汗的樊梨,放心的長出一口氣,「怎麼又生了一個?」劉欽指著紅白衣服里的男嬰問道。

樊梨嘆口氣,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連男嬰的眼神也說了一下,不過大鳥被她描繪成了金鳳凰。

劉欽不敢相信樊氏竟然生了一女一鳳凰,凰腹中竟有一個鳳凰蛋,其中還有個男嬰。可看着樊梨肯定的神色和頭有紅色龍印記的男嬰,劉欽也困惑了。

劉欽果斷下車,按樊梨指引去了山樑,果真看到了金色的大鳥殘骸。劉欽不敢不信了。想想剛才的異象,劉欽對着天空拜了幾拜。

劉欽扭頭返回,嚇得劉欽險些暈倒,原來旁邊不遠處,撞倒的一棵大樹底下熊一虎,揉揉眼睛,像極了剛才林中搏鬥的黃熊白虎,蓋因此山中黃熊白虎極為稀少。

劉欽定定神,「此子是神還是魔啊?」劉欽慢慢走回來,吃力地扛走了包裹。不再說話,駕着馬車,返回了家中。

半路上,樊氏醒了過來,大喊,「我剛剛生了個怪鳥,怪鳥在哪?」

劉欽趕緊停下馬車,勸解,「不是怪鳥,鳥腹中是個男娃娃。」

樊氏看着身邊喝奶的男嬰,流淚大笑,「我的兒啊。」輕輕撫摸男嬰的頭髮,「生下來,頭髮就這麼茂盛啊,你可差點要了娘的命了?」

劉欽支支吾吾,「既然你醒了,我跟你商量一下,這個男娃來歷蹊蹺,恐有災禍,要不就扔了吧。」

樊氏一腳踹到劉欽肚子,「你給我閉嘴。你怎麼這麼狠心,這是我兒子,你敢動他半個指頭,我跟你拚命。」說着哭了起來。「兒啊,你好命苦啊。」

「我就隨口說說,生了個怪鳥,接着又是個鳥蛋,接着是他,也太邪乎了,我怕家門不幸。」

「你閉嘴,我不管,那是鳳凰,這是我兒子。再多言,我就回娘家。」

「好好,我說錯了,我錯了,夫人莫怪。」

「你出去,你去趕車。」

劉欽看看,車子只剩下半個車壁,也不多言,專心趕車。

樊氏說道,「你改改你臭毛病,有事就往壞處想,糟蹋了你漢室的血脈,你怎麼不想想兒子天命神奇,高皇帝赤帝子轉世,咱兒子就不能是金凰再生嗎?」

劉欽嗯了一聲,心裏盤算起來。

男嬰驀然喊了一聲,面紅耳赤,眼神狠厲,劉欽樊氏齊齊緊張,「夫人,兒子怎麼了?」

樊氏定睛細看,見男嬰逐漸平靜,這才和顏悅色,「應該沒事,也許嗆著了。」輕輕撫摸男嬰的額頭,男嬰再次閉眼睡着。

無病乘坐飛船,自動救生裝置生命球保護了無病免受飛船爆炸的傷害,終於平安來到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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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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