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新的人生

53.新的人生

王聚俊坐在船頭,哼唱了小調,音律婉轉悠揚,抑揚頓挫,往事凄苦歷歷在目,心中酸悶,搖頭不止。

為了追求楊啟馡,王聚俊放低了身段,窮盡了方法,楊啟馡愛聽相聲,王聚俊就學了太平歌詞和快板。楊啟馡是蘇州人,王聚俊就學了蘇州評彈,學了蘇州小吃的做法。楊啟馡愛唱愛跳,王聚俊就學流行歌、搖滾歌,學國標舞、拉丁、古典舞。楊啟馡愛吃淮揚菜,王聚俊就學了半年廚藝。

楊啟馡的愛好廣泛,王聚俊都去涉獵,以便有話題接近,討得歡心,可到頭來,楊啟馡依舊對他愛答不理,竹籃打水一場空。

時空旅行前,王聚俊親眼目睹楊啟馡與一個黑袍人在一起甜言蜜語.......

楊啟馡低頭,擰着腳尖,「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楊啟馡見黑袍人不同意也不拒絕,果斷抬起雙手,纖纖素手伸向黑袍人的臉,黑袍人身軀凜凜、一動不動,楊啟馡顫顫巍巍的摸到了一片冰涼。

黑袍人好似也有點緊張,楊啟馡摘下黑袍人面具,面具花花彩彩,好像京劇的臉譜。楊啟馡雙手顫抖,很緊張,一點點將面具從額頭向下移動。

黑袍人額頭寬闊,劍眉入鬢,朗目如星,眼睛黑白分明,深邃有彩,瞳仁里一點紫睛出彩,黑中鑲紫珠,好像隱藏着一個五彩斑斕的光華世界。

王聚俊見到此種情景,心中吃味,小跑過去,「馡馡,這麼早就起來鍛煉啦。呦,這位是誰啊?在這軍事重地,怎麼還戴着面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楊啟馡回頭,黑袍人搶過面具戴上,楊啟馡緊張地吧黑袍人護在身後,「原來是戰友王聚俊啊,請你叫我的全名,你沒有熟悉到可以叫我馡馡的地步。」

王聚俊聽得懂,這是楊啟馡在給黑袍人解釋呢。

王聚俊伸出手,「你好,我叫王聚俊。」

黑袍人一動不動,轉身離去。

王聚俊不滿,被人輕視,出言阻住,那人也不理會,王聚俊抬腿追逐,卻發現自己站在原地,竟然邁不了腳步,詭異的感覺讓他心中害怕。

黑袍人回頭瞪了一眼,滿含殺氣,瞬時消失不見。約莫一刻鐘,王聚俊帶着一身冷汗,心中驚恐,踉踉蹌蹌走開了。

楊啟馡依戀黑袍人,討厭自己的姿態深深傷到了王聚俊的心。

王聚俊看着廣闊的湖面,甩甩頭,心中自嘲,「舔狗舔狗,最終一無所有。」神情落寞。

阿姒輕輕推了推王聚俊,「公子,你剛才唱的什麼,很好聽啊,也很有意境。」

王聚俊笑笑,沒有回應。

阿姒眼神閃光,她有些崇拜這個王聚俊了。

湖中遊覽草草收場,小船晃晃悠悠,慢慢返回了岸邊,岸邊等候的四名護衛,見到了多出一個大號的王莽,驚異了好久。

當夜,幾人住在了客棧,原來王莽受母親渠氏安排,去拜訪大儒陳參為師,陳參住在距離長安千里之外的沛郡,王莽半路遇到給大司馬王鳳看病的邳仲,才一路東行而來。

王莽送走了邳仲,瞬間就忘記了萬物,更忘記了拜師陳參的事,只顧著遊玩,一下蹉跎了時光,到了這彭澤湖。

夜裏,王聚俊躺在榻上,難以入眠,心疼自己的裝備行李基本都留在了湖底,出征前把心愛的圖冊、藥品、玩具和一些關鍵設備換位存放,結果現下只剩下了背包里的東西,等離子手槍、球人這些大殺器永遠的沉入湖底了。哎,好在還有多功能防身電刺和無人機啊,聊以自我安慰吧。王聚俊悵惘了好久。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王聚俊的獨角戲,在自己寂寥的世界裏,獨行了三十二個春秋,嘗盡了人間的酸甜苦辣,領略了人世的悲歡離合。

王聚俊自言自語,狀若瘋狂,「是誰安排這場戲?人生對白總是自言自語,看不到希望,收穫不到讚揚。多少年了,我在寂靜的深夜裏,默默地舔舐傷口,只能微笑着哭泣。」

王聚俊看着星空,堅定地說,「我要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讓世人對我頂禮膜拜。」

這時傳來一陣壓抑的女聲,王聚俊耳聰目明,聽着隔壁房間王莽與兩個女婢多人運動的聲音,心中冷笑,「你,倒是一個趁手的敲門磚。」

舂陵城,劉欽家。

一對大喜鵲登上石榴樹枝高聲鳴唱。五月時節,火紅的榴花好似一盞盞火苗,照亮人們的雙眼,綠油油的枝葉間綴著一顆顆小石榴。

石榴樹花開靚麗,待到八月時節,紅彤彤沉甸甸的果實就會壓彎枝頭,滿眼都是濃郁的豐收景象。

劉欽把長子劉演次子劉仲轟出了卧房,二人一邊玩去了,一溜煙跑到了大街上,跟一幫少年又廝混去了,劉演劉仲哥倆性格剛毅好強,慷慨大方,就喜好舞槍弄棒,哥倆還打算去宛城的玉京花武館學藝,可父親劉欽不許,二人於是偷偷攢錢,就等機會合適了,再去宛城。

劉欽只留下了女兒收拾房間,長女叫劉黃,已經十六了,次女劉元,十歲。劉黃已經出落得如同芙蓉一般,可眼光挑剔,一直待字閨中。自打弟弟妹妹降世,劉黃劉元就一直在卧房照顧樊氏。

劉欽三子叫劉秞,出生那年方圓幾十里的莊稼收成都不太好,唯獨劉欽家的田地,禾苗旺盛,獲得大豐收。

劉欽本來打算叫秀字的,可樊氏說怕引起麻煩,據傳大司馬王鳳聽信方士讖緯之說,在南陽遍尋叫劉秀的,抓了不少人,據說還用刑了,雖然風聲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樊氏還是不同意,而且說什麼男娃子就該剛強勇猛,秀字太柔了。

於是劉欽又翻古書,叫了秞字,禾黍茂盛意,出自「歲有嘉禾兮秞秞,家來歸鴻兮德厚。」劉秞今年剛三歲,走路還挺快,在卧房鑽來鑽去的,樊梨這會兒跟他一起玩耍。

樊氏坐在窗前給無病餵奶。無病額頭飽滿,劍眉好似雙鷹展翅,一雙眼光射閃電,兩彎濃眉如翠羽,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深邃迷人,瞳仁閃爍着火花,蘊藏着金色的光華,在耀眼的晨曦中,整個人好似披着金色的綵衣。

樊氏看着無病,心中滿意,兒子龍章鳳姿,天質自然,皎如玉樹臨風。

樊氏哄睡著了兩個嬰兒,舒展一下腰肢,「郎君,可給孩子想好了名字?孩子都快滿三個月大了。」

劉欽笑嘻嘻地,「想好了,正要和你商量。許仙說是龍鳳胎,男孩叫龍,女孩叫鳳吧。」

樊氏搖搖頭,「這名字俗氣,也犯忌諱,當朝朝政不穩,還是取個安穩的名字。都這麼久了,你還沒有起好嗎?」

劉欽心想,「我就知道你得反對。」「那男孩叫劉贇吧,允文允武允財。女孩叫霸姬,霸氣英武的美姬。」

樊氏聽了,斟酌一番,「這雙兒女英果勇毅,可男兒本至剛至強,女子素溫潤柔和。女子叫霸,倒還補下陰柔之質,不過讀著拗口,不如改成伯字,伯也通霸,音還悅耳。」

劉欽撫掌,「好,我的小女兒就叫伯姬。那男孩呢?」

樊氏沉思一會兒,「青鸞是有三足的神鳥,是西王母的使者。蓬萊無路,只有靠青鸞傳信,兒子就叫青鸞吧,引領劉家更進一步。」

劉欽乾咳一聲,「我怎麼想起了道家說的青龍白虎,當日那金鳳凰,可是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毛。青鸞,青色的小鳥鳥,也沒毛,你看他鼓起來了,要尿了!」

說着劉欽雙手拿過夜壺去接尿。

樊氏臉色一紅,「滿腦子的烏七八糟。」

樊氏把無病放在一邊,「孩子出生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很是神奇,我看就見香兒吧,香香的兒子。」

劉欽這次罕見的不同意,「香兒,做個小名還行,大名還得好好計議計議。」

「我挺喜歡秀這個字的。」

「生老三時候,我想用秀字,你不允許,說朝廷四處搜查叫劉秀的,你怕招來麻煩。」

樊氏微笑着,「呦,小心眼哈,還記着呢。現在風聲過了。前些天,聽樊梨說,咱家地里長了一棵別樣的粟苗,一莖十二穗,秀穗而成嘉禾,是個吉兆,我看叫秀吧,多有寓意。」

劉欽趕緊擺手,「哪有啊?我可不是小心眼。」

樊氏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劉欽急了,「你這是何意啊?又搖頭又點頭的。」

樊氏沒接話茬,「小心使得萬年船。先用香字,作為小名。秀字也很好,可最少也得天下安定了,或是行冠禮時候再叫。」

樊氏頓了一下,「這孩子生來攜風帶雷,龍鳳傳生,熊虎護衛,不稱王也得稱霸,劉家的血脈,都是高皇帝的龍子龍孫,即使不坐那個位,也是叱吒一方的豪傑啊。

可過剛懼斷,黷武怕折啊。他睜眼看過我幾次,有時候愣愣的盯着一刻鐘,眼睛也不眨眼,眼神深邃憂鬱,我看得傷心,裏邊都是痛苦、悲傷、煩躁和戾氣,這孩子藏着故事啊,正好用香、秀兩個柔柔的字補補。」

劉欽當下立即表示同意。

這時,男嬰嗷的吼了一嗓子,睜開雙眼,猩紅一片,額頭紅龍搖頭擺尾,尤其龍睛和龍嘴裏的紫色火珠亮得奪目。

樊氏趕緊抱起來,輕輕的拍著男嬰後背,撩起衣服,粉白的胸膛堵住了男嬰的臉,甘甜的乳汁流進了男嬰的嘴裏。男嬰漸漸褪去了眼中的紅色,紅龍也漸漸變淡了。

無病,劉香兒,開始了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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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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