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殘忍

沐晟恩朝着沐蘇蘇微頷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沐蘇蘇跟着管事地離開，路過一個院子的時候卻是突然頓住了，「冒昧地問一句，這是誰的院落。」

管家頓了下，「沐家曾有兩位嫡小姐，那兒是嫡大小姐的住所。」

再多的卻是不願意說了，沐蘇蘇卻是愣了神，步伐遲緩地離開，她或許想到了，這裏頭應當是她曾經的住所，怪不得還有些熟悉。

沐家的子孫單薄，滿打滿算也就三個，除去兩個嫡小姐，就只有沐晟恩一人，而蕭小度雖然曾一度挂名在這，但是終究不屬於沐家。

現在的沐家是有一個姨娘管理，瞧著經營地尚可，沐蘇蘇看出管家不願意多說，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離開沐家，沐蘇蘇還有些晃神，沐蘇蘇以前從未去過那裏，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確實在牽扯着她的神經。

蘇十三看出少主離開沐家過後就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擔憂地問道，「少主，你沒事吧？」

「如果你想看，我們從另一邊進去便是，誰也攔不住我們。」蘇十三說道。

阿凡依舊沉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離開之後多看了一眼身後的院落，他之前跟着柒，自然知道他們曾經在這有着什麼樣的記憶。

或許並不美好，但記憶總歸是一份記錄，不管好壞都是一種痕迹。

少主遺憾的是那種被抹去所有痕迹的感覺吧，明明是沐家的主人家，但是這個家至始至終都對她十分冷漠，即便不記得但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吧。

阿凡沉默，卻也並沒有反對蘇十三的做法。

沐蘇蘇微搖頭，「不必了，既然記不得了，也就不必要去添麻煩了。」

小小輕輕拉着沐蘇蘇的手，翠綠的眼睛在帷帽之下灼灼生輝，裏頭閃爍的是心疼，「姐姐，不要難過。」

沐蘇蘇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別擔心，姐姐不難過。」

蕭安逸卻是再次看了眼沐蘇蘇，總覺得回京城再實地感受了那股震撼，這比起文字上來得更為直接。

到底是什麼力量能夠直接抹去一個人的存在，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的那種，他原先以為是惡作劇，直到現在他就算不相信也無用，事實就擺在眼前。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沐蘇蘇這算是有家不能回，若是記起來的話該有多難受，蕭安逸這時候想着，這般也挺好。

陌生人就陌生人吧，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更何況沐家曾對沐蘇蘇的傷害可不少，總歸也不是什麼美好回憶的地方，忘記了就忘記了吧。

但是蕭安逸看向沐蘇蘇，心裏還是有些感慨，蕭江宴也是這其中的一員嗎，不明的力量將沐蘇蘇排斥在外，就像是故意的一般。

細思極恐，到底是什麼力量在操控著這麼一切，這麼的明目張膽，肆意妄為，想要的又是什麼。

沐蘇蘇沉默地走在前方，所有人默契地跟隨着，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也沒有人進去。

小小想要進去，卻比阿凡攔下來，「少主想要靜一靜，姑娘還是請回吧。」

小小看了一眼阿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蕭安逸則是狐疑地看了一眼全程沒有任何驚訝的阿凡，直覺他知道些什麼。

再思及之前阿凡消息的時間段，蕭安逸朝着阿凡問道，「他們為何遺忘，你是否知道些什麼，或許這就是當初蕭江宴囚禁你的緣由。」

阿凡眸光微頓，到底沒有說出來，面色十分冷淡，「這些不是您該關心的事情，在下什麼都不知道。」

蕭安逸看着阿凡的眸眼帶着審視，最終還是沒看出什麼，離開的時候他說道，「有的人天生屬於太陽，黑暗所在的地方容不下她。」

阿凡身影一頓，再抬頭蕭安逸早已離開，跟上了小小，兩人的背影格外的和諧美好，阿凡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身後緊閉的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沐蘇蘇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實際上她忘記了，對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多少沉痛感覺，或許心裏只是有一份酸澀。

還沒得到承認就不在了，沐蘇蘇覺得她是遺憾的吧，遺憾這位祖母從未把她看在眼裏，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沐蘇蘇打開屋門，打算出去透透氣，看着站在門口發獃的阿凡還有些納悶，「阿凡怎麼這幅神情？」

阿凡看着沐蘇蘇，「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這世界都在算計您，您會怎麼做？」

沐蘇蘇聽着這怪異的問話，疑惑地問道，「怎麼可能，阿凡你在想什麼，我就算是拉仇恨也不至於全世界都算計我吧。」

沐蘇蘇看着突然奇怪的阿凡，「你沒事吧，難道是受刺激了？」

此時的沐蘇蘇並不知道阿凡心裏的糾結，還有些擔心的看着他，怕他是去了一趟靈堂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畢竟阿凡跟在原主身邊很久，那個院子或許真的有很多相關的回憶，只不過這些沐蘇蘇都不知道，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也就談不上難不難過了。

「不記得是一件好事。」阿凡再次感慨，「如果可以，你希望自己記起來嗎。」

沐蘇蘇回答十分直接，「那是自然，不管好壞我總歸是有知情權的，而且遺忘對我不公平，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說着沐蘇蘇沉默了一下，這才自嘲的笑道，「不過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公平，只有相對的，這人想要的太多，失去的就會更多。」

「如果不記得與我而言是一件好事，那也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回憶，這般對於自己或許才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吧。」沐蘇蘇說道。

「那是殘忍嗎。」阿凡喃喃自語，不知道想到了聲，神情一下變得十分凝重，看着沐蘇蘇的眼裏帶着很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你沒事吧，不會真的受刺激了吧？」

沐蘇蘇看着阿凡奇怪的表現，有些不放心，「要不讓老神醫過來給你看看，若是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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