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效果

謝靜舟沒有馬上回應，消息框就靜靜地待在左上角小塊地方。

消息提示有點像是不切實際的妄想，傳輸兩個字讓人摸不清頭腦。

單項傳輸……

過了一會，像是催促那樣，重複剛才的提示：【請玩家選擇傳輸區域。】

謝靜舟嘴角微抿，「廚房。」

【滴滴，正在載入區域：廚房。】

【請問玩家，是哪個廚房？】

謝靜舟緩緩蹙起眉頭，「一樓的。」

【廚房地點選定，傳輸正在鏈接，鏈接成功，開始傳輸。】

這條消息出現的同時，遊戲里人物手上的烤肉消失不見。

連帶着盤子一起，憑空消失。

按照尋常想法，這個盤子和烤肉應該會進去他有些里的儲物欄，但是……並不在裏面。

【叮！傳輸完成！請玩家查收。】

謝靜舟意識到了什麼，心底滿是不可置信的猜想，他掀開被子下樓，站在一樓廚房門前，手搭在廚房門上沒由來的有些緊張。

如果真的像是他想的那樣，那這個遊戲的存在就並非是同行挑釁那麼簡單，甚至可能存在更深層次，也牽扯到更遠的技術。

心跳隨着他混亂的思緒加快，幾度平復著呼吸，謝靜舟抬手推開了廚房的門。

桌面上乾乾淨淨，空無一物，顯然是保潔來打掃過的。

謝靜舟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他走進去翻找了冰箱，儲物櫃，連裝着調料的拉籃都打開了。

但依舊是空的。

就是說……怎麼可能是真的。

遊戲只怕是為了表現得真實一點，是想做到像全息或者給人更強代入感，當不得真。

遊戲中，蕭長昭頭頂的對話框正在不斷更新。

害羞靦腆的少年不知疲倦的介紹著青花靈鳥肉的好。

【現下可用的炊具少，望仙者不要嫌棄，等以後有機會我再給仙者做一次，不……我再給仙者抓更好的，靈氣更足的靈獸。】

看到這句話，視線緩緩向下，便能看見少年清澈的眼底。

恍惚間，有一種近在咫尺，四目相對的錯覺。

做熟的烤肉就擺在蕭長昭眼前，卻一口沒吃，而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仙者，青花靈鳥的味道怎麼樣？如果不合口味的話，我再去給仙者準備些別的吃食。】

謝靜舟開口便想說好吃，但外面傳來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真是，怎麼什麼東西都往這邊放，還好被我發現了，要是被小少爺不小心吃了可怎麼辦。」

「唉，幹活的這幫廚子真是不上心。」

……

聲音很低，像是自己在碎碎念，又有幾分咬牙切齒。

謝靜舟順着聲音走到對面的小廚房，就看見打掃的衛生的保潔阿姨，「你在說什麼？」

保潔見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匆忙轉身，微微欠身道：「小少爺您怎麼下來了？我剛才說話吵到您了是不是，我小聲點，這邊很快就打掃完了。」

謝靜舟搖了搖頭，視線卻落在保潔手上的盤子挪不開，「哪來的？」

保潔說：「這個啊？我也正納悶呢，剛才發現在桌上的，可能是廚師留下來的吧，小少爺您別生氣，我這就給處理掉。」

謝靜舟身體不好，大葷大油都吃不了，更何況燒烤製品了。

平時吃點粥啊米湯之類的不會胃疼到睡不着覺就是好事，所以這會廚房出現烤肉，保潔第一反應是小少爺會生氣，要追究廚師的責任了。

謝靜舟眼見着她要把烤肉倒掉，連忙阻止她，「慢著。」

「啊？」保潔老實的停下動作，端著盤子有些茫然的看着謝靜舟。

謝靜舟抬手，「給我吧。」

「這……？」保潔懵了，將盤子遞過去的時候還在說：「小少爺您不會是想嘗嘗吧？這可使不得啊，您身體不好，吃了這個只怕是……」

保潔在這幹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刻也顧不上什麼身份差異，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人吃了這東西出事吧。

謝靜舟也沒過多解釋什麼，他拿了烤肉轉身去了化學室。

家裏很大，謝靜舟一個人住着，留那麼多卧室沒用，所以就把其他房間改成了書房，運動室，衣帽間之類的。

他身體不好，不能經常出門，運動室也鮮少被利用上，倒是這個沒事做做小實驗的實驗室他來的比較多。

烤肉切下來部分放在監測的儀器裏面。

檢測的時間不短，只能等著。

謝靜舟坐在儀器前，看着面前的烤肉腦子裏亂作一團。

真的出現了。

遊戲里的東西，出現在了現實之中。

謝靜舟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他能真切的聞到烤肉的香味，他都覺得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切是個幻覺。

繞開他的防護系統出現在手機中的遊戲，能將遊戲中食物變現的遊戲。

這不像是現在的科技手段能做到的。

想了想，反正檢測要等很久，謝靜舟乾脆打開電腦，調出廚房以及整個別墅區的監控。

熱感應顯示，除了日常來往的保潔以外，沒有任何人進來。

廚房的監控也是，保潔正背對着桌面打掃柜子，那盤烤肉，是突然出現的。

前一秒還是空的桌面，下一秒就出現了一盤烤肉。

謝靜舟單獨截取了這一塊，將速度調慢，但不管多慢，看起來這盤烤肉都出現的那麼突兀。

別說普通人做不到，就連組織里有進化的人，也做不到。

現在的任何解釋，都說不通。

反倒像是坐實了遊戲能傳輸烤肉一樣。

監控沒有剪輯，也沒有覆蓋作假，謝靜舟本想着將監控打包發給組織內線，讓他們去查查。

但是保存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這麼做。

在信息技術領域，謝靜舟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準確來說，他現在可以被稱之為領域內的天花板。

他都檢測不出監控內容有問題，別人更找不出怎麼回事。

查監控的時候，檢測結果也出來了。

沒有檢測出有害物質，反倒各項對身體有益的元素都很高，包括部分不明物質，營養價值也很高。

光看這份報告，都感覺不是現在的東西。

他做的每一項檢測，都好像是在證明，這就是靈獸的肉。

謝靜舟打開手機息屏，將手機橫著放在支架上，仔細觀察著遊戲中的人物。

精緻逼真，並不像是紙片人或者是建模那樣僵硬死板，反而小表情都十分靈動。

畫風也是，和其他遊戲相差甚遠。

原來不是他的錯覺，這款遊戲確實很特殊。

謝靜舟歪了歪頭，對這款遊戲又添了幾分興趣，他想知道這款遊戲背後使用了什麼新興技術，也有興趣和這款遊戲背後製造的人聊一聊。

但現在他暫時還聯繫不上對方。

這時，蕭長昭頭頂出現了對話框：【仙者，烤肉的味道如何？】

謝靜舟頓了頓，這次並沒有直接回答說好吃。

剛才想這麼說，是因為他手邊並沒有烤肉，說了也只是哄蕭長昭而已。

但是現在烤肉已經送到手邊了，他嘗都不嘗一下，直接這麼說，就有點糊弄了。

只是……

烤肉沒有有害物質，可能多吃也會對身體有益，但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謝靜舟身體不好，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嘗過烤肉的味，清淡兩個字足以概括他生病以後吃過的餐食。

所以，還是不吃為好。

但……這盤烤肉不是普通的烤肉，是蕭長昭送他的禮物。

蕭長昭頭頂的對話框還在不斷更新，速度也比剛才要快些，說是在和他說話，倒有點像是自顧自的碎碎念。

或許是他太久沒有回應，蕭長昭感覺他可能是不喜歡，所以開始念叨著要去抓別的靈獸。

謝靜舟指尖點在他的肩上，將要起身的人按住，說：「烤肉很香。」

蕭長昭驀地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彎著，「仙者喜歡就好！！！」

加了一串感嘆號，謝靜舟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蕭長昭的開心。

噴香的烤肉還冒着熱氣，烤肉表面油滋滋的像是剛從烤架上拿下來那樣。

謝靜舟想了想，咬了一小口，味道確實不錯。

和他記憶中烤肉的味道不太一樣，可能也是太久沒吃，記憶模糊。

謝靜舟誇讚道：「很好吃，你的手藝不錯。」

「仙者喜歡就好。」蕭長昭聽到誇獎幹勁十足，又切了一盤子肉。

「這些就夠了。」謝靜舟忙說：「剩下的你吃吧。」

蕭長昭沒有要吃的意思，反而說：【那留下來給仙者以後吃。】

謝靜舟見狀說：「烤肉新鮮的和熱過的不一樣，還是現做的好吃，你不吃豈不是浪費？」

蕭長昭頓了頓，看看火再看看烤肉，【那剩下沒有烤熟的肉收起來。】

謝靜舟：「好。」

青花靈鳥很大，一條鳥腿就夠他們兩個人吃了。

放在儲物袋裏，不腐不爛，下次拿出來還是新鮮的。

吃了幾口，謝靜舟放下筷子，靜靜地等著胃疼，然後吃藥。

但……

遊戲中，蕭長昭都將地上的火堆收拾乾淨了，他這邊還絲毫反應都沒有。

甚至身上沉重的倦意也有所緩解。

謝靜舟攥了攥拳，面上不由得有些茫然，是錯覺還是……？

就在謝靜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實驗室響起了敲門聲。

實驗室沒有關門，從外站着一眼就能看見裏面他在做什麼，「謝靜舟？你在吃什麼？」

謝靜舟：「……清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