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讓我治，我就治
「我師父施展的這套針法，名為回春九針。」
「回春九針傳承悠久，據說鑽研到極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
「當今社會懂這套針法的不超過五人，恰好我師父就是其中之一，沒見過吧？」
曹神醫正開始專註施針，曹東青便開始在旁洋洋自得解說起來。
也難怪，有這麼個爺爺，換誰都會感到驕傲。
其實不用曹東青解說，陳九州就已經看出來了，因此他不由流露出吃驚的神色。
在他所傳承的記憶中，回春九針雖然只是諸多針法之一，但確實算得上是一門「神針」。
它需要極深的醫學功底，對人體的構造和運轉更是得有着極深的理解。
看到陳九州臉上的驚訝，曹東青不由發出一聲嗤笑：「看來你連聽都沒聽過，也罷，我允許你拍幾張照片做個紀念，順便發朋友圈裝裝逼。」
那不屑的神情，就好像陳九州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而他自己，則是那高高在上的城裏人。
陳九州皺起眉頭。
不對。
他再次在腦海里把關於回春九針的記憶翻了一遍。
「回春九針由華國中醫始祖岐伯所創，后被藥王孫思邈載錄於《備急千金要方卷十三》，曹神醫這九針無論力度還是位置都無可挑剔，可惜缺了一針！」
「一針一命！」
陳九州神情嚴肅，擲地有聲：「這最後一針不施，鳳先生活不過半小時！」
斬釘截鐵，整個書房鴉雀無聲。
無數道震愕的目光，齊刷刷凝聚在陳九州身上。
這小子瘋了吧？
居然敢詛咒鳳先生活不過半小時？
鳳安城倏然指著陳九州的鼻子怒斥道：「小子，你敢詛咒我爸，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九州皺眉：「鳳先生真的很危險……」
「閉嘴！」
鳳安城喝斥一聲，隨即冰冷無比的目光掃向鳳夫人：「小媽，這就是你帶來的人？我看你希望我爸早點死，好坐穩主事人的位置吧？」
「鳳少，不怪夫人，先前是我讓我爺爺帶他進來的。」
曹東青適時當起老好人，着實是鳳夫人的容貌身材太過於禍國殃民。
昨天第一次見到鳳夫人，他就被驚艷到了，搞得一晚上心痒痒沒睡好。
此時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我也沒想到這小子的內心那麼狹隘，就因為我爺爺壞了他巴結鳳家的好事，就出言詛咒鳳先生，虧我還好心求我爺爺帶他進來觀摩，真是好心餵了狗。」
「陳九州你給我滾出去。」
鳳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指著門口怒聲道。
陳九州張了張嘴，終是沒再多言，點頭道：「夫人告辭。」
他對鳳夫人是有好感的，但現在連她都不相信自己，也就沒有辦法了。
「還算識趣。」
「還缺一針，搞得他很懂回春九針似的。」
「一介江湖游醫，也敢在我爺爺面前妄議針法。」
曹東青不屑哼道。
鳳安城拍了拍曹東青的肩膀：「算了，一個小丑而已，既然他識趣，我們也犯不着生氣。」
曹東青聞言點頭：「鳳少說的對，我們身份尊貴，跟他計較反倒是落了下乘。」
鳳夫人蹙著秀眉，看了看鳳山河，開口道：「先生，我……」
「無礙，你雖聰慧能幹，但是人都難免有走眼的時候。」
老人擺了擺手。
他現在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精氣神也好了幾分，於是心情大好。
「曹神醫，你這針法還真是神奇啊。」
「我看過那麼多專家醫生，只有你能夠讓我有這種明顯好轉的感覺。」
老人笑着，就要坐起來，卻是忽然身子一軟，一頭從沙發上栽了下去……
「爸！」
「先生！」
幾人大驚，忙衝上去，手忙腳亂重新把老人抬上沙發。
「曹神醫，我爸這是怎麼了？」
鳳安城一臉焦急。
「先別亂了陣腳，我看看。」
曹神醫展現出強大的心境和閱歷，再次上前號脈。
可這一號，他卻是皺起了眉頭，然後越皺越深，最後雙眉緊鎖成一團。
忽然驚聲叫道：「不好！鳳先生氣血逆轉，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話落，他便是捏起茶几上的銀針，一根接一根，快速扎進鳳山河身體的幾個穴位。
然而五分鐘過去，鳳山河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幾位，恕我曹某人無能，鳳先生這次是回天乏力了！」
曹神醫一聲長嘆，臉上流露出濃濃的無奈：「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怎麼可能？」
「我爸剛才還好好的啊！」
「醫生！醫生！」
鳳安城大吼。
鳳家的家庭醫療組聞風趕到，急急忙忙給鳳山河做起各種檢查和急救。
只是曹神醫都無能為力，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頓時間個個焦頭爛額。
「爺爺，鳳先生怎麼會突然這樣……」
曹東青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哎，東青，醫學一道，看似有規律可循，實則縹緲無常，很多東西遠在我們的認知之外……」
「你要記住，我們作為一名醫者，任重而道遠啊。」
曹神醫嘆息著，越是站得高，越是發現這門學術的博大精深。
「不對，剛才那姓陳的小兄弟說……」
曹神醫驀然眼皮一跳，忙喊道：「快！快聯繫剛才那位小兄弟！」
「我給他打電話。」
鳳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邊衝出書房邊摸出手機。
此時陳九州坐在計程車上，手揣在兜里，捏著那張銀行卡，思索著如何搞垮周家。
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才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鳳夫人嚴肅焦急的聲音：「先生病危，你在哪，我去接你！」
鳳山河果真出事了！
陳九州心中一動，猶豫着要不要應下。
因為通過這次驗證，他完全可以確定自己的醫術遠在曹神醫之上。
曹神醫都能混得這麼好，成為各大權貴的座上賓，那麼他陳九州也一樣可以。
如此，他也就沒理由剛被人下了逐客令，這會又眼巴巴回去給人治病。
見半天沒回話，鳳夫人急聲開口：「陳九州，剛才的事，我向你……」
「好了，夫人，別說了。」
陳九州嘆息一聲：「你讓我治，我就治。」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的鳳夫人，心中某根弦像是被觸動了一般，沉默間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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