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襲日軍炮兵陣地(上)

1937年10月18日。

保定，望都縣。

縣城土路上，一輛泥濘不堪的日軍九四式卡車正在全速開過，輪胎帶起飛揚的泥土塵點，噼里啪啦的拍打在帆布上。

土路坑坑窪窪，讓卡車一直開的左右搖晃，簡直要把卡車給搖散架了。

不久，一處簡易路邊哨卡出現在了車窗視野之中。

卡車徐徐停在哨卡前方。

一個日軍中尉從車上跳了下來，揉着腦袋，一臉不滿，又從副駕駛上拿出了軍刀。

「真累啊。」

他伸了伸攔腰，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盒日造翼鵬煙來。

接着，這個中尉走向不遠處的兩個鬼子哨兵，然後微笑着遞給兩個鬼子哨兵各一根香煙。

兩個鬼子立刻敬禮：「中尉閣下好！」

中尉擺了擺手，把香煙塞了過去：「不用拘謹，聽你們的口音，也來自熊本？」

哨兵點點頭：「嗨伊！中尉閣下，我們是第十四師團的熊本步兵第55聯隊的！請問您是？」

中尉說：「我是第六師團的，同樣來自熊本，我們來自於同一個故鄉。」

他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還記得嗎，當初我們第六師團可是和你們第十四師團共同奪取了保定呢。不過，最近我們師團正在準備調往杭州灣，對中國華東進行奪取作戰，很快就要走了。」

哨兵肅然起敬：「中尉閣下！第六師團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榜樣！祝願你們武運長久！」

中尉搖搖頭：「不說這些了，我的火柴用完了，想點支煙，你們有火柴嗎？」

一個鬼子立刻點點頭，摸出一盒火柴，擦上火焰，恭敬的給他點上了煙。

中尉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別拘束，你們也點上吧。」

兩個鬼子笑着點點頭。

接着，中尉又和這兩個鬼子聊了一陣，抽完一根煙，便回到了卡車上，他朝着兩個鬼子點點頭，便揮下手掌，繼續出發了。

兩個鬼子敬禮，一路目送卡車遠去。

等卡車走遠了，其中一個鬼子哨兵說道：「真是難得一見的和善軍官啊。」

另一個鬼子點點頭：「沒錯，可能因為他和我們都來自同一個故鄉吧。第六師團的老兵們很高傲，他們見到我們師團第53大阪聯隊的那幫大阪傢伙們總是一臉不屑，可見到我們55熊本聯隊卻還是很和善的。」

「沒錯沒錯，他真是一個好人吶。」

……

卡車後視鏡里，哨卡已經越來越遠了。

潘旭問道：「衛爺，您聊出來什麼了？」

衛平點點頭：「除了這一座哨卡，日軍第14師團沒有在保定前方再部署任何兵力守備了，而第6師團目前也在調往杭州灣，他們在這兒的根基，還不是很牢固。」

潘旭點點頭：「那衛爺，我們能開快一點了？」

「加速前進吧，但還是要小心一點，日軍在前方的兵力仍舊很多，不光有板垣征四郎手底下的第5師團，還有關東軍第1師團和第12師團，以及第20師團和第109師團。大量日軍正在山西忻口猛烈進攻，幾日之後就會奪取娘子關，前路兇險的狠吶。」

「傅作義的第七集團軍，擋不住這麼多窮凶極惡的日軍。」衛平揉了揉鬍子拉碴的臉龐，嘆了口氣，說道：「抓緊時間，趕緊西進，穿過五台縣，前往太原，如果聽到炮聲就立刻停車，要是累了就換我來開。」

潘旭擦了把臉：「我不累，衛爺！」

衛平點上兩根煙，分出一根塞進潘旭的嘴裏：「提提神。」

潘旭說：「衛爺，您穿上小鬼子這身衣服，嘿嘿，還真挺像的。」

衛平拍了一下他的鋼盔：「你小子真是沒好話。」

潘旭傻笑了幾下。

這些日子，卡車一路全速行駛之下，已經不知道開了多少公里，不少山路難開的要命，這輛小日本製造的卡車不知道拋了多少次錨，好在搶修之下還能接着開。

衛平和潘旭二人一直輪換開車，屁股都要顛壞了。

而後座擠得滿滿當當的三十多名戰士則更慘，他們跟沙丁魚罐頭一樣擠擠攘攘，每天能下車活動的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又悶又累，都得輪流透氣。

但戰士們一心想着跟着衛爺打鬼子，而且聽說還能換更好的武器，這些小困難都能忍受。

當初白山黑水被日軍瘋狂圍剿的日子，可比現在難熬多了。

跟着衛爺走，不喊累！

然而實際上，衛平對於利用太原兵工廠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

時間畢竟太緊了。

華北日軍一路推進的速度極快，自七七事變以來，窮凶極惡的幾十萬日軍簡直就是一路推進，在華北幾乎殺瘋了一般，雖然在山西遇到了一些阻礙，但強大的武器優勢仍然會支撐這頭餓狼取得勝利。

自己要想搶在整個華北日軍之前利用一座兵工廠，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在去太原和去上海之間並不矛盾。

如果此行無法利用太原兵工廠的資源，那麼他將直接帶着隊伍從山西南下，從河南到安徽，再從安徽到杭州，最後抵達上海。

根據PDA里內存卡的戰史資料，明晚，八路軍129師第769團就會發起一次作戰行動，他們會隱蔽地進入代縣南陽明堡飛機場，在1小時激戰之後，擊毀擊傷飛機24架，取得非常大的戰果。

實在不行，明晚帶着隊伍一起奪取鬼子機場，搶上一架運輸機直接飛往上海方向！

雖然這個計劃有些天馬行空，但仍有一試的價值。

作為特種兵中的特種兵，衛平連噴氣式戰鬥機都要學習如何駕駛，雖然比不上空軍那幫王牌飛行員牛氣哄哄，但操縱飛機起飛降落還是沒問題的。

他可是飛過山鷹教練機的合格飛行員，而且當初搞隱蔽滲透時，運5低空飛行也不是沒開過。

就不信擺不平一架活塞發動機的二戰老式飛機！

卡車車廂之中。

林風擦着手裏寶貝似的MP18衝鋒槍，擦完之後，又從腰間抽出了刺刀，細細的擦拭起來。

三小隊隊長孫東旭：「喂喂喂！老林，別擱那擦刀了，車這麼顛，人這麼擠，你要是手一個不穩，刺刀插老子身上怎麼辦？」

林風嘿嘿一笑：「我看你老孫就是嫉妒我手上的衝鋒槍，怎麼樣，沒見過這花機關吧，這玩意兒一梭子子彈打出去跟潑水似的，可厲害了，要不我借你玩十分鐘？」

孫東旭哼了一聲：「等著吧，等衛爺換了好武器，我看你怎麼威風。」

「你那花機關，在我這真機關槍面前可不頂用。」

周浩也發話了，他笑着端起歪把子輕機槍：「我這槍可比你厲害多了，你那槍離了一百多米外可就連耗子都打不死了，我這槍可不一樣，幾百米外照樣掃的鬼子屁滾尿流！」

林風立馬反擊：「你的機槍太笨重了，不如我的花機關，又輕便火力又強，衛爺都說了，小日本的機關槍很垃圾，我這槍可是德國造！」

周浩嘿嘿一笑：「衛爺說了，很快就給我們換新槍，到時候換上更好的機槍，可比你威風多了！」

戰士們笑嘻嘻的看着三個小隊長互相拌嘴，也算是路上難得的消遣了。

入夜。

卡車開出公路，抵達了一片郊野密林之中。

衛平跳下了車，打開車廂門：「兔崽子們，都下來活動活動吧，拉屎撒尿的都自己去解決，記得打掃乾淨痕迹。黃洋，生暗火燒點水，補充點吃食。」

「是！」

戰士們望眼欲穿的下車時間終於到了，腰酸背痛的戰士們紛紛跳下車活動筋骨。

「轟轟轟！」

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炮火轟鳴聲。

戰士們立刻下意識的卧倒。

衛平皺了皺眉頭。

黃捷說道：「衛爺，這是鬼子的炮聲？」

衛平點點頭：「嗯，而且不是九二步兵炮的小炮聲，聽這動靜，起碼是75mm山炮的動靜，這是師團級別的火力了，不過離我們很遠。」

黃捷：「衛爺，我們要不要避一避？」

衛平搖搖頭：「不用，這裏是日佔區，日軍主力還在前面攻打忻口，用不着擔心，他們可不會料到，後方還有我們這樣一支隊伍的存在。」

黃捷鬆了口氣，然後又咬咬牙：「奶奶的，這幫狗日的小鬼子，整天用炮轟我們，遲早也要被我們的炮轟一轟！」

衛平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也許就在今天。」

黃捷歪了歪頭：「衛爺，啥意思啊？」

衛平心生一計，下令道：「命令全隊，集中，準備作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