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博士篇一:對與錯
【引子】
這是一份……
〔薛定諤〕的記憶。
——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在耳邊響起。
一瞬間,讓這世界亮如白晝。
時間是早上6點,天空灰濛濛的。
大雨磅礴的冬天,一向比其他季節更加陰冷。
「噠噠噠……」
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山村。
通往外面的世界是一條已經很久未曾維修的泥路。
耳邊響起類似於馬蹄踏地的聲響。
最終,發出聲響的主人停在了女孩面前。
一身邋遢的女孩遲疑抬頭。
卻見面前停著一輛馬車。
黑色的馬車背後拉着很長的一個客箱。
粗略估計,能裝十人以上。
—
馬車的車夫是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戴着金絲邊眼鏡、和村裏特有的草帽。
這是個看上去很面善的傢伙。
雖說架著馬,卻給人一種科研工作室的感覺。
他的臉上長著興許鱗片,像是蛇鱗。
這寓意着他妖族的身份。
男人看着這個蹲在路邊瑟瑟發抖的八歲小女孩。
光是從對方的耳朵和尾巴,便可看出這是一隻落魄的貓妖。
他不禁回頭忘了一眼身後火勢濤天、卻並沒有任何騷亂的村子。
又看了一眼女孩身上的乞丐衣着,以及身上那像是被人打的發青傷口。
最終,恍然大悟。
跳下馬,展露笑顏:
「小傢伙,有興趣做我女兒嗎?」
男人蹲下身來,伸出右手。
女孩抬頭,看到的是一雙冒着紅光的蛇眼。
那雙眼睛就如同有什麼特別的魔力那般,讓女孩下意識把手伸了過去。
男人見狀,不由得有些欣慰。
「乾的不錯,你叫什麼?」
女孩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名字。
「這樣啊,那反倒方便了。」
男人嘀咕著,隨後把女孩抱了起來:
「我也沒有,不過他們都叫我〔博士〕。」
在女孩被抱向馬車的途中。
她從男人的身上聞到了很刺鼻的血味。
而隨後,被放入馬車後座的女孩。
發現後面還有十幾個同齡的孩子。
只不過,此時已全都昏死過去……
—
—
—
【正文】
「吱啦……」
獸醫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一進門卻發現值班的是鬼南安。
「唉?」
他楞了一下,隨後帶上門,去冰箱裏拿了一瓶可樂,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
「怎麼又是你?你這幾天都不用上學的嗎?」
獸醫翻閱着手裏的書籍,上面記錄着一些妖族科學家的結論筆記。
「這幾天學校校運會,沒課,所以請假了。」
「這樣啊……
反正老闆又是出去釣魚才把你框過來的吧?我都懶得問了。」
「那倒不是。」
「不是?」
獸醫詫異,道:
「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不釣魚他曠工幹嘛?」
「B城最近開了一家很不錯的漁具店,他挑魚竿去了。」
「……」
獸醫無語,心想這不還是一個性質嗎。
他嘀咕道:
「一個老空軍不想着練一下自己的技術,卻總是把心思花在工具上面。
這心態能有長進那才是怪事。」
他喝了口可樂,又道:
「唉,跟你說個事兒,就最近,有個新來的奇葩。」
「誰?」
「就那個叫白書的。」
「白虎妖?那個新來的實習生?」
「對,就他。
他昨天找我給他考核,想轉正來着,不過我沒同意。」
「白虎的話……現在已經是瀕危物種了吧,更別說是一隻虎妖了。」
「他瀕不瀕危關老子鎚子事,反正我不喜歡他,所以沒當他導師。」
「怎麼說?」
「那小子性格我不喜歡,而且三觀也歪的狠。」
「你以前好像不是特別在乎這些。」
鬼南安將面前的文件合上,取出下一本。
「在乎的好吧,只是在乎的地方有些不一樣。」
獸醫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小半瓶可樂,道:
「那小子總是把什麼〔一切為了白貓、一切為了組織〕掛嘴上。
還動不動就說什麼自己〔為了組織什麼都可以做〕,〔組織就是天,就是真理。〕
跟某些明星的腦殘粉似的。」
「這聽上去的確有些高調,但如果對方真這麼想不挺好的嗎,符合我們的利益。」
「我就是討厭他真這麼想。」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難不成你打算反水嗎?」
「毛線。」
獸醫把書翻到下一頁,道:
「問你幾個問題。」
「嗯。」
「咱白貓是好的還是壞的?」
「看站在什麼角度,如果是妖族的角度……
一半一半吧。
如果是人族的角度,那我們的存在肯定是弊大於利。」
「對,是這麼個理。
第二個問題:
咱們是妖族陣營,所以和道士捉妖師啥的不共戴天對不對?
就像老鼠和貓。」
「嗯。」
「那我們要是發現道士,即便把對方殺了也沒什麼問題對吧?天經地義。」
「嗯。」
「我們沒錯對吧?」
「是啊,沒錯。」
「所以我們就是對的對吧。」
「哈?」
鬼南安突然抬頭,看着獸醫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誰跟你說沒錯就一定是對的?」
「那你來解釋一下。」
獸醫一副饒有興趣的看着看着鬼南安。
鬼南安則一邊看着文件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妖有好壞,即便不站在種族的立場,也有和人類和平相處的少數。
同理,道士什麼的,也有隻殺惡妖不殺好妖的善良之人。
更甚者,甚至沒傷過妖的都有。
我們之所以見到道士、捉妖師啥的便將其消滅。
是因為本就是死敵,消滅對方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就難免會把無辜的道士參和進來,殺死對方。
但這不是我們的錯,因為我們是站在妖族的角度。
可如果僅此就將其當成正義之師。
拿這種事分個對錯。
還非得標榜自己是對的。
那難免就有點太孩子氣了。
說起來……
搶時之心的時候,我們不就是強盜行為嗎?」
「對,這是你的三觀。
理智的看待自己所做的一切。
是對是錯心裏有底。
不會為惡的行為找任何借口。
做了就是做了。
壞人就是壞人。
你三觀乾脆利落。
所以我喜歡你。
可那小子不一樣,他是真把自己當正義之師了。
這反而讓我覺得這人有些虛偽,所以我不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