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黑沙的理由
晚飯結束,在木魚家幾十口人的熱情招呼聲中,三人快步離開了。
「咕~」
剛走出沒多遠,某人的肚子就叫了起來。
望過去,是黑沙,就見他正一臉尷尬的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還沒吃飽?」
獸醫問,一身酒氣。
他還沒怎麼醉,原因是今晚並沒有喝多少。
倒是手裏提着一個大袋子,那是餐桌上省下來的好酒還有臨走時木魚送的。
獸醫喜歡喝酒,但前提是好酒得配好菜。
不過就今晚的這種狀況,那很明顯是沒有達到標準的。
「嘿嘿,還,還沒呢……要不咱們再去找家店吃點?」
「阿鬼呢?」獸醫又問。
「去吧,正好我也沒吃飽。」
於是乎,三人便朝着就近的一家小飯館走去。
那是一家有些偏的單門面小麵館。
規模很小,環境一般,但好在足夠安靜。
三人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
每人點了一大碗面開吃。
只是在開吃之前鬼南安取了一張黑符出來。
見胖老闆正坐在門口刷短視頻沒看這邊。
才一揮黑符,將其瞬間化為黑煙,浮在三碗面上。
見黑煙並未變色而是自然消散,他才放心的說道:
「吃吧,沒毒。」
聲音很低,聞聲的兩人姑且動起來筷子。
「你這謹慎的跟個鬼孫兒似的,說好聽點是細心,說難聽點就是魔怔了。」
獸醫一邊吃一邊嘀咕,鬼南安也不辯解,只是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更別說三個骨幹聚在一起的時候。
話說回來,黑沙。」
「嗯?」
「你和白河那邊怎麼樣了?」
「嗨!還能怎麼樣?」
黑沙一臉鬱悶,道:
「她寧願情人節回去陪他爸媽都不陪我,虧我從黃牛那花高價買的電影票呢。」
「話說……電影票也有黃牛的嗎?」
鬼南安這倒是頭次聽說。
「有啊!」
黑沙一臉正經,隨後從口袋把那兩張票掏出來擺桌子上。
兩人一看,便見票上寫着這樣一行大字:
——維多利冠的秘密,VIP區。
意識到這是什麼票的兩人頗有些無語。
「他要能跟你去看那才有鬼了。」
獸醫指著那票,道:
「你知道這玩意兒是啥嗎?」
「額……不是電影票嗎?黃牛說是好看的藝術。」
「好看是好看,但不是到電影院去看,而是去富人區的地下展覽地。
這分明就是人類的內衣展覽秀。
你邀請人家去這地方。
她不甩你兩巴掌就算不錯了。」
「展,展覽秀?」
黑沙有些懵,轉而回過神來:
「卧槽,那那個黃牛豈不是坑了我好大一筆錢?」
「結果你在乎的是這個嗎……」
黑沙拿起桌上的兩張票,道:
「那……反正我一個人也去不了,花錢買的,不去又浪費了。
要,要不師傅你和鬼哥去看看?」
「我要不是知道你腦子缺根筋現在就打你了你信不信?」
獸醫白了黑沙一眼:
「別說我和你鬼哥都不是那種沉迷低級慾望的人了。
即便我們真要去,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照票上的時間早關門了。」
「那,那是不是說票沒用了?」
黑沙一臉肉疼的表情。
「你說呢?」
「艹!」
最終,無奈的他也只能把兩票揉吧揉吧扔進垃圾桶。
「黑沙,你為什麼要喜歡白河呢?」
鬼南安開始詢問,他還從沒問過黑沙這個問題。
「是啊!」獸醫聞聲附和,道:
「按理說你倆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即便在一起也安分不了多久。」
「兩個世界的人嗎?為什麼你們會這麼覺得?」
黑沙不是很明白。
「少廢話,先說你為啥喜歡那姑娘。」獸醫道。
「這個啊……」
黑沙不由得傻笑,一副回憶的模樣。道:
「她長得漂亮,像我媽……」
「這理由還真是容易讓人誤會。」
「哪有。」
黑沙解釋道:
「我小的時候,父親經常跟我說,找老婆就得找我媽那種賢惠漂亮的。
我覺得白河就和我媽很像。」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那孩子無論是出身還是別的什麼都跟你是兩個極端。」
獸醫無情的潑著冷水。
黑沙則是乾笑,道:
「有……有那麼誇張嗎?」
「你說呢?」
獸醫反問,道:
「我問你黑沙,你什麼出身?」
「向陽山……」
「在此之前過的怎麼樣?」
「挺,挺好的吧……一家三口……」
「後來呢?」
「……」
他突然不說話了。
只是臉上那尷尬的笑漸漸變得苦澀。
「後來……向陽山的一群道士夜襲了我家……爸媽為掩護鄰居逃走,死了……
我則被鄰居帶着逃難……離開了向陽山。」
黑沙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着笑。
雖是苦澀,卻是早已接受,沒有迴避。
「我記得你剛來白貓那會兒,你鬼哥才三歲吧。
當時的你像極了路邊的流浪漢,卻總是擺着一張想挨揍的笑臉。」
「唉?我當時是那樣的嗎?」
「現在也差不多。」
「應該沒那麼討厭吧……」
黑沙有點懷疑起自我來,他的思維總是跳躍性的,能一下子忽略掉先前的氣氛。
「你種過地嗎?」
獸醫問,黑沙點頭,道:
「小時候在山上幫爸媽挖過。」
「苦嗎?」
「廢話,種地哪有不苦的。」
「是啊,種地很苦,而種地的農民同樣也苦。
即便是沒有去過鄉下的孩子,沒有揮過鋤頭的城裏人。
也都知道農民很苦。
可他們只知道農民的苦累是真的。
卻不知道農民的苦和累是超乎他們認知的。
這就是自我認知和實際現實的差別。
沒有親身體驗過對方的遭遇,便很難做到徹底的共鳴。
所以即便今後你和白河在一起了,估摸著也只會是你的單方面妥協和對方的不理解即得寸進尺。
當然,我希望那孩子能和你合得來。
可歸根結底。
你倆真不是一類人。
要是腦子一熱談個戀愛還行,可要是奔著結婚共度餘生做準備。
說真的,站在我的角度和理解範疇。
真不是太看好。」
獸醫說了很多,也基本全都是有感而發。
他平時對黑沙就挺關注。
也不知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