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時之心篇十八:約定
這裏是向陽村。
而此時正是向陽村的冬季。
白天還好點,但夜晚氣溫極低。
「要去上廁所嗎?」
鬼南安下意識的就這樣問了。
他覺得,小狐狸可能是害怕一個人去廁所,所以想叫個人陪她一起。
畢竟三人中就鬼南安和她走的最近。
對於鬼南安的疑惑,小狐狸並沒有回答。
她只是搖頭,表示不是這樣。
「那……是被子太薄,晚上覺得冷嗎?」
鬼南安如此問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畢竟他可是特意給小狐狸加了一床厚實被子的。
按理說應該不會冷。
可偏偏是這個問題,讓小狐狸在短暫的猶豫了之後點了點頭。
鬼南安心裏有了底,他道:
「我能去你房間看看嗎?」
「嗯……」
他拉着小狐狸的手去了對方的房間。
隨即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漆黑的屋子折射出各種各樣的影子。
這些影子千奇百怪,大人覺得沒什麼。
但在小孩子的眼裏如同一個個幻想的怪物,有些可怕。
鬼南安看着小狐狸手裏抱着的枕頭。
猜到了大致的所以然。
簡單來說,就是小狐狸害怕在這樣的房間睡覺。
所以想着和自己一起睡。
「要去我的房間睡嗎?」
鬼南安說的直白。
聞聲的小狐狸明顯一愣。
但隨後很快點頭。
「走吧!」
鬼南安把小狐狸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關門之後,很自然的在地上打起了地鋪。
小狐狸似乎並沒想到這一點,所以坐在床上的時候有些懵。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放心吧,這屋子很安全,不會有事的。
實在不行蠟燭不吹也可以,」
鬼南安熱情的安慰著,他覺得這樣一來小狐狸就不會害怕了。
「哦,哦……」
但小狐狸的反應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熱情。
——
第二天清晨,鬼南安覺得自己的右手有什麼東西。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旁邊多了一個人,正是小狐狸。
此時的對方正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右胳膊。
同時臉上帶淚,似乎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
鬼南安看了眼旁邊的床。
什麼也沒說,只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抽開,然後穿戴衣物,去了一樓。
此時,廚師剛來做飯,鬼南安幫着監督順帶着幫忙。
廚師走了,早飯已經準備就緒。
小狐狸也起床了,頭髮有些亂。
但唯獨不見獸醫。
鬼南安去了獸醫的房間,敲了敲門。
「獸醫?」
他叫了好幾聲,才傳來對方那慵懶的聲音。
「幹嘛……」
「吃飯了。」
「哦……我不吃了,冷死了,讓我再多睡會兒。」
獸醫顯得很疲憊,好像沒有休息好。
鬼南安也沒多想,只是回到一樓和其他人吃飯。
早飯結束,就便是幫小狐狸梳頭。
小狐狸的頭髮質量並不好,原因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頭髮有些發黃。
但好在這可以後天恢復調養。
梳頭髮的時候鬼南安覺得自己是一個父親。
或許……
自己哪天若是腦子抽了情竇初開。
說不準會找個人結婚生個女兒?
當然,這只是想想。
鬼南安從未想過在愛情上浪費時間。
他覺得,自己的一生只需花在白貓即可。
愛情什麼的只會讓自己分心,從而不能最大效率幫上老闆的忙。
「哥哥……你們……要在這裏住多久?」
梳頭的時候小狐狸有些猶豫的問了。
鬼南安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大概是害怕自己一行人走後,她的生活又恢復成以前的模樣。
「沒事的。」
鬼南安安慰道:
「即便我們要走,也會再走之前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去處。
所以你不用擔心。」
「不,我……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
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猶豫,所以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可……可以不走嗎?就……就住在村子裏……」
「這……」
鬼南安苦笑:
「這可能就有些難度了。」
「那,那走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
我,我會聽話的……我什麼都可以做,即便不會的也可以學。」
她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彷彿一個向好買主拚命推銷自己的奴隸。
「這……看情況吧。」
但鬼南安沒法保證。
「真的……我是說真的……我會聽話,而且……我也不笨,我會掃地,也會數數……
我可以數到一千,如果你們願意帶着我的話……
我,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我,我還可以……
哎喲!!!」
說的正激動的時候,試圖扭頭去看鬼南安一眼。
但頭髮和梳子纏在一起,扯疼了頭皮。
「唉小心點。」
鬼南安連忙把小狐狸的頭按住。
見對方這一副拚命推銷自己的樣子,道:
「這樣吧,如果情況允許,我可以帶你和我們一起。
等到了合適的地方,再給你找個好的家庭安置如何?」
「真,真的嗎?」
小狐狸有些激動,後半句她壓根沒聽。
她只聽到了前半句的鬼南安可以帶自己走。
「嗯,真的。」
「那,那拉鈎……」
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指。
鬼南安很配合的把右手小指伸了過去。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同時哼著童謠,做了這個約定。
而約定結束之後的小狐狸,則一直處於比較興奮的狀態。
她應該是打心底高興。
以至於她一直在反覆確認和強調,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約定好了,約定好了對吧?」
「嗯,約定好了。」
「你不會騙我的對吧,不會騙人的對吧。」
「嗯,不會的。」
「烏鴉媽媽說,違背約定的人會斷掉左手,那很疼的。
所以,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違背約定。」
「嗯,一定一定。」
——
中午的時候,獸醫還是沒有起床。
而昨晚獸醫並沒有喝酒,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獸醫?」
鬼南安在獸醫的房間門前敲了老半天,但裏面遲遲沒有動靜。
鬼南安覺得有些不對,砰的一腳把門踹開。
進屋一看,只看到面色蒼白在床上打呼嚕的獸醫。
鬼南安想起獸醫這幾天總說胸口疼。
狐疑之下,一把揭開被子。
隨後,又直接解開他的裏衣,露出胸口的那團黑毛。
下一刻,黑符一扔,胸毛全部燃燒殆盡。
剎那間,一團巴掌大的黑色印記映入他的眼帘。
而在此過程中,獸醫依舊打着呼嚕。
從未蘇醒……
「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