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虧欠
於是現在程漠和中年男子雷焱一起出去了。
其實是雷焱主動邀請他的，希望能有個年輕人來幫他忙。
雷炎不肯搭理他，李劍建則忙着陪戀曦，方鐵塔和艾德里克都出任務去了，恰好程漠剛剛回來。
雷焱沉默寡言，大多數時候都在吞雲吐霧，戰鬥起來卻極其乾淨利落，讓程漠意想不到。
他們現在正處在一片高風險區域，是臨時收到小黑的求救信號趕過來的。
程漠的身形在異化種之間閃動，匕首快速切入它們的咽喉，不多時就清空了這一小片。
他看向雷焱那邊，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了。
原本以為雷焱的異能眷屬器是重劍，異能還是雷電，他的戰鬥風格應該是大開大合的。
但是今天程漠才發現，他的戰鬥方式竟然極其靈活多變。
電光閃爍，雷電的中心區域爆響聲不斷，接下來驀然爆發出耀眼的閃光，緊隨其後的就是一身巨大的爆鳴！
遠遠地就能看到無數異化種被掀飛，它們的身體在半空就開始消散成黑煙，顯然是已經死亡了。
這一招直接幹掉了聚集在廣場上的數百隻異化種，程漠看到雷焱矯健的身影從煙塵中衝出，重劍已經重新背在了背上。
接下來他身子一矮，衝進了一邊被異化種佔據的建築物中，程漠急忙跟了上去。
等到程漠來到門口時，目之所及的走廊里已經被清空了。
只見雷焱還在往前快速突進，手作槍狀可以直接發射電流，擊退前方數只異化種，一腿側掃踢開側方襲來的異化種，手肘同時側擊，擋住另外一隻異化種的偷襲。
由於他的身上滿是強大的雷電，凡是遭受他重擊的異化種無一例外都當場死亡。
他的近身格鬥經驗極其豐富，就算是他已經深入了異化種群裏面，四面八方撲過去的異化種根本就沒有能夠成功攻擊到他的，這不僅僅是因為雷電，還有他每次精準的出擊。
另外程漠發現他偶爾會有下意識的摸槍動作，發現身上沒有槍之後就以手代槍。
有了雷焱一馬當先的戰鬥模式，程漠只要跟在後面撿漏就可以了，推進速度很快。
等到把被困人員救出來之後，雷焱便又坐在一邊吸煙，暫時休整。
「你的戰鬥技巧很厲害。」程漠來到他身邊坐下，「我經常看到你有想要拔槍的動作，以前是做什麼的呢？」
「我啊，也就是個特殊的稽查，以前當過兵。」雷焱呼出一口煙霧，眼神悠遠。
果然如此，程漠點點頭。
「其實我挺羨慕方鐵塔小哥的，他之前一直在軍隊里，而我大概就只是個小人物罷了。」他有些自嘲道，程漠卻感覺他所羨慕的並不是這個。
「在罰的異能者中，好像沒有像雷叔同樣年齡的人吧……」
面對雷焱，程漠終於不再直呼其名，主要是讀起來和雷炎也有點像。
「人歲數大了，心就不是那麼透徹了，也沒有年輕時的熱血和激情了。」
雷焱將手裏的煙頭丟在地上踩熄，又掏出了煙盒，首先遞向了程漠的方向，露出問訊的目光。
程漠擺擺手拒絕了，他對這種沒什麼實際用途的東西不感興趣，又不能填飽肚子。
於是雷焱自己又點上了一根煙，繼續吞雲吐霧，接着說道：
「所謂心之力，少年與青年之時大概是最強烈的，這個時候的人有夢想有激情，還有一往無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幹勁，所以才更容易對某些事物產生情感共鳴。」
「當然，這裏的孩子們也都有着不同的，記憶深刻的經歷，所以他們才能成為異能者，去守護別人。」男人的眼中多了一絲溫情。
「那……你呢？」見雷焱只是在說其他人，卻隻字不提自己，程漠忍不住問道。
「我啊，我能夠覺醒異能留在這裏，大概只是因為執念。」雷焱的目光暗沉，「因為……牽掛吧。」
「是雷炎嗎？」
雷焱沒有說話，但既然他沒有反駁，那看來就是。
「但是我看他……好像很討厭你的樣子。」程漠再次開始直言模式。
「他討厭我是應該的，沒人會喜歡拋妻棄子的人。」
沒想到雷焱直接說出了這樣的話，程漠驚訝地看向他。
「你……應該不會是故意如此的吧？」
身為罰的人，內心都十分透徹，程漠在面前雷焱的身上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戾氣，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拋妻棄子？
「不管如何，拋棄就是拋棄。」雷焱沉聲道：「這是我欠他的，他恨我也沒有錯。」
怪不得不管雷炎用怎樣惡劣的態度對待他，雷焱都從來不會與他爭辯，竟然是覺得虧欠。
不過雷炎那傢伙也是雷聲大雨點小，表面上看起來兇巴巴，實則對同伴都不錯的，所以即便是他恨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刻意為難他，頂多就是一直保持距離。
「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很好。」雷焱站起身，彈了彈落在身上的煙灰，似有些感慨道：「看到你們，我就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當兵時候的歲月，每個人都是一片赤子之心，精神抖擻，情緒高昂，做什麼都有幹勁兒。」
「可惜現在我也只能看看你們，儘力與你們並肩戰鬥了，畢竟是不如當年。」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滄桑。
在提到雷炎的時候，他眼中的滄桑感是最強烈的。
大概這份虧欠，不僅是雷炎無法釋懷，他自己背負得也很吃力。
「不，我覺得你的身手並不弱於年輕人。」程漠由衷道：「你的戰鬥技巧很多，有些都是我不曾想到的，而你卻施展得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身經百戰。」
「只是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罷了。」雷焱淡淡笑了笑，「你想學嗎？我看你的基礎很牢靠，戰鬥技巧也遠遠高於同齡人，不知道曾經在哪裏學過啊？」
程漠愣了愣：「呃……我不記得自己之前的事了。」
這些戰鬥技巧確實是他一開始就會的，如同那天施展的刀術一樣，深深刻在骨子裏的感覺，想要用到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使用了出來。
這些難道是自己在進入聖籠之前學的？聖籠里的人總不可能那麼好心，還讓實驗品訓練吧？
「不記得以前的事，卻能自主的施展這些技巧，說明你已熟極而流。」雷焱深深地看着他，「你以前定然是接受過很專業的訓練，或者從小就開始習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