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鎮
在他們前方，程漠、李劍建和戀曦正在指導小孩子們做遊戲，其實前兩個傢伙大多數時間就是在跟着亂，不過卻依然很耐心。
老於微笑道：「這就是你新的戰友嗎，真的很不錯呢。」
雷焱給老於點上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根，吐出一口煙霧，笑道：「確實很不錯，跟他們在一起，我都感覺自己年輕了不少。」
「我真羨慕你。」老於由衷感慨道：「現在還可以再拼一把，可惜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不然……我也真想和你一起，起碼能活得更有價值。」
「你已經留下不少價值了。」雷焱無奈地笑了笑，「我啊，還不是因為放不下那小子。」
「其實我更羨慕你，我如今連頤養天年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繼續奔波，不過這也是我自找的。」他的笑容漸漸苦澀。
老於也沉默下來，良久才低聲道：「你家那小子……還是不肯與你和解嗎？」
「他根本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雷焱悶悶地又吐出一口煙霧，「我就這樣看着他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了。」
「你……就沒有跟他好好談過嗎？我想他應該會理解…」
「但是虧欠就是虧欠。」雷焱打斷了老於的話，聲音越發低沉。
「解釋清楚了有什麼用？能改變我拋棄他們的事實嗎？能彌補我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嗎？還是能挽回他們的命……都不能。」
「所以，我寧願他一直恨着我，這樣我心裏還好受點，這是我應該受着的。」
老於長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似是察覺到了這邊沉悶的氣氛，戀曦暫時讓程漠二人照看孩子們，輕輕走了過來。
她的紅綢能敏感地發覺其他人的情緒變化，就如她的心一般細膩。
「焱叔和老戰友相見，不備點好酒好菜好好喝一頓怎麼能成？」她笑盈盈道：「正好這次我們也帶來了不少好酒，我們來烤肉喝酒如何？」
雷焱也是想要打破沉悶的氣氛，頓時附和道：「我看行！老於啊，你可有口福了，我們這位戀曦丫頭可是廚房裏的好手，來來來，快多叫幾個人，我們來好好喝一頓。」
老於的臉上也重新恢復了笑容：「行啊，好久沒熱鬧過了。」
過不多久，烤架和爐子就在老於的小院中擺了出來，院中聚集了不少來幫忙順便蹭飯的人。
畢竟鄉里鄉親的，小鎮中大家經常來往，老於和雷焱又是很多人的老相識，這一招呼就來了不少人。
人們聚在一起，有的洗菜、處理肉、架爐子、生火，有的在戀曦的指導下烤肉，小孩子們在一旁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漸漸泛出金黃，滋滋冒着油的烤肉。
老於和雷焱則是和幾個熟識的老鄰居們湊在一起喝酒，戀曦還特意下廚為他們做了下酒的小菜，桌上常常能聽到爽朗的大笑。
「焱叔以前是住在這個小鎮的嗎？」程漠一邊幫忙幹活，一邊問道。
戀曦正在撒著調料，根據氣味她就能準確判斷出味道的好壞，所以廚藝才那麼精湛。
她微笑道：「焱叔曾經在這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和於叔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聽說他們救了小鎮上的很多人，所以大家才那麼感激他。」
旁邊一位大娘湊過來道：「可不是嘛，要不是他們啊，我們可別想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呀。」
程漠奇怪道：「原來這裏的生活很艱難？」
「倒也不是艱難，就是危險。」大娘笑道：「我們這個鎮子啊，因為靠近邊緣地帶，所以很亂，經常會有越線的流寇或者進行不法交易的人借住，在我年輕的時候就常常提心弔膽的，唯恐一個人出門就會被抓去賣了。」
「後來啊，有一夥更厲害的人入住了我們鎮子，具體他們是做什麼的我們這些普通人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些人很可怕，個個都有武器，甚至會以我們為要挾與稽查對峙。」
「再後來，雷先生和於先生就出現了，他們兩個都是英雄一般的人物。」
大娘回想起往日的歲月，眼中不自覺的就有了光彩：「剛開始雷先生好像還是和那些壞人一夥的呢，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和於先生聯繫上了，然後他們應該是裏應外合吧，把盯梢的引開，讓我們能夠撤離到稽查的保護下，接下來就把那群壞人一鍋端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遠處就能聽到噼噼啪啪的槍聲，誒呦相當激烈啊……這兩個人真的不簡單吶，我想應該是他們拯救了我們小鎮吧。」
程漠和一旁偷聽的李劍建都瞭然的點頭，原來雷焱和小鎮有過這麼一段淵源，他倒是也說過，他以前是稽查來着。
戀曦也笑道：「焱叔在這裏生活的時間最長，自然是有感情的，之前剛剛發現這個區域的時候，別提他有多高興了，而且還見到了以前的老戰友。」
「嗯，是很幸運。」程漠由衷道。
在這片破碎的世界裏能夠遇到故人，真的是不得了的運氣。
在眾人的說說笑笑和烤肉四溢的香氣中，小院裏的氣氛越發火熱。
尤其是喝酒的人們，幾杯酒下肚也都打開了話匣子，聊得不亦樂乎。
而戀曦也終於在好幾個人的催促下停止了忙碌開始用餐，大家都很喜歡這個盲人女孩，經常偷偷挑出最好的烤肉放在她的碗裏。
李劍建在程漠耳邊嘿嘿笑道：「你看，我就說戀曦小姐姐那麼美好吧，誰能不喜歡呢？」
「怎麼搞得好像她已經是你女朋友了一樣。」程漠瞥了他一眼，「你這個進展速度不行啊，再這樣下去，你的美好小姐姐就要被別人搶了。」
「他們絕對搶不過我的！」李劍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等著瞧吧！我馬上就會成功的！」
程漠敷衍道：「哦，那我就拭目以待。」
事實上他才不看好，這傢伙也就是嘴上功夫好，剩下的完全不行啊。
那邊老於正在侃侃而談：「曦丫頭，聽老雷說，你最想看的就是晨曦？」
戀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嗯，小時候的志向，沒想到長大了之後也還是那麼渴望。」
「這個很正常嘛，現在醫學技術已經很發達了，沒準過不多久就有辦法讓你這種情況重見光明了。」
老於笑道：「曦丫頭啊，以後若是你能看見了，那麼建議你一定要到高山上去看晨曦，簡直——太壯觀了！」
「真的嗎？」聽到他這誇張的語氣，戀曦不由得殷切地追問，「那比普通的晨曦要好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