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丈夫
簡秋早早到達了約定的飯店，服務員問要不要先點餐，簡秋搖了搖頭。外面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這個時候正趕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的不行。
小雨被肆意的狂風吹在玻璃上，又順着玻璃滑下，留下一道長長的印記。簡秋拿過手機看眼時間，六點二十，她等的人還沒有出現。
或許是因為即將下暴雨，正是飯點的餐廳顯得冷冷清清。服務員過來問簡秋要不要加水，簡秋笑着搖了搖頭。
六點四十，餐廳的大門被打開。來人像是很匆忙，並沒有打傘，額頭的碎發已經被雨淋濕。
簡秋起身，對着來人笑了笑。
「不好意思，路上太堵，我來遲了，讓你等這麼久。」男子笑着說道。
「沒關係，季總。」簡秋笑着道。
季方煜只是淺笑了一下，白皙的膚色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有絲清冷，倒是一點也不意外自己被認出：「簡總，我們要不先坐下，點些吃的。」
兩個都是聰明人，誰也沒去去深究彼此怎麼知道對方的。但簡秋知道，既然季楚寒知道自己是誰，那就應該知道簡秋約他的目的。
外面的大雨已經降了下來，沖刷著整個A市，餐廳里放着輕柔的音樂，安靜的餐廳與室外的慌亂形成鮮明的對比。
簡秋放下筷子：「季總，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應該也猜出我這次約你的目的。」
季方煜淺淺一笑：「知道。」
「這是我們的項目策劃書，季總要不先看下。」簡秋把一早準備好的資料遞過去。
季楚寒接過，翻閱著策劃方案，手上的動作看似隨意，但眼睛後面的那雙眼睛卻格外的專註。
半個小時候，季方煜合上策劃方案，問：「合同呢？」
簡秋雖然有些意外，但依然把準備好的合同遞了過去。季方煜接過：「簡總，這些我先帶走，明天早上給你回復。如果這次我們合作成功，是不是可以抵了你的修車費，」
簡秋淺笑：「當然。」
手術結束，季楚寒揉着僵硬的脖子走出手術室。連着做了二十個小時的手術，提着精神的時候感覺不到，這會放鬆下來，感覺渾身都疼的厲害。季楚寒向窗外往了一下，瓢潑般的大雨沖刷著這個黑夜。
從早上到現在，除了那瓶葡萄糖，自己滴水未進。
「師兄，剛下手術啊？」
季楚寒轉身便看到了江初見，他笑着點了點頭：「你這是要下班了嗎？這會雨下的這麼大，你怎麼回去。」
江初見朝窗外的雨夜瞄了眼，笑容帶着幸福：「我家憶警官來接我。」
季楚寒「切」了一聲，沖着江初見擺了擺手：「趕緊走，從我面前消失。」
江初見離開，樓道里就剩下季楚寒一個人。他透過窗戶，看見江初見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擁入懷中，兩個人鑽進雨傘快步的向路邊的大越野走去。
季楚寒看着那輛越野車開走，感嘆道：「這樣的醫生家屬多好，醫生累了一天，家屬來接下班。」
季楚寒決定給自己家屬打電話，第一遍無人接聽，他又撥通了第二遍，依然沒有人接，他不死心的撥打第三遍。
簡秋準備再次忽略手機上的一連串數字的時候，季方煜笑着開口：「簡總，接吧，萬一有什麼急事。」
簡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按了接通鍵。
季楚寒慵懶又帶着曖昧的一聲「老婆」從話筒中傳了過來，在安靜的餐廳顯得格外清晰。季方煜端著水杯喝了口水。
簡秋壓低聲音：「幹嘛。」
「老婆。」季楚寒倚著牆，看着外面的大雨，繼續道：「你在幹嘛，能不能來接我下班。」
「不能。」簡秋拒絕的乾脆。
「老婆。」季楚寒語氣聽起來有氣無力：「我從凌晨四點做手術到現在，滴水未進。我現在指頭都抬不起來，在這樣的下雨天，你讓我自己回去，就不擔心我出點意外。」
「掛了。」簡秋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沖着季方煜不好意思的笑笑。
季方煜放下碗筷，笑得溫文爾雅：「簡總，你朋友？」
簡秋無意識的摸了下無名指的戒指：「不是，我丈夫。」
「哦。「季方煜拿過紙巾，擦了擦嘴。
「季醫生還不走？」值夜班的醫生問道。
「呆會就走。」季楚寒看了眼時間，距離簡秋掛自己的電話已經四十分鐘，季楚寒暗滅手機，閉眼假寐。
又過了半個小時，季楚寒看着來電顯示的數字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老婆。」
「我在你醫院門口，出來吧。」簡秋的聲音響起，還夾雜着雨刷的雜音。
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季楚寒收了傘鑽了進來。簡秋沖着身旁瞄了一眼，季楚寒漏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老婆，辛苦了。」
簡秋看着季楚寒有絲乾裂的嘴唇，丹鳳眼雖說充滿笑意，但也掩飾不住的疲憊，忍不住問道：「你今天真做了一天手術。」
「嗯。」季楚寒把雨傘扔到車后：「我今天還沒來及吃東西呢。」
「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簡秋髮動車子。
季楚寒盯着簡秋的側臉，丹鳳眼微彎：「我什麼能吃上老婆做的飯？」
簡秋打方向盤，掉頭，看着前方的道路：「只要你不怕被毒死，我隨時可以給你做。」簡秋勾了勾嘴唇，她在大學實習的時候，突發奇想做過一次飯，差點把李夢琪吃出腸胃炎。
季楚寒可能太累了，到也沒在繼續跟簡秋貧嘴。簡秋找了家還在營業的飯店停下，一扭頭，身旁的人已經睡著了。季楚寒身材高大，窩在駕駛座上睡的並不安穩，兩條過分長的腿蜷曲在座椅前，顯得有些窩屈。
簡秋拿過後座的傘，推開車門下車。十幾分鐘之後，車門又被拉開，簡秋鑽了進車裏，把手裏的雨傘和飯菜放到後座，重新發動了車子。
季楚寒再次醒過來，車已經停在車庫，簡秋坐在駕駛位按手機，聽到身旁的動靜，扭過頭：「醒了？」
「嗯，你怎麼不叫醒了。」季楚寒坐直身體。
簡秋把手伸到後座，拿起已經涼了的飯菜：「走吧，菜涼了。回去熱下再吃。」
手腕突然被季楚寒握住，季楚寒接過飯菜，微微一用力，變把簡秋拉入懷，只是很快，又放開對方，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推開車門下車。
簡秋動了動唇，最後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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