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崩潰的夜晚
季楚寒接到季方煜的消息時，連白大褂都沒來及脫，直接衝出了醫院。
季楚寒握著方向盤的手忍不住開始抖。他難以想像簡秋一個人該怎麼面對那些不堪的陳年舊事。
簡秋走出趙雅琳的房門，變看到站在門口滿臉擔心的季方煜。
簡秋表情太過平靜，她甚至還對着季方煜笑了笑。
「簡秋，我送你回去。」季方煜擔心的問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簡秋推開季方煜的手，轉身下樓。
簡秋面色平靜的鑽進車子，很順利的發動了車子，季家老宅被撇的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季楚寒車子還沒挺穩，變衝下車子。他拚命的往裏跑，他希望還來得及。
然而看着房間里只剩趙雅琳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腿有點發軟。
趙雅琳對面放的一盞熱茶，早已經冷卻，確沒有被動過。
季楚寒疲倦的走了過去，在那盞茶處坐下。
「你都告訴她了。」季楚寒聲音嘶啞。
「是，季楚寒，我已經警告過你，但你似乎並沒有離開她的打算。」趙雅琳表情木然。
「媽。」季楚寒笑的慘淡：「你從一開始不讓我跟簡秋在一起，到底為我好，還是因為你的私慾。」
「你什麼意思？」趙雅琳怒。
「呵，」季楚寒嘲諷的笑了一聲：「什麼意思，你恨何子清，你擊敗了何子清把她踩在腳下還不夠，還要整她的女兒。可何子清已經走了，還不能消了你心中的怨氣嗎？」
「不管你怎麼想，你跟簡秋不能在一起。」趙雅琳道。
季楚寒痛苦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裏的疲倦已經消失，他嘴角掛上笑容，用着最溫柔的語氣說着嘴殘忍的話：「媽，我是一個瘋子，你覺得瘋子會在意這些嗎？我愛簡秋，不管她是誰，她都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女人。」
趙雅琳放在身旁的手握成拳頭，眼神儘是憤怒：「你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你也不在意簡秋嗎。你一味的堅持，只會讓簡秋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戳脊梁骨，永遠抬不起頭來。」
季楚寒修長的手指，握住面前的茶水。慢慢的抬起，舉向高空，然後手一彎，水順溜而下，漸在桌子上，又漸在趙雅琳那昂貴的衣服上。
季楚寒隨手把空杯扔在桌子上，杯子咕嚕嚕的轉了幾圈，才停下來。
季楚寒站起來，聲音柔和道：「您說您對我的生育之恩，在我這還能消耗多久。」
「季楚寒，你真的為了簡秋可以不要我這個媽媽嗎？」趙雅琳對着季楚寒的背影吼道。
季楚寒站住，但並沒有轉身：「媽媽，你配嗎。是您先不要我的啊。」
簡秋開着車，那有些蒼白的臉上早已經爬滿淚水，她似乎未察覺。直到視線卻越來越模糊，不管她怎麼擦都不行。最後她只能把車子停在路邊。
簡秋終於忍不住，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放聲大哭。她一遍遍的呼喊著季楚寒的名字，彷彿有人用刀挖著自己的心臟，那裏血流不止，那裏疼的簡秋捲曲起身子，也得不到緩解。
房間門被打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下午走的太急，簡秋連空調都沒來得及關。
今天季楚寒沒有發信息，應該不加班。簡秋木訥的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她要為季楚寒做些吃的。妻子不應該都會等著丈夫下班回家，為丈夫做上可口的晚餐。
可簡秋站在冰箱處，無比的局促，她不會做飯，什麼都不會。
是房間的溫度太低了嗎，為什麼簡秋感覺這麼冷。她拿起熱水壺，燒水。然後拆開泡麵盒子，放進調料包，水開之後，她把水倒入盒子裏。
簡秋開始坐在餐桌前，盯着泡麵發獃。
密碼鎖聲音響起，簡秋抬起頭，沖着進來的季楚寒勾唇微笑：「回來了。」
「嗯。」季楚寒扯了扯唇角，走了過來，把手裏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餓了嗎，我給你做的泡麵。」簡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泡的時間太長了，都不好吃了，還是別吃了吧。」
簡秋的眼睛太紅，臉上的淚痕太過明顯。季楚寒的心跟着抽了起來，他端過餐桌上的泡麵，笑着道：「沒關係，我愛吃泡時間長的面。這兩盒都給我，你不準跟我搶、」
季楚寒拿起叉子開始吃泡麵，時間太長，連水都變的溫熱，可季楚寒確覺得這個泡麵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面。
「好吃嗎？」簡秋笑着問。
「好吃。」季楚寒不住的往嘴裏送面。
一滴淚劃過簡秋的臉頰，簡秋快速的轉身抹掉。
「我買了魚，一會給你做酸菜魚好嗎？」季楚寒手裏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好。」簡秋哽咽道。
季楚寒很快把酸菜魚做好，因為太過倉促，魚並沒有很入味。
簡秋夾過一片魚肉放進嘴裏，再夾起一片放進嘴裏。
明明沒有辣椒的酸菜魚，簡秋確覺得無比的辣。辣的她再也堅持不住，眼淚大顆顆的落下。
季楚寒手摸著簡秋的秀髮，把人環進懷裏，輕聲的哄著：「小秋，不哭，不哭。」
簡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的整個人都是顫的：「楚寒，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簡秋恨，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奪走了她媽媽不行，又要奪走她的季楚寒。
季楚寒輕拍著簡秋的背，給她順氣，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季楚寒做了很大決心般道：「小秋，別難為自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簡秋哭的更大聲，一遍遍的喊著：「楚寒、楚寒、楚寒。」
那一晚，簡秋哭的太累，在季楚寒懷裏暈了過去。
好不容燒退了，又開始發起高燒。
季楚寒用毛巾一遍遍的給簡秋擦拭。自從何子清生病，簡秋就瘦的厲害。這段時間，季楚寒費盡心思的給簡秋養身子，確怎麼也養不起來。
「小秋啊。」季楚寒看簡秋的眼神專註：「要好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的。」
季楚寒微微低頭，把一個吻落在簡秋的額頭，無比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