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202.故友何時聚
鈡謙修到達A市之後，門上的拜帖一直都沒有停過，但所有的拜帖一一被退了回去，理由很簡單，鈡嘮只是想回A市看看故人，不願談生意場上的事情。
墓園飄起了小雨，一個墓碑前站着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身後站着老管家，撐著一把黑色，為鈡老擋去雨霧。
墓碑上是有兩張照片，一張是季氏集團的創始人季國霖，而另一張則是季國霖的髮妻王惠柔。王惠柔去世的早，所以墓碑上的遺相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相比之下，季國霖卻滄桑了很多。
季國霖去世之前，叮囑長子季延卿與髮妻合葬在一起。
「國霖啊，好久不見。」鈡謙修嗓音已是滿腹滄桑：「不知道你在那邊過的怎麼樣，也不知道惠柔是否原諒了你。」
鈡謙修認識季國霖時，王惠柔已經是季國霖的妻子。王惠柔如她的名字一般，溫柔而知性。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子，陪着季國霖創立了季氏集團。
在鈡謙修的印象里，王惠柔臉上總是帶着淺淺的笑意，她陪着季國霖熬過了最難的時刻，在季氏發展正如日中天的時候，卻撇下自己的幼子，與世長辭。
鈡謙修的背脊微彎：「老弟啊，我這次可能是最後一次回A市了，一方面我想再來看看你，另一個原因我是想來看能不能找到的那個義子。」
「國霖啊，你在那邊到時安生了，可你們季氏集團如今卻熱鬧的狠。」鈡謙修嘴角掛上一抹笑：「準確的來說，從你離世之後，你們季家就沒有平靜過。」
「我那個時候也是沒有辦法。你兩個兒子走的那麼突然，只留下兩個年幼的孫子。我只能把淑芬推到季氏總裁的位置。怎麼說她也算是季家的媳婦，總比把季氏交給外人的好。」
「不是我說你，男人這一輩子一個妻子就好，你說惠柔走了之後，你還再去找一個。這裏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了會不會後悔。」
鈡謙修咳嗽了一聲：「我這把年紀，已經不想過問這些是是非非。這次淑芬七十大壽邀請我過來，我自是知道她什麼意思。我還見了你的兩個孫子，一個個比一個帥氣，但也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國霖啊，你們季氏現在成這個樣子，你就是那個源頭。你說你對惠柔的不忠怎麼就報應在小輩身上。」季國霖滿是皺紋的手緊緊的攢著拐杖：「我這次實在不想再幫你了，但我不能不給惠柔面子，那小子可是惠柔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雨越下越大，關鍵怕一會兒路滑不好走，變道：「鈡老，雨越下越大，我們先走吧。」
鈡謙修點了點：「國霖，估計再過不了幾年，我們都可以見面了。我這一輩子沒什麼遺憾了，只想知道我那個傻兒子是否還好好的活着。咱們下次見面的時候，應該就是我到那邊找你了。到時我們哥兩好好的喝兩杯。」
鈡謙修被保鏢攙扶著下台階，那背影在雨霧中顯得過於蒼老。
「鈡老，剛才季氏呂總打電話，想來拜訪您。」司機打開後座的門。
鈡謙修笑了一下：「給她回消息吧，一會兒在別墅見。」
鈡謙修比呂淑芬大整整十歲，呂淑芬私下曾經跟季國霖一起喊他鈡哥。但鈡謙修總感覺他應了這聲哥，就太對不起王惠柔。後來，呂淑芬就一直喊自己鈡總。
「鈡老，這是A市今天的新茶，您老人家好久沒喝過這口了吧。」呂淑芬笑着道。
鈡謙修笑了笑，示意老管家接過茶：「呂總，有心了。不過我上年紀之後，就很少喝茶。不過還是謝謝呂總了。」
呂淑芬臉色微變，但很快要恢復正常，應和道：「是呀，我們這個年紀還是少喝些茶為好。」
「鈡老這次打算在A市呆多久。」呂淑芬笑着問道。
「呆不了幾天，我就要離開了。上年紀了，不比年輕的時候，換了地方會不習慣的。」鈡謙修給呂淑芬倒了一杯白水：「淑芬啊，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是該退下來享福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一把年紀還去爭什麼。」
呂淑芬拿着茶杯的手很輕的抖了一下：「鈡老說的是。」
「鈡老為了淑芬的而來，所以這幾天行程交給淑芬安排可好。」呂淑芬笑着道。
鈡謙修搖了搖頭：「不用這麼麻煩。我就直接說了，這次回內地，並不是主要為了你的壽宴而來，我是有些陳年舊事需要處理。而恰巧趕上你的壽宴而已。我也想帶國霖看看季氏現在怎麼樣了。」
「淑芬啊，這麼多年我沒有插手過季氏的事情。到了這把年紀，我更是不願意招惹這些麻煩。」鈡謙修咳了兩聲：「老了老了，身子骨不行了。」
「鈡老，到您休息的時候了。」老管家道。
呂淑芬自知不能再留下來：「那鈡老，您先休息，改天我再來拜訪。」
鈡謙修站了起來：「你們去送送呂總。」
二樓的房間里，窗帘被微微挑起，露出一個小縫隙。鈡謙修看着呂淑芬坐進後座，車子在雨里駛離別墅。片刻之後，卧室的門被敲響，老管家走了進來。
「勝商那邊有沒有遞來拜帖。」鈡謙修問道。
「目前還沒有收到。」老管家道。
鈡謙修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閉上眼睛：「臭小子，挺能存住氣，我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呂淑芬的眼睛看着窗外，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手上的青筋暴起。鈡謙修今日拒絕的太過明顯，而且還在警告自己。
車速飛馳在空蕩的街道，飛速駛過的車子吹起幾片落葉。坐在車子後排的呂淑芬滿眼的冷漠，從她坐上季氏總裁的位置到自己退下來三十多年的時間，她對季氏做出的犧牲與貢獻，憑什麼得不到認可。她知道她剛進季家大門的時候，別人都看不起他，連帶着她那個有着季家骨血的兒子都被瞧不起。她努力了那麼多年，就是想把自己的兒子推上去季氏當家人的位置，可誰知道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