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簡秋。」季方煜喊住簡秋，沖領着簡秋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先離開。
「季總。」簡秋笑着答。
季方煜低頭笑了下，笑的溫文爾雅：「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我們都是一家人。」
簡秋微微勾唇，道：「那你應該喊我一聲嫂子。」
季方煜摘下架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睛，露出那雙純潔無辜的眼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今天才知道我哥跟季氏集團的關係。」
「季總究竟想說什麼。」簡秋問。
季方煜勾了勾唇：「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哥跟家裏的關係並不好，你想知道什麼原因嗎？」
「不想。」簡秋乾脆的拒絕：「季總，沒什麼事我先過去了。」
「簡秋。」季方煜喊了一聲，簡秋並沒有停下腳步，很快的消失在拐角處。
陽光射在鏡片上，反射到地面一坨光暈，季方煜無所謂的笑了下，重新戴上眼鏡，像是在低喃：「簡秋，如果有一天你跟我哥的關係維持不下去，記着還有我。」
剛才保姆給自己說的季方煜的房間，在三樓拐角往西第三個房間。
三樓沒有人，靜悄悄的，簡秋慢慢的找著。
「簡小姐。」
「啊。」突兀的聲音嚇的簡秋忍不住抖了下，穩定心神后才說：「李姨，有事嗎？」
「我帶你去楚寒的房間。」李姨面無表情。
「好，謝謝，李姨。」簡秋道。
「簡小姐，這個就是楚寒的房間，你可以在這休息，有事吩咐我們。」李姨打開門道。
「嗯，好。」簡秋點頭致謝。
簡秋剛跨進屋子，李姨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警告的意味太過明顯：「簡小姐，既然你嫁給楚寒，作為季家的媳婦，就應該懂季家的規矩。」
簡秋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李姨似乎對自己意見很大，這架勢比趙雅琳更像惡婆婆，簡秋轉過身看着李姨，等着她接下來的話語。
「季家屬於名門望族，季家的媳婦也必須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如果簡小姐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去學習。再次見面的時候，不會出現今天中午的狀況。」
「還有，簡小姐，你知道季家每個人的舉止都會被無限放大化，所以也希望簡小姐能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做一些為季家蒙羞的事情。」
簡秋終於忍不住的笑出聲。
「簡小姐，你笑什麼？」李姨板着臉問道。
「李姨，您是姓李吧？」簡秋笑着道。
「當然。」
「那你丈夫姓季？」簡秋追問道。
「簡小姐到底什麼意思？」李姨表情不耐。
「既然你不姓季，你丈夫也不姓季，你就算不上季家人。而在這棟別墅里，可以分為兩類人，一類是季家人，一類不是季家人。而據我所知，第二類是為第一類人服務的。」
簡秋微微勾唇，笑得隨意：「我跟楚寒已經領證，是合法夫妻。你一口一個簡小姐，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作為一個在季家工作的外姓人，用你們那個年代更準確的形容應該叫做僕人吧。你覺得一個僕人在這教育一個主人合適嗎？」
「你。」李姨氣急敗壞，臉憋的通紅:「我是替老夫人教育你的。」
「哦。」簡秋隨意的摸着手無名指的婚戒：「早上拿着老夫人來壓季楚寒，現在又拿着老夫人來壓我。李姨，就算放在古代，你傳懿旨也得有令牌，你有嗎，還是你在這狐假虎威。」
李姨或許沒預料到簡秋會說這些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你一口一句季家的媳婦，說明你也知道我在季家的位置。就算我是個不受歡迎的媳婦，也比你這個僕人地位高太多。我從小不是什麼名門大戶長大的孩子，所以名門大戶的規矩我不動。但我只知道什麼叫別人敬你一尺，我敬別人一丈。還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簡秋風輕雲淡的說話，手撫上門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休息了。」
看着李姨氣呼呼的離開，簡秋才關上門，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關上門之後，簡秋才開始環顧房間。這個房間的裝修風格來看，與季楚寒現在的房子相差甚遠。房間里的擺設其實更像一個孩子的裝扮，找不到一點現在季楚寒的氣息。季楚寒應該很少回來住過。
床頭柜上放着的一張照片，是一個小男孩彈鋼琴的樣子。下面寫着一行字，某某少兒組比賽冠軍。攝影師很會捕捉，恰好一道光線射了進來，落在小男孩身上。
簡秋拿起來仔細端詳起來，照片中小男孩應該八九歲的樣子。穿着合體的小禮服，笑的溫暖，彷彿誤闖入人間的王子，一雙靈巧的雙手在鍵盤上靈活的跳躍。
簡秋忍不住笑了，季楚寒現在的樣子，跟小時候相差太大。
現在的玩世不恭、弔兒郎當的樣子，簡秋實在無法與照片中乖巧溫暖的小男孩聯繫在一起。
而房間里除了這一張照片，再也沒有多餘的擺設。應該充滿歡聲笑語的屋子，顯得多少有點冷清。
季家老宅的書房裏，呂淑芬和季楚寒相對而坐。
「楚寒，最近怎麼樣？」呂淑芬問道。
「勞奶奶挂念，挺好的。」季楚寒笑着道。
「你什麼時候回季氏，季氏本來就是老爺子留給你爸的。我當時也是替你爸守着，想着等你長大后，就還給你。」呂淑芬道。
季楚寒在聽到爸爸這個詞的時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但很快又鬆開。
「我挺喜歡醫生這個職業的，並沒有經商的打算。季氏有方煜管着，奶奶大可放心。」季楚寒笑着道。
「方煜只是因為季氏沒有人頂上去，但你是季家長子長孫，這些最終還得交給你。」呂淑芬道。
「那我恐怕要讓奶奶失望了。」季楚寒笑着道。
「你這個小子，總是不聽奶奶的話。」呂淑芬笑了笑，然後隨意的問道：「趙家那個小子最近在忙什麼。」
季楚寒低頭喝茶，眼神暗了下來，抬頭的時候，眼神已經恢復：「趙偉剛開了西餐廳，最近忙的脫不開身。如果奶奶想吃西餐的話，可以去他那嘗嘗。」
「這小子，幹什麼都圖個新鮮。」呂淑芬道：「明天你叔叔忌日，還得辛苦你來主持。」
「奶奶說什麼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季楚寒回答的畢恭畢敬。
一直到太陽落下，書房的門才敲響。
李姨走了進來：「老夫人，楚寒該晚飯了。」
「好，楚寒去吃飯吧，我上年紀了，晚上就不吃了。吃晚飯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忙。」呂淑芬道。
「好的，奶奶我先過去了。」季楚寒起身。
「楚寒，我得給你陪個不是。」李姨突然開口：「今天可能因為我不會說話，惹簡小姐生氣了。」
季楚寒微微勾唇，眼睛裏儘是笑意：「李姨，既然你惹的是簡秋，就應該給她道歉，而不是在這裏跟我說。你說是嗎，奶奶？」
呂淑芬看了李姨一眼，眼神不變，話語儘是責備「你以後說話注意些。」
「是的，老夫人。」李姨低着頭道。
季楚寒轉過身嘴角微勾：一看就是李姨在簡秋那吃了虧，才跑到呂淑芬這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