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名其妙的冷戰
之前換了那麼多學校還是頭一次出這種事。聖嵐這地方果然都是一些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受不得一點委屈。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窗外，修長的腿踩着運動鞋逆光從校門口走出來。她背着淺藍色書包慢吞吞地向一輛價格不菲的車走去。
一道修長的人影從車內走下來，接過了她手中的書包，低着頭不知道跟她說些什麼。
女孩點頭應着，跟他上了車。
蘇衍看着兩個人之間的熟捻，薄唇輕輕抿住，輕敲桌面的食指也停了下來。
沈強注意到他的目光，他好奇地靠過來：「蘇衍，你不會看上這個了吧？別想了，沒戲的，看見那男的沒有？卓家的大少爺，卓景軒，聽說和顧茗溪很小的時候就有婚約了。咱學校基本沒人敢真正打顧茗溪的注意。」
「沒有，沒看上。」蘇衍斂眸，看着沒什麼情緒，他拿着書包起身：「我回去了。」
「這麼早，回去幹嘛？」沈強對着他的背影喊道。
蘇衍擺了擺手，懶洋洋地回了一句：「畫畫。」
已經有了些年頭的弄堂深處，雜草叢生，很遠就能聞到濃重的青苔味。破碎的瓦片隨意地躺在地上，石板鋪成的小路已經破碎不堪。
蘇衍單肩背着包，走到最裏面的老房子前停下，已經生鏽的大門發出「嘎吱」的噪音，他走了進去。
穿過不大的種著些青菜的小院，他打開房門，一個中年婦女已經從房間中走出來，看見他面露喜色：「衍兒回來了，吃飯了嗎？」
「嗯，我吃過了。」
蘇衍應着，走進左邊的小屋。
屋內很簡單的佈置，一床，一白色衣櫃，一個木頭桌子。
桌子上面鋪滿了畫，未完成的，已經完成的，分類整齊擺放着。桌子的右上角放着筆筒，裏面有各色各樣的筆和墨汁。
桌子下面有一個箱子，裏面放着數個畫軸，那是已經上過色可以進行交易的成品。
他在桌前坐下來，從書包里取出作業。
……
蘇衍又睡了小半天，他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都是一臉睏倦地來上學，然後見到桌子就跟見到親人一樣往上撲，一趴下就起不來。
而且，他最近和沈強走的很近，只要下課，一見到他，就可以在他旁邊發現沈強的身影。兩個人似乎變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兄弟。
也正因為如此，在聖嵐不能惹的名單里又多了一個人，蘇衍。
蘇衍桌面上的粉色信封也漸漸變少了。雖然在這個年紀里，痞帥是比較吸引人的，但是在聖嵐，除了個別同學，大家都是更看重學業的。
尤其是，十天以後就是期中考了。各路學霸都進入了備考階段。也就跟沈強關係好的那伙人還整天在外面遊盪。但是這群人中並不包括蘇衍。他現在除了喜歡上課睡覺以外，簡直不要太乖。
又一次翻著桌子離開座位后，顧茗溪默默地在心中為自己的好功夫點贊，生活不易啊！
自從上次百菱雪那天後，她和蘇衍之間的關係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冰點，之前營造的友好情誼也都消失殆盡了。
她不清楚為什麼，就是蘇衍突然之間不跟她說話了，也不接季瑩瑩的話了，總之就是對誰都很冷漠，跟誰欠他錢一樣。
起初，顧茗溪還嘗試着找話題，但是在經歷過後面熱臉貼冷屁股后，她就果斷放棄了。
這天下午第一節是物理課，物理老師號稱滅絕師太，出了名的嚴厲不好惹。而且，眼睛還賊的很。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她的課上開小差，睡覺更是罪加一等。
於是，蘇衍被盯上了，但是他自己渾然不知，依舊趴在桌子上睡的很香。顧茗溪也懶得提醒，冷漠地看着物理老師手中的粉筆頭飛過一個又一個腦袋，最後打在蘇衍的身上。
蘇衍卻睡得跟個豬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物理老師扔了五六個粉筆頭后，終於忍不住了，拿着教棍走下台的時候，顧茗溪內心的善良還是催使她扯了扯蘇衍的衣角。
蘇衍還是沒反應。
顧茗溪心中一狠，直接掐了他一把腰間的軟肉。
「踏馬地找死啊！想死直說，老子免費送你上路。」
蘇衍猛地起身，將蓋在頭上的校服外套狠狠摔在桌子上，極其不耐煩的低吼從他口中傳出。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全班同學，他抬起憤怒到通紅的雙眼冰冷地看向疼痛來源處，也就是顧茗溪的方向。
顧茗溪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激靈，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一副想殺人模樣的蘇衍對視。
突然覺得十分委屈，她就是單純地想叫他一下，因為老師下來了。
她就不應該管他。
「你說什麼，你在說一遍？蘇衍！你給我站起來！」
物理老師已經站到了他的桌邊，對他剛剛的口出狂言明顯氣到了，教棍狠狠地敲在他的桌子上。
蘇衍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他閉了閉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師對不起，剛剛做噩夢了。」
他低着頭對着物理老師，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我在這講課，你在這做夢？給我滾出去！去外面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物理老師毫不留情地將他趕了出去，她已經忍蘇衍很久了。她以為蘇衍只是單純地喜歡睡覺，沒想到他的行為竟然如此惡劣。
蘇衍沒有異議，很是聽話地走出了教室。給沈強發了消息，得知他在操場后，他找了過去。
很快，在操場邊緣的一顆樹下，發現了沈強等人。
他煩躁地走了過去，在沈強旁邊坐下。
沈強挑眉看他：「怎麼了？被老師趕出來了？」
蘇衍點了點頭，想起剛剛顧茗溪那雙分明被嚇到的眼神，他就覺的，很煩，想打人。
「強子，有什麼辦法可以最快被學校開除的？」
沈強眼皮子一跳：「開除？你想幹啥？又不想呆了，想換學校？蘇衍，你想清楚，你離開這，你在雲嵐就沒學校可以上了。」
「無所謂，反正這地方沒意思。」
蘇衍靠在樹榦上，悶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