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幾分像從前
曾經的卓景軒是她年少時的白月光。
白月光是很難忘記的吧。
穿過一片燈紅酒綠，顧茗溪找到了在吧枱等着她的舒歆。
「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她望着四周正在嗨的男男女女，音樂聲大的有些刺耳，她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食指和中指交叉著輕敲吧枱桌面。
舒歆對着她眯眯一笑，突然伸手挎上她的手臂：「找你來做我的男朋友啊。」
顧茗溪：「......」
她輕輕地斜了舒歆一眼，有點對自己產生了自我懷疑：「你確定我很像男的？」
舒歆輕輕挑眉：「你把聲線再壓低一點兒就更像了。」
顧茗溪稍微嘗試了一下，舒歆對她豎起大拇指：「有點那個意思了，一會兒見到人你就這樣說話就行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可是要收費的。」顧茗溪懶洋洋地說着，下意識地從褲兜里摸出一盒煙。
她取出一支含在嘴裏，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煙癮有些大了，一閑下來就想抽。
「我這不是二十六了嘛，快奔三了，公司內一些總想給我介紹男朋友。我又不想找，想來想去就覺得可以找一個假男友，以絕後患。」她解釋著，歪頭看向顧茗溪。
「我又覺得，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你不知道你現在看上去有多man。除了白嫩的過分，個子稍微矮了一點兒。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小鮮肉的魅力。」
顧茗溪：「......」
這個評價，她真的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哭。
「也沒有很矮吧，我快一米七了啊。」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她這兩年經常打籃球，個子好像高了一些的。
「不過，你怎麼不找孫奕銘啊，我覺得他應該非常願意，並且可以完美地配合你的演出。」
舒歆想也不想地拒絕：「花花公子有什麼可信度？我要找的是一個深情男豬腳。」
顧茗溪聳肩：「好吧，如你所願。」
跟着舒歆來到了房間，裏面還真的坐了一個男人。
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蠻斯文的。像是一個正經人。
只是正經人為什麼將見面地點訂在酒吧？
「這就是我的男朋友，顧......顧銘。」
舒歆介紹道。
顧茗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難聽的名字。
「這是欣悅房地產老總的兒子，蔣越寧。」
顧茗溪很是配合地對着蔣越寧點了點頭：「你好。」
「你好，沒想到舒歆你還真的有男朋友，不是騙我的啊。」
蔣越寧對着顧茗溪笑了笑，眼中多了一抹敵意：「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一卦的？最近聽說靠臉吃飯的行業特別火，而且長的都像你男朋友這樣白白嫩嫩的。」
舒歆正要動怒，顧茗溪拉着她，對着蔣越寧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靠臉吃飯那也是本事，像我這種，除了長的帥一點兒，就只能靠手藝吃飯了。重新介紹一個，聖天醫院內科醫生，顧銘。」
蔣越寧臉色微僵，最後找了一個借口匆忙離開了。
舒歆對着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不過你不是剛畢業嗎？這麼快就去醫院上班了啊。」
「嗯，明天去，彥宇哥開的路，哪裏去不成？」
想到即將入職，顧茗溪心情愉悅。
如果他還在的話，明天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去的吧？
「反正也來了，喝點？」
舒歆坐了下來，指了指桌子上面的酒。
「好，反正無聊。」
曾經喝一杯就倒的顧茗溪已經不見了。
「其實我覺得你確定應該交一個男朋友了。像你這樣年齡的，都應該不少結婚了吧。你還單著呢。」
「你懂什麼？我這叫響應國家號召，晚婚晚育。」
提到這，舒歆就興緻缺缺：「結婚有什麼好？找個人搭夥過日子而已。還不如自己一個人瀟灑自在。老娘可不喜歡生活中多出來一個人對我指手畫腳的。」
顧茗溪點頭，表示贊同：「你說的對。我也這麼想的，不過我媽那邊總催我，不知道她急什麼？我才二十齣頭。」
「她那是怕你一直走不出來......」舒歆嘴快地脫口而出。
空氣沉默了幾秒。
顧茗溪將眼前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既然放不下，為什麼不去找他呢？或許，你們兩個，在一起說說話就好了啊。我為你們兩個之間感到遺憾。」舒歆的聲音中充滿了惋惜。
顧茗溪又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聲音平靜地說：「舒歆，我真的怕了。」
「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說着起身，燈光昏暗的長廊，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
時不時經過幾個穿着暴露的女人。
洗手間，水流穿過修長白皙的指骨，顧茗溪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微微失神。
利落的短髮，纖細的頸間掛着一枚水波紋尾戒，白色的寬大半袖，寬鬆的黑色短褲。
眼中沒有多少光，只有一片沉寂。
除了尾戒，還哪有幾分像從前？
她低頭洗了一把臉，水珠順着下頜下滑，滴落在衣領上。
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她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拇指和食指拿着煙，輕眯著眸子，三分淡然，七分涼薄，是那個人曾經抽煙的姿勢。
旁邊走過來兩個女生，在對着她指指點點。
好像是在討論，她為什麼會進來女廁所。
顧茗溪將煙蒂精準地扔進了垃圾桶，轉頭看向那兩個女生，淡淡地開口：「我是女的。」
說完，她不顧女生吃驚的目光，走了出來。
後面卻傳來了腳步聲，那兩個女生追了上來。
其中一個一臉羞澀地掏出手機：「帥哥，可不可以加個微信啊。」
顧茗溪：「......」
「我是女的。」
她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抬腿離開。
房間里，舒歆喝的半醉半醒。
顧茗溪聞着房間內的濃重酒氣，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回家吧。」
她伸手過去拉人，卻被舒歆一手甩開。
「回什麼家？哪裏有家？去哪裏不都是我一個人？」
她開始說着胡話，口齒都不清晰了。
顧茗溪拿出手機，撥通了孫奕銘的號碼。
「過來接人，舒歆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