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傳說

第九十三章 傳說

一座連雲高峰上,矗立着一座殘破的道觀。

道觀大門上的牌匾也失去了原本顏色,黑黑的佈滿了不少蛛絲灰塵,但仍能看清上面的三個大字「紫宵觀」。

觀內大殿上供奉著三清祖師,泥質塑像上的彩繪也都剝落,一副斑駁陸離之感。

殿中早已失去了香火供奉,確切的說來似乎早已無人居住。

但如果附近的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道觀半月前還是遊客絡繹不絕的。

只是現在卻再也沒人能找到這處道觀了,彷彿一夜之間整個道觀憑空消失不見。

倘若有精通陣法之人,便會發現道觀所處的區域不過是被一種斂形陣法遮住而已,並不是真的消失不見。

然而道觀一處密室內,一個頭戴紫觀,身披玄青鶴氅的道士正盤坐蒲團上,雙目緊閉,默運玄功。

這道士相貌清矍,頷下三縷長須,配以他一身打扮,倒也有幾分出塵之感。

但此刻道士卻臉泛紅潮,一股股熱氣不停從口鼻間呼出,凝成一條條氣龍,盤舞翻飛。

突然間道士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同時他身上的鶴氅居然冒出一叢叢火焰。

「天威難測,吾已儘力了。此刻唯有以身獻祭,化作路引,你可一定要及時到來啊!」

道士喃喃自語,忽然目中精光一閃,大喝道:「舍心焚身,血祭乾坤。以吾精血,化為路引。疾!」語聲中,雙手狂舞不停,十指連連晃動間,結出一個個玄奧莫測的印訣。隨着印訣的結成,身上火焰大盛,眨眼間已將他全身淹沒。

「轟」的一聲,火勢大起,不消片刻,已將道士燒得乾乾淨淨,一顆血紅色的圓珠凝聚懸浮半空中。

隨着一陣清風掠過,圓珠慢慢隱去,消失不見。

奇怪的是那麼大火,卻連道士身下的蒲團一點也未燒着,若有外人在此,一定會驚奇不已。

密室隨即靜悄悄的,再無一絲聲響。

相隔不知多遠的一座山洞中,盤坐於石床上,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雙眼微睜,醒轉過來。

此男子除了身上衣衫不同,一頭黑髮自然垂落,頭上未有紫冠外,相貌身材居然與那道士一絲不差。

男子嘆了一口氣,神色說不出的落寞,沉思半晌,身形忽然化作一道白虹從山洞中掠了出去。

只見這山中霧氣藹藹,奇花瑤草,古木拙樹,隨處可見。鮮果累累,彩蝶翩飛,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珍禽獸翻飛奔騰,身形如風。但那白虹無絲毫留戀之意,眨眼間已掠上高空。

高空白雲朵朵,蔚藍色的天幕潔凈明亮。從高空處望去,只見適才白虹飛出的那山峻秀挺拔,猶如一支利劍般直插入雲端,上半截山峰掩在若隱若現的雲層中。

白虹遁速驚人,幾個閃動下,已消失在天邊。

兩個多時辰后,白虹方向一轉,向著一座霧氣繚繞的大山掠去。

進入大山,方才發現一條瀑布從雲端傾流直下,如一條玉龍騰雲駕霧,戲水凡間。那水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恍如天河。

待那白虹閃入大山深處后,方才發現那瀑布後面同樣有一座拔地而起的險峰。只是這險峰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不易察覺而已。

一陣隱隱的琴音傳來,似四月花開、盛夏流水、秋風落葉、寒冬冰雪,又如那美人呢喃壯士高歌,亦如白駒過隙指間黃沙,聽起來既矛盾又自然,聞之讓人心迷,卻又有一些得之而不得解之感。

白虹遁光一閃,落在一座精緻的八角亭中,重新化作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

八角亭四圍也全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瑤草,一陣陣莫名的香氣繚繞其間。東北角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涓涓直流,溪底數條彩色的小魚兒悠閑的游來游去。

八角亭中一個身穿青袍的男子面前擺放着一張古樸的六弦瑤琴,此刻他雙目微閉,手指如行雲流水般滑動,但卻彈出一個個單音符,直叫人疑惑不已。

青袍男子約莫三十來歲,面白無須,臉龐瘦削,極是英俊,不過卻留了一頭瑩白如玉的長發,自然垂落在肩上。

白衣男子靜靜地矗立在那裏,直到青袍男子彈完一曲,睜開眼來,方才微笑道:「每聽朔方兄的「悠然冥心曲」一回,總是讓我心境平和不少,真乃凝神靜心的神曲也!」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道:「能得藥王一贊,是朔某的榮幸。朔某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靜而已,以求能尋得那一絲渺不可捉的天機。藥王請坐!」

話聲中,右手一揮,亭中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桌一椅,難得的是那木桌上還有一壺熱茶正裊裊散發着輕煙,旁邊一個拙樸的茶杯里早已斟滿一杯碧綠瑩透的茶水。

輕煙裊裊,茶香立即繚繞在整個亭中,遠處望去,猶如仙境。

白衣男子也不矯情,身形動處已坐在了木椅上,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贊道:「好茶,不愧是有茶中極品之稱的「天日清雨茶」,入口滾燙,但轉瞬即涼,一熱一冷間令人心曠神怡,回味無窮,真是妙,妙,妙啊!」

他一連說了三個「妙」字,可見這茶的確非凡。

青袍男子淡笑道:「藥王不在「藥王谷」好好煉丹,來朔某「玉龍峰」不會就是為了品茶吧?」

「唉,恐怕這次又得麻煩朔方兄了!」白衣男子嘆了口氣,神色立即黯淡下來。

「難道藥王分身出了什麼變故不成?」青袍男子朔方聞言眉頭微皺言道。

「果真什麼事都瞞不過朔方兄一雙火眼,我那分身確實出事了,不然不會用出「舍心燈引」的禁術。」白衣男子神色更憂。

「朔某不過大膽猜測而已,能讓藥王親自前來「玉龍峰」,想必也只有藥王分身一事了。只是藥王分身在下界雖然不能縱橫一方,但自保卻綽綽有餘,怎會用出此等自毀的禁術?」朔方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上次朔方兄推算出「晨夕之露」存於下界,並授予「玄爻九卦」,雪某分身前往,照理應該不會有危險才對,用出自毀禁術,實在令人難以費解,因此特來厚顏再求朔方兄卜算一下。」

白衣男子雪芪說着,手中一道光芒閃過,掌中多了一個小瓷瓶,續道:「這是三粒雪某才煉製不久的「氤魂丹」,相信足夠朔方兄出手一次了吧。」

朔方點點頭道:「三粒「氤魂丹」確實夠了,但不知藥王這次又要卜算什麼?」

「就卜算雪某此次前往下界,是否能得償所願吧!」雪芪輕嘆一聲,露出無奈之色。

「什麼,藥王要親自下界?你可知上次你分身下界,所花代價便不小。此次你本尊親往,不說所花代價,光是下界的天道壓制,便能讓你修為掉落幾個等階。為何不遣送一名弟子下界?」朔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頗為意外。

「朔方兄也知道,妃兒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倘若讓弟子下界,就算找到「晨夕之露」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唯有雪某親往,妃兒生還的幾率方才大一些。」雪芪愁色更重。

「既如此,那朔某便為藥王起一卦吧!」朔方揮手將案上的瑤琴攝取,掌中不時何時已多了一個龜甲。

那龜甲已有些年代,有的地方已經破損,散發出一陣陣滄桑古老的氣息。

朔方抬手將龜甲扔向半空,那龜甲立即在半空懸浮不動,緊接着朔方雙手十指如車輪般不停的結成一個個玄奧難測的印記,打出一道道白光落在那龜甲上。

龜甲受到朔方打出的白光,忽然旋轉不休起來,隨着受到的白光越來越多,龜甲已經旋轉成一團黑影。

忽然晴空裏一道驚雷響起,一條粗如兒臂的紫色雷電猛然向著八角亭擊來。

但那紫電還未及亭,亭子四周忽然「呼啦啦」一響,一層又一層光幕極速成型,將整個亭子罩在其中。

紫電猛擊在光幕上,那光幕一陣顫動,最終將紫電力量抵消。

朔方動作不停,繼續將一道道白光打在龜甲上。

此刻天幕上不停有紫電落下,但都被亭子外面的光幕所阻。

一團團黑雲不停的聚攏,適才還蔚藍晴朗的天空,霎那間便黑沉沉起來。

雪芪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黑雲低垂壓頂,不停的旋轉,漸漸變幻成漏斗形狀。又看了看朔方,只見朔方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此時落下的紫色雷電越來越粗,似乎對朔方強行窺探天機的行為產生憤怒。雷電落在光幕上,光幕被壓得深深地凹了進去,不停的晃動起來,隨之八角亭也跟着搖晃不停。

朔方突然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落在已旋轉成一團幻影的龜甲上,手上更是加大了法力的輸入。

就在朔方將精血噴在龜甲上時,整個天地突然狂風大起,漏斗雲層一下成型。

轟隆隆——

九條粗如水缸般的紫色雷龍忽然從漏斗雲層中穿出,張牙舞爪,向著八角亭撲來。

「不好,朔方兄快停止施法,這是「九龍紫滅劫」!」雪芪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朝朔方喊道,同時手一翻轉,朝空中扔出一物。

那物事一到半空,立時飛快變大,足有兩丈方圓大小,將雪芪朔方二人罩在下方,卻原來是一張巨大的圓盾。

雪芪想了想,又朝半空扔出一座寶塔。那寶塔迎風見長,眨眼間大小已不下於先前的圓盾。寶塔共有七層,從塔中垂落下一條條金光,將雪芪朔方二人遮得嚴嚴實實。

這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一兩個呼吸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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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傳記(最強修真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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