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師

第二章 拜師

一個特殊的事件,還是令李明陽看到了自己本事的局限。年僅六歲的小夥伴虎子失蹤了。

虎子是和父母到附近的鎮上走親戚時,意外地走失了。當時還流傳有幾個版本,一個版本是說,一個外地來的老頭將他帶走了。另一個版本說,是一個神秘的女人領走了虎子。總之,虎子是被外地人拐騙走了,並且再也沒有回來。他的父母也從此走上了漫漫的尋子之路。

李明陽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是在虎子失蹤的第二天。他站在虎子家的院門外,裏面傳出了虎子的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院子裏聚集了村子裏的村民們,大家流着淚水在儘力地安慰著虎子的父母。虎子是這個家庭唯一的孩子。

李明陽一個人心情沉悶地來到了村口,他在村口通往鎮子的路上,隱隱地辨識出了虎子昨日留下的足跡,他要尋着虎子的足跡去找到他。

就在李明陽走出村子兩里多地的時候,父親李民從後面追趕了上來。虎子的失蹤,已是令村子裏的人開始留意起自家的孩子。

「陽陽,你一個人這是幹什麼去?可不能走丟了。」李民追上來問道。

「爸,我要找虎子去。」李明陽抬起頭來,流着淚水說道。

「孩子!」李民眼中也自流出了眼淚,走上前來將李明陽抱起來,說道:「昨天鎮上派出所的人已經都找遍了,你又哪裏找去。虎子是被壞人拐走了,一時半會的怕是找不回來了,這不是你的能力所能辦到的。我們還是回家去罷。」

李民抱着李明陽朝村子的方向走去。李明陽的頭靠在父親寬厚的肩膀上,望着後面那條通往鎮上的漫長的道路,也自感覺到了茫然。虎子的足跡早已消失在了鎮子上的茫茫人海之中,這不是自己僅憑以他的腳印就能找得到的。自己識鞋印的本事還僅僅限在村子裏而已。

「我長大了后,一定要當警察,抓光所有的壞人,救出那些被他們拐走的小朋友。」李明陽幼小的心靈里已是暗暗萌生了長大后當警察的念頭。

「壞人有壞人的腳印,日後我一定要認真學好能辨別出壞人腳印的方法,這樣才能儘快的找到並抓到他們。」李明陽仍舊在堅信自己識別鞋印的本事日後會有用處的。

小夥伴虎子的意外失蹤,令李明陽對鞋印的辨別學習,又自努力了些。尤其是對陌生人的足跡,更加留意,雖然失誤在所難免,也每每令村民們驚訝不已。知道這孩子的本事是愈來愈精了。也不知怎麼,村裏的小偷小摸事件竟然少了許多,怕是一不留神,會被這個孩子認出來罷。

學校放暑假了。這天一大早,母親張艷準備了些食物讓李明陽送到南集屯的姥姥家。李明陽提了東西便上路了。從北集屯到南集屯翻過一座山崗就到了。

美麗的風景,清新的空氣,令李明陽興奮得想唱歌。一隻松鼠從前面的山路中間疾跑了過去。李明陽走至近前,發現了泥土地上留下的松鼠細小的爪印。

李明陽見了,便蹲下身去,觀察這種細小爪印的形狀特點。這些年,山林中的動物明顯的減少,大些的更是絕了蹤跡,也自沒有令李明陽過於的留意。

李明陽蹲在路邊一蹲就是一個多小時,被松鼠那種輕靈細巧的爪印吸引住了。雖然知道自己是不能追蹤到這種動物的,但是對於足跡的痴迷,他自想探究個明白,松鼠的爪印和老鼠的爪印有什麼區別。

一位老人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李明陽的身邊,全神貫注的李明陽並沒有發現。那位老人見李明陽竟然在觀察一隻松鼠的爪印,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他沒有驚動李明陽,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觀察著李明陽。這位老人正是幾天前在村口觀察李明陽做追蹤遊戲的那位老者。

一隻青蛙從路旁的草叢中跳了出來,幾個彈跳之後,隱於另一側草叢裏去了。鬆散的泥土上,隱現出了青蛙留下的足跡。

李明陽見了,又跑過去觀察起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旁邊已是多了一個人。於是站了起來,說道:「老爺爺,您有事嗎?」

老人輕咳了一聲,笑了笑道:「你就是北集屯的那個幫人找回牛的叫李明陽的孩子罷。」

「是我啊!」李明陽應道。

「你在做什麼啊?」老人慈祥地問道。

「我在看小動物們的足印,看看它們之間有什麼區別。」李明陽應道。

「也能象找牛一樣的找到它們嗎。」老人笑道。

李明陽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小動物一跑進樹林里,就找不到了。」

「未必罷!」老人笑了笑,然後上前看了看那隻青蛙留下的痕迹,說道:「我們去找到它如何。」

「這隻青蛙太輕了,除了在乾淨的鬆軟的泥土地上能留下足跡外,它一跳到草叢裏,就不會留下痕迹了。如何能找得到?」李明陽搖頭道。

「孩子!」老人此時口氣一肅道:「世界上任何的東西,無論輕重,只要它不是在天上飛,而是在地上經過,就能留下痕迹。雖然有時路徑不同,也會從草上,枝葉上掠過,同樣的,和在地上一般,樹葉草叢,都能成為它的着力點。自然也會留下痕迹,雖然,這種痕迹不是能細易的觀察到和辨別出的。」

「跟我來罷孩子,讓我們先找到剛才的那隻青蛙。」老人說着,走進了路邊的草叢。

「這個老爺爺是做什麼的?」李明陽隱隱的感覺到,眼前的這位老人,似乎也會些與自己一般的本事,並且比自己還要高明,因為他要追蹤一隻跑遠了的青蛙。李明陽沒有絲毫的猶豫,連忙跟了上去,心中已是生出一種莫名的興奮來。自己可能遇到一個真正的行家了。

老人走走停停,在仔細的觀察草叢中那種細微的變化,似乎雜草枯葉也能告訴他什麼東西。

在走出二十多米后。老人站住了。回頭對李明陽頗呈遺憾地說道:「那隻青蛙消失了。」

李明陽聽了,多少感到些失望,應道:「本來就找不到的,它已經走遠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那隻青蛙在這個地方永遠的消失了,它已經不復存在。」老人笑道。

李明陽聽了,大是茫然,不知老人講得是什麼意思。

「它被一條蛇吞食了!」老人笑道。

「被蛇吃了?」李明陽聽了,疑惑不已,感覺這位老人在和自己開玩笑。找不到那隻青蛙也就罷了,竟然找出一個被蛇吞吃的理由。

老人似乎看出了李明陽的疑慮,笑了笑道:「在這隻青蛙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蛇,自然被那條蛇吞食了,那就讓我們找到那條蛇罷。」說完,先行走去。

「老爺爺,蛇也能追蹤得到嗎?」李明陽驚訝道。他感覺到了這位老爺爺的不可思議。

「狼有狼道,蛇有蛇蹤!任何動物,經過哪裏,都會留有痕迹的。這一點,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老人應道。

走出不遠,老人隨即站住了,抬手朝前面指了指。

待李明陽注目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一條烏梢蛇正纏繞在一棵樹榦上,其身體的中部竟然鼓起了一個大包塊。而那個包塊竟然還在裏面蠕動。正是那隻可憐的青蛙在蛇腹里進行垂死的掙扎。

這一情形,自看得李明陽目瞪口呆。他並不是怕蛇,這條半米長的烏梢蛇,他以前也敢上前抓住。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這位神奇的老人,不但能追蹤到青蛙的足跡,並且在青蛙消失的地方,看到了一條蛇曾游過的痕迹,進而推斷,青蛙是被蛇吞食了。並且又追蹤了那條吞食了青蛙的蛇,他們所要追蹤的原始目標,那隻青蛙,此時正在蛇腹里。讓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實來證實這一切的真實。世界上竟然還有着這種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追蹤之法。

李明陽獃獃地站在那裏,恍惚然,似乎在一場神奇的夢境之中,真假難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

「我們先離開這裏,讓這條蛇安靜地享受那隻青蛙罷。弱肉強食,這是自然的法則。」老人說着,拍了拍還在發怔的李明陽肩膀一下,轉身走去。

「太奇妙了!」李明陽驚嘆一聲,忙跟了上去。

待出了樹林,站在了山路上,李明陽激動地道:「老爺爺,您實在是太厲害了!能將這種本事教給我嗎?」

「當然可以,你也有這種天分來學。這樣罷,看你提了東西,是要去走親戚罷。你先去了,有空的話,就去那座山上的木屋找我,那裏的看林人是我的朋友,這些天我就住在那裏。」老人指了前方一座茂密的山林說道。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去了。

「原來這位神奇的老爺爺是張爺爺的朋友。」李明陽見老人邀請了自己,並且答應教授那種自己永遠也自學不來的奇妙的追蹤本事,開心極了。那位看林人張爺爺名叫張松,是一名看了幾十年林子的慈祥的孤單老人。他那山中的木屋是附近孩子們經常光顧的場所,因為張松常常款待孩子們一頓香噴噴的小豆米飯。

興奮的李明陽一路跑着到了南集屯的姥姥家。一進大門,和姥姥招呼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東西便跑了。

南集屯東山頂上座落着幾間木製的房屋,周圍是用木欄圍起來的簡單的院子,這便是那守林人張松居住的山中木屋。一條崎嶇的山路通向這裏,除了昆蟲和鳥兒的鳴叫,就是偶爾的風吹樹木的聲音,靜得可令人忘記世間的喧嘩,好象那隱者的世外陋居。

李明陽走到木欄外面的時候,驚動了一條拴在院子裏的大黑狗,「汪汪」叫了起來。

隨被一人呵止,張松和那位老者從木屋中走了出來。

看到站在門外的李明陽,那老者點頭笑了笑道:「你來得好快!」

張松見了笑道:「你原來說的是陽陽這孩子啊!行,你們先聊著,我還要到村裏辦點事。」張松隨後和李明陽招呼了一聲,便自去了。

「你進來罷。」那老者朝站在門外的李明陽說了聲,先行進屋去了。李明陽忙跟了進來。

進了木屋,外間是磚砌的鍋灶,旁置一敞口的大圓肚水缸,一隻水瓢在缸里飄着。牆角放了一隻褪了漆的掛着布簾的櫥櫃,這便是簡陋的廚房了,和村裏人家的房屋格式大同小異。拐進裏間,一面土炕,上置一方形矮腳的炕桌,桌子上有一隻老式的銅茶壺,幾隻吃飯用的白瓷碗疊落那裏,當是那招待人用的茶碗了。還有一個東北人家常見的那種旱煙笸,裏面裝了一多半揉碎的黃色煙葉和一打煙紙及兩盒火柴。一組老式的炕櫃擺放在裏面,櫃門上貼著以前那種舊年畫。地上是幾隻木凳和一隻雜物櫃,裏面堆放着幾種家什物件。牆壁上掛着一支陳舊的銹跡斑斑的獵槍(老式的火銃),也不知能不能用了。整間屋子裏唯它醒目。

「上炕坐罷。」老者脫了鞋,抬腿於炕桌旁邊盤膝坐了,伸手取了旱煙笸里的煙紙和碎煙葉捲起了煙捲。這不是那種切割成形的煙絲,而是用手將曬乾的黃煙葉搓揉碎了后卷進紙卷里的那種土旱煙。

李明陽猶豫了一下,也自脫去鞋子,盤了腿與那老者正面坐了。這位神奇的老者,自令李明陽對其充滿了好奇。

「什麼時候開始學習步法跟蹤的?」老者點燃了煙捲,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道煙氣,垂着眼帘問道。

「三年多了。」李明陽應道。

「今年多大了?」老魯頭坐在那裏,又吐出了一口煙,問道。

「十歲了,上小學三年級了。」李明陽應道。

「這麼說,是七歲上開始學習的。」一點光亮在老者的眼中一閃即逝,然後問道:「怎麼對足跡感興趣的?」

「好玩!跟着腳印能找到人,也能找到走丟了的牛。」李明陽應道。

「好玩!」老者點頭笑了一下道:「興趣使然!這很好。」

「爺爺,你怎麼也會啊!並且還能找到那些小動物的足跡?太神奇了!」李明陽忙問道。

「和你一樣,感到好玩。」老者笑了笑道:「我們倆學的這種按足跡找人和找動物的法子叫追蹤術。足跡追蹤也叫步法追蹤,是追蹤術中的一種,不過是很重要的一種。首先它能準確地認定目標。」

「是啊!」李明陽開始興奮地道:「看到地上的鞋印,我就能認出村裏的人,就是換了鞋我也能認出來。」

「什麼?換了鞋你也能很快的認出具體的目標?」老者聽了,不由一怔,將手中的煙捲掐滅了,而後驚訝地道:「這種高難度的辯跡之法,沒有數年之功是不能達到。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換鞋不換腳,踩在地上的鞋印總要有着他的特點的,我發現,每個人的腳印都是不一樣的。仔細的辨認一下,就能識出他原有的特點來。」李明陽說道。

「好孩子!這便是天生異稟!說明你對追蹤術有着特殊的靈性,這種靈性是下多少苦功夫也學不來的。並且有着這種特殊靈性的人,對痕迹的辨認有着獨特的感悟,也只有在七歲之前進入追蹤術的學習中,才能更好地發揮出來。你因為好玩,無意中開始了足跡方面的辨認,才令你這方面的智能及時的展現出來。你已經進入了一個奇妙的追蹤世界之中了!這將給你的人生帶來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美妙和神奇!」老者深切望着李明陽,點頭說道。

「李明陽,你願意跟爺爺學習真正的追蹤術嗎?」老者鄭重地說道。

「願意!」李明陽高興地應道。

「好!」老者點了一下頭,而後認真地說道:「我叫魯平志,是南派追蹤術的傳人。追蹤術源於古代,多用于軍事上的偵察和搜索,後來衙門裏的捕快也施於案件的偵破。在舊時,追蹤術有南派北派之分。大體上來說,北方地廣人稀,北派的追蹤術擅長遠距離的追索。南方人煙綢密,精於個體目標的確認。而我魯門一派,更是融合了南北追蹤術的優點。以至於每一代的魯門弟子中都能出現優秀的追蹤高手,但是極少有能達到追蹤大師的境界。」

「追蹤大師!」李明陽訝道:「魯爺爺應該是追蹤大師罷。」李明陽認為,比老師更加厲害的就是大師。

「我還夠不上大師的級別。」魯平志搖了搖頭道:「真正的追蹤大師,是達到了那種道的境界,這一百年來,我還沒有見過這種人物。即便有厲害的高手,也僅限於術的層次而已。當然了,令追蹤術達到一定的高層次的人,也是罕見了。」

「尤其是現代社會,科技已經很發達了,一些高科技手段用于軍事和刑偵上,是人力所不能達到的。不過……」魯平志頓了一下道:「古老的追蹤術,也有着現代的科技手段所不能替代的作用,甚至於是不能達到的那種效果。有些事情我以後再和你說罷。」

說到這裏,魯平志又嚴肅地對李明陽說道:「你要和我學習追蹤術,還要徵得你父母的同意才行。現在學校放假了罷,我希望這個假期你能和我住在這山上。為了你,我可以住在這裏一段時間。你先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罷。行的話,明天再來。不行,也就算了。記住,這件事除了你的父母不要令別人知道,否則你會永遠再也見不到我的。」

說完,魯平志又捲起了一支煙捲,坐在那裏默默地吸著,不再說話。

李明陽見了,只好下地穿上鞋,說了聲:「魯爺爺,再見,明天我會來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李明陽是一路跑着回到家裏的。那位神奇的叫魯平志的老者,給他帶來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不正是自己心中隱約期待的老師嗎!

「怎麼回來了?姥姥沒有留你吃飯嗎?」看到剛跑進屋的李明陽,母親張艷問道。平時李明陽每次去姥姥家可都是吃了飯再回來的,有時還要住上幾天。

「大熱天的你跑這麼急做什麼?」李民見了李明陽滿頭的汗水,責怪道。

「爸爸媽媽,和你們商量個事,你們一定要答應我啊!」李明陽迫不及待地說道。

「呵呵!兒子,商量個啥事啊!看把你急的!」李民不由笑道。

「我要和魯爺爺學習追蹤術!」李明陽說道。

「哪個魯爺爺?」李民訝道,茫然地和妻子張艷互相望了一眼。

「看林子的張爺爺的朋友,他是一位追蹤大師。」李明陽說道。在李明陽的眼中,魯平志就是一位追蹤大師,雖然他本人沒有承認。

「老張頭的朋友?是一個追蹤大師?」李民驚訝道。

「是啊!他可厲害了!竟然能辨別出青蛙的足跡,並且還知道是一條蛇吃了青蛙。就象他親眼看到一樣。比我看鞋印的本事高明多了。魯爺爺要收我做學生呢,要我回來徵得你們的同意。明天開始,我就住在山上了,魯爺爺要在在假期里教我追蹤術。」李明陽一口氣地說道。

「那個老魯頭也會辨識鞋印啊!連青蛙走過的路都能認出啊?」張艷一臉的驚愕。

李民眉頭皺了一下,問道:「老張頭的這個朋友你是怎麼認識的?」

「在去姥姥家的路上。」李明陽說道。

「你怎麼隨便的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忘記了虎子是怎麼丟的了。聽說就是一個外鄉來的老頭拐騙走的。」李民面呈不快。

「魯爺爺不是壞人,並且他還是張爺爺的朋友。」李明陽爭辯道。

「陽陽,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那種認鞋印的本事玩玩也就算了,可不能跟那個老魯頭學什麼追蹤術啊!這可當不了飯吃。你日後還要考大學去大城市工作呢。」張艷說道。

「不,我就要和魯爺爺學。耽誤不了學習的。」李明陽倔強地說道。

「不行,你說的這個姓魯的來歷不明,並且還要讓你和他住在山上學習本事,那更不行了。」李民搖頭道。

「對了他爸。」張艷這時說道:「剛才我在村裏的供銷社還看到老張頭了,他在買些招待客人的東西,說是家裏來了位多年不見的朋友,應該就是那個姓魯的了。」

李民聽了,忙說道:「我去問他一下,那個姓魯的是什麼人。」說着,轉身出門去了。

「媽,我就是要和魯爺爺學習追蹤的本事。」李明陽又自央求母親道。

張艷一邊做着手中的活,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是等你爸回來再說罷。」

李明陽聽了,只好委曲而又無奈地坐在門口等待父親李民回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李民笑呵呵地回了來。

「爸……」李明陽滿懷期待地忙迎了上去。

「打聽到什麼了?」張艷看到李民進了屋子裏,不以為意地問道。

李民笑道:「看林子的老張頭說了,那個叫魯平志的是他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是個走江湖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在做什麼營生,但絕對是個好人。並且還說在東北解放那陣,幫助過公安局消滅了一個隱藏下來的土匪。說陽陽和他學本事差不了,這種江湖中的人物,都是有些特殊本事的。」

「爸,你同意了?」李明陽聽了,立時高興地道。

「這個……」李民笑道:「你現在的本事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咱家現在晚上睡覺都不用關門了,就是將錢放在院子裏,也沒人敢來偷,都是怕你從鞋印上認出他們來。看來這個本事還是有用的。你真想再繼續深造啊?」

李明陽認真地點了點頭。

「行,明天我到集上割幾斤肉,再買上幾瓶酒,領你去拜師去。」李民笑道。

「他爸……」張艷欲阻止。

李民抬手止了妻子道:「孩子既然喜歡,就讓他學去罷。這個老魯頭既然不是壞人,應該帶不壞陽陽的。真要是能學回些正經的本事,日後就讓陽陽去當警察。鄉派出所的王所長和我說過,陽陽會的這種本事叫步法追蹤,能找到趙老二家的牛,也能找到偷東西的小偷,還叫我好好的培養呢!」

「我看是不務正業。」張艷不甚情願道。

「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若能將一種本事玩到極至,也能出人頭地的。鄉里那個叫王二柱的,彈弓子打得准,幾十米範圍內樹上的鳥,保准能被他一顆石子打下來。後來不是說被省體育隊的人來接走了嗎,聽說進了射箭隊。陽陽若能將這種追蹤本事學好,一樣的可以被請去公安局協助破案。就讓他和那個老魯頭學一假期再說,就當假期玩了,不行也就算了。孩子的興趣,可不能壓制,要支持。我小時候就喜歡美術,可是家裏人不讓學,看到我畫東西就上前將畫紙撕了,說是耽誤學習。現在怎麼樣,書也沒念好,還不是在家種地,再想畫東西已是沒了那種勁頭了,否則的話,就是一個大畫家呢!」李民感慨地說道。

「你爺倆就胡鬧去罷。」張艷不高興地轉身去了。

「謝謝爸爸!」李明陽興奮地道。

「兒子,你可要保證,不耽誤學習的。」李民說道。

「是!」李明陽高興地笑道。

第二天一早,李民還真是去買了幾斤肉和幾瓶酒,提了簡單的行李,領了李明陽來到了張松的山中木屋。張松和魯平志已是等候在那裏了。

在李明陽恭敬地朝魯平志鞠了三個躬后,正式的拜其為師,開始了學習追蹤術的歷程。

李民和魯平志交談了一番后,認為其為人可靠,也是有張松同在,這才放心地留下李明陽在山中居住,一個人回家去了。

隨後張松做了一大鍋紅燒肉,又悶了一鍋紅豆米飯。

吃完飯後,張松便巡山去了,也是為了不打擾二人。

待張松走後,魯平志又吸了支煙捲,喝了碗茶。然後對李明陽說道:「李明陽啊!在正式的學藝之前,我先給你講個故事罷,這也是我經歷的一段往事。幾十年了,從未對別人說起過,今天就對你說說罷。一天可能講不完,咱就有空就說說,也令你知道學習追蹤術后,自己日後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講故事!好啊!我就喜歡聽故事!」李明陽高興地道。

魯平志的思緒隨後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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