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獸醫篇八:賭約
「咱們打個賭吧。」
獸醫直奔主題,鬼南安下意識的搖頭:
「可是老闆說,賭博不對。」
「嘿,不是賭博,是打賭,不賭錢。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願意一直站在外面當個門童我也不攔你。」
「……」
鬼南安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思考該不該這麼做。
大概是七八秒后吧,他抬起頭來,道:
「怎麼賭?」
「很簡單。」
見對方上鈎,獸醫嘿嘿一笑:
「我這裏有個實驗,缺一隻人手。
大概是50歲以下的,男女都行,左右也都行。
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手必須得乾淨。
不得有疤,不得有胎記和暗疾什麼的。
而你,要是能在不被白貓幫忙的情況下,弄這樣一隻手回來。
我就讓你來我的研究所學習。」
「一隻,人手嗎……?」
「是的,一隻乾淨的人手。
而且,你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白貓的任何人。」
「失敗,如果失敗了會怎麼樣?」
「那就有意思了。」
獸醫邪魅一笑:
「如果失敗了,你就主動去和老闆說,說你不想在研究所待了,你不喜歡這裏。
讓老闆把你調回花蜘蛛那。
當然,你不能把我們的打賭也告訴他。
更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要騙老闆嗎?」
本能的搖頭。
欺騙老闆?
這種事鬼南安從未想過。
如果是為了老闆好欺騙老闆也就罷了。
可這件事,貌似對老闆沒有任何好處。
「那就得看你自己了,你要是真的能幹,就給我找只手回來完美結局。
當然,你也可以不接受這個打賭。
反正你在外面也待了這麼多天了。
在多待個幾天幾年也沒多大區別不是?
畢竟你已經習慣了。」
獸醫的臉上掛着自信。
他討厭鬼南安人族的身份。
卻不討厭鬼南安這耿直倔強的性格。
至少此刻是這樣沒錯。
獸醫很清楚,鬼南安和那些撒潑耍賴的小混蛋不同。
如果他在一件事上答應了你,那麼就會很自然的說話算數。
因此,獸醫完全不用擔心鬼南安耍賴。
倒不如說他很喜歡反過來利用這一點。
—
這個賭約很有難度,鬼南安並沒有立馬答應,但也沒有馬上拒絕。
他只是在猶豫。
猶豫了足足有半分鐘。
終於,獸醫有些按耐不住了,不得不加一把火。
「行吧,你要不願意當我沒說,那你就繼續當你的門童。」
獸醫說着便要起身。
「等等。」
見狀的鬼南安總算開口。
他直勾勾的看着對方那雙有些愉悅的雙眼,道:
「時間呢?」
「什麼時間?」
「時間,你給我多少時間?」
「哦……你說這個。」
獸醫倒還沒想到這點,因為這個賭博本就是他隨便想的。
不過鬼南安既然提出來了,那麼他自然得想個時間段。
太短了不行,有可能對方嫌難度太大,直接不幹。
但太長了也不行,獸醫可沒興趣陪這小鬼在這過家家拉戰線。
他思量著,最終試探性的給出一個時間。
「三天,三天如何?」
鬼南安只是搖頭,道:
「一周。」
「成交!」
獸醫答應的爽快,一周也算不上多長時間。
他伸出手,心裏姑且鬆了一口氣,難得笑道:
「要拉鈎嗎?」
鬼南安看了一眼,只是道:
「老闆說,和年齡較大的妖怪拉鈎毫無意義。」
他說完便走了,只留下獸醫一臉懵的站在原地。
「什麼玩意兒?」
——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對於年齡較大的妖怪而言,一百年不過是轉瞬即逝。
因此老闆曾教導鬼南安,不要和那些活了很久的妖怪拉鈎約定。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把一百年當回事。
—
由於讓對方成功上鈎,獸醫很高興。
一想到今後可以安安靜靜的實驗,再也不用面對一個討厭的人類幼崽,他便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而另一邊,吃完飯上床睡覺的鬼南安。
則是在思考自己到哪去搞只人手。
而且還不能有疤狠暗疾什麼的。
白貓的內部全都是妖怪,因此根本就找不到人手。
即便能找到,那也是白貓內部的財產,是老闆的財產。
鬼南安不可能去偷老闆的東西當自己打賭的賭資。
可是……
如果不能在白貓尋找目標的話,那是不是就只能去外面的世界了呢?
聽花蜘蛛說,古街的外面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地盤。
那個地盤應該有很多人,只要隨便找個目標,從對方身上卸只手下來就行。
但問題在於……
自己真的能行嗎?
——
時間是夜晚的十一點。
今晚花蜘蛛去加班了不在家。
因此鬼南安獨自一人躺在床上。
月光從窗戶折射進來,照在了三歲小男孩的手上。
嬌小的小手看上去十分的弱小無力。
小手的主人則是盯着自己的手在月光下一張一合。
鬼南安只是在想,就自己的這雙小手,真的能把胳膊從對方身上卸下來嗎?
憑什麼?
憑自己這弱小孩童的嬌小軀體嗎?
很難做到的吧……
然而……
貌似也沒有別的方法……
—
算了,明天出門看看好了。
鬼南安如此心想。
說不準自己運氣好,能碰到剛好餓死的流浪漢屍體。
而那具屍體的手,又剛好符合無疤痕、暗疾、胎記的目標呢?
在雙目漸漸犯困即將閉上的時候。
三歲的男孩終是忍不住喃喃自語:
「我太弱了……
要是……再強一點就好了……」
——
第二天,獸醫去研究所的時間比較晚。
本以為這個時間會被鬼南安在門口截胡。
但直到去了以後才發現,緊閉的實驗室大門前,並沒有那個人類幼崽的身影。
「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了嗎。」
看見此幕的獸醫忍不住如此嘀咕。
在他看來,自己的那個賭約應該是給了鬼南安一個放棄和下台的理由。
不過這都無所謂。
畢竟無論那小鬼如何,只要對方別打擾到自己即可。
獸醫像往常一樣回了研究所實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而鬼南安則是在思考,思考自己該去哪裏尋找目標。
鬼南安先是去了廚房。
去的時候是大清早,廚房並沒有人。
他搬了個凳子,踩在凳子上,踮起腳尖,從枱子上取了一把菜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