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離開

第三十六章 離開

永寂神僧曾涉足江湖,雲遊四海,數十載年,威名顯赫,雖救濟四方,普渡天下,卻因其毫無僧人的戒律,又被江湖中人,稱呼為『不戒神僧』乃少林第一高手。

永寂神僧,曾遊歷江湖時,喝酒吃肉,乃家常便飯,性子奇特,無僧人體面,江湖早年傳聞,永寂神僧曾被少林寺趕出,后因在江湖中遊歷數十載,行遍中原各地,后又回寺,其方丈師兄,也就現今方丈枯榮大師的師父,永正方丈替他另取法號,名為『永寂』,其意在於,頑心寂滅。

后常年在寺中閉關,再未出寺。

永正方丈圓寂,永寂神僧便常住後山的戒律院,乃現任戒律院主持的師父,其輩分之高,全寺獨一無二,就連枯榮方丈也要敬讓三分,稱一句『師叔』。

待枯榮方丈來到戒律院,只見房門緊閉,枯榮方丈身邊的小沙彌敲了門,一個小僧開門,見得方丈,行禮后,枯榮方丈獨自入室一看,卻見一個枯骨老僧,瘦如柴骨,那臉頰凹陷,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枯榮方丈合十的道:「阿彌陀佛!」

眾僧跟着道:「阿彌陀佛!」

百里蘇與朱丹心、李翊雲、唐白蜃、葉紫籮、白須劍客,與五派掌門面色嚴肅,靜站房外。

隨着眾僧佛音傳出,眾人都明白了,永寂神僧西去了。

正待眾僧哀悼之時,房間佛音普遍,倏地間,一個大大的呼嚕聲響起,眾人正好奇誰人敢在此時打呼嚕時,均向呼嚕聲響處看去。

這一看,眾人無不心驚肉跳,這呼嚕聲,竟是從永寂神僧的身邊傳來,枯榮方丈本是念佛誦經,耳邊響起呼嚕聲,微睜開眼,嚇得一跳,面露驚駭。

枯榮方丈向永寂神僧的鼻尖一探,只覺熱流時有時無,明顯存有喘息,這哪是圓寂,明明就是睡著了。

枯榮方丈合十道:「阿彌陀佛,永寂師叔又練起了龜息功。」

眾人聞言一愣,均不知何意,只聽得枯榮方丈解釋道:「我師叔永寂大師,童心未泯,他這龜息之法,乃自創之法,故而氣息時有時無,定是閉關修鍊,忘了交代,才導致了這場意外,諸位勿怪。」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永寂神僧在練龜息之法,故而被小僧人誤以為,永寂神僧圓寂西去。

眾人均吸口氣,凡曾與永寂神僧有故者,心中均想起永寂神僧一個傳聞,據傳聞,永寂當年在西域之時,因好奇之心,在仙龜池中無意悟出了龜息之法,回寺后時常出現莫名圓寂,令全寺次次以為永寂神僧圓寂,故而次次哀悼,可正當全寺僧人深陷哀悼之中時,永寂神僧都會莫名復活。

這一次次圓寂,又一次次復活,嚇得全寺之人,無不心驚肉跳,均被他這龜息之法,折磨的嗆人,故而專派小僧人服侍,如若再練此法,可先向小僧打個招呼,以免再現尷尬。

這樣一來,全寺倒也漸漸恢復平常,再也沒有出現過此等圓寂之事,直到半月前,永寂神僧修鍊出了差錯,受了傷,時日無多,可今日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又讓眾人深陷緊張了一回。

只聽朱文丹笑道:「永寂神僧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有趣,童心未泯啊。」

枯榮方丈哀嘆一聲,道:「方才之事,當真罪過,望諸位莫要放在心上。」

忽聽泰山派掌門青松子道:「方丈言重,永寂神僧未圓寂,我等開心還來不及,既然神僧無恙,此次大會想來也不能再繼續,在下就先行一步,告辭。」

枯榮方丈行禮送別,目送泰山派離開。

隨後,龍虎派也在張荀的帶領下,也辭別少林,張荀此行也是見多識廣,本想目睹此會結果,卻不料事與願違,永寂神僧這麼一鬧,此會也就成了有頭無尾,毫無意義的會議,妄虛此行。

隨後,峨眉派也走了,武當派楊仲從懷中取出請帖,道:「枯榮大師,這是我武當派掌門的請帖。」

枯榮方丈看了請帖后,道:「張真人勞心了,武當派與我少林寺淵源頗深,張真人既有重事,我少林寺必當前去赴約,替我代張真人傳達。」

楊仲應后,帶着武當派弟子離開了少林,離開少林寺。

白須劍客謝客與『黑勾』左三秋也不知何時,已然悄然而去,李翊雲不曾察覺,想必兩人在大家來到戒律院時,便靜悄悄的離開了這裏。

忽聽朱文丹道:「既然神僧無恙,本王也告辭了,日後再來少林拜訪。」

枯榮方丈合十,道:「恭送侯爺!」

隨即,只聽丐幫中,當初與李翊雲有過一面之緣的粗蠻漢子道:「流雲閣主,在下全陵,方才大會上,有幸目睹閣主風采,三生有幸,在下丐幫長老全陵,有一事向閣主請教。」

百里蘇道:「請說?」

全陵道:「半月前,我丐幫的打狗棒,不知為何,遭到一個自稱是流雲閣的人盜了去,不知閣主可知此情?」

百里蘇道:「我流雲閣要你打狗棒何用?況且,我流雲閣中,雖有不少人還在,但我相信,沒有我的命令,沒人敢盜貴幫寶物。」

全陵久聞流雲閣足不出戶就能知曉天下事,十分景仰,加上丐幫與流雲閣素無接觸,也深知其中必有蹊蹺,此時親自聽到流雲閣主否認,也是深信不疑,至少在全陵心中,是信任的。

全陵道:「好,既然閣主都如此坦白,全某自然深信不疑,江湖上人稱閣主通曉天下事,在下倒真有一難事,想請教閣主,妄閣主不吝賜教,不知閣主可識得一個頸部有紅色胎記的人?」

百里蘇道:「紅色胎記?」

忽然一笑,道:「全舵主好健忘,此事料是假的,那紅色胎記必然故意顯露讓大家看的。」

全陵不解其意。

百里蘇解釋道:「倘若尋常人真有此胎記,又豈會行盜時,故意顯露,讓你們如此看清。」

全陵這才想起,當晚那賊人盜棒時,故意在火把前晃動,此時聽百里蘇這麼一說,頓時覺得上了當,忽地想起。

一日清晨,在市集上,瞧見一妙齡女子,背負一包裹的密密麻麻的物事,行跡詭異,因是女兒身,長裙加身,頸部雪白,並無胎記,因此,全陵並未太過在意,此時想起,那女子背負物事中,必有蹊蹺,倘若所想是真,必是打狗棒無疑。

全陵徹悟,道:「哎呀,該死的小丫頭,但真小瞧了她,小小年紀,我怎麼就沒想到他背負的物事呢,倘若查看,必然將那女娃子抓住。」

百里蘇道:「全舵主可想到什麼?」

全陵抱拳道:「慚愧,竟然賊人從我眼前溜走,當真可惡至極,我這就下山,去將那小女娃子給擒來。」

百里蘇道:「全舵主所謂的小女娃子,可是十七八歲的紅衫少女?」

全陵問道:「閣主識得?」

百里蘇道:「略有耳聞,卻並未見過,倘若沒錯,此人應當與千面神君有所關聯,倘若是真,全舵主可要費神了。」

全陵疑惑,問道:「何出此言?難不成,那千面神君,有千變萬化之能。」

百里蘇道:「那倒未必,卻也相似。」

全陵一驚,問道:「何出此言?」

百里蘇道:「千面郎君,人如其名,擁有千變萬化之能,隨意變張生面,想必也無人曉得,無人認得。」

全陵道:「久聞千面郎君之名,卻從未見過此人,有幸當真要會上一會,告辭。」

不等百里蘇說話,便帶着丐幫眾弟子,與枯榮方丈行禮辭行。

看着丐幫中人遠去的背影,唐白蜃忽然低聲自語道:「難道是白姑娘?」

百里蘇道:「確實如此,千面郎君可收了個好徒弟,丐幫剛辦完哀事,就敢明目張膽的去盜打狗棒,能在丐幫中來去自如,而且全身而退,這個徒弟也是個燙手山芋,想來千面神君這幾年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裏去。」

聽的此處,枯榮方丈道:「想必這位施主,就是錦衣衛都衛唐大人吧,久仰大名。」

唐白蜃抱拳還禮,道:「方丈見笑,在下不請自來,打擾了。」

枯榮方丈搖了搖頭,就轉身去了房間。

想到白芊芊,唐白蜃不由一陣苦笑,若有所思,道:「當初白兄將尋找妹妹白芊芊的責任託付於我,目前既然有了她的下落,李兄,閣主,我們在此道別,後會有期。」

百里蘇道:「唐都衛與雷同知都在尋找白丫頭,你跟我們一起來少林寺,想必剛才一直都在關注四周。」

唐白蜃道:「不瞞閣主所言,白姑娘性格頑皮,大家都對她袖手無策,她那變面的功夫,還不如他師父的十分之一,看來千面神君這幾年,並非只教了她變相之法,剛才依全舵主所言,白姑娘的輕功,恐怕是到了一定是地步。」

唐白蜃又道:「能在丐幫中來去自如,也確實不容小視,白姑娘胡來的很,我也告辭了,有緣再見。」

唐白蜃轉身離開,百里蘇也沒有阻攔,任他揚長而去。

百里蘇對李翊雲與葉紫籮道:「我們也該啟程了,永寂神僧這一覺,沒有三五天,恐怕難醒。」

李翊雲與葉紫籮紛紛吃驚,均道:「三五天?」

百里蘇笑了笑,向兩人解釋了永寂神僧的過去,聽的李翊雲與葉紫籮呆若木雞。

響午,三人在枯榮大師的幫忙下,通過暗道,直接到了嵩山腳下,完美的避開了一品侯的伏兵。

行了數里,到一小鎮,在小店裏,三人吃完飯後,便向南而去,三人輕騎信步而行,隨馬而行。

幸好的是,這一路並未發生朱文丹的伏兵,三人倒也送了口氣。

不一日,三人來到襄陽城。

翌日,清晨。

客棧外疾來三騎,三人勒馬停下,這一急停,三騎驚呼嘶叫,只見三人衣衫一色,均是黃衣布衫,那衣袖上,都有一朵引人注目的粉色桃花刺繡。

三人入店后,向掌柜問了幾聲,三人便上了客房,敲了百里蘇的房間,此時三人正好準備一起下樓去街上,忽地間被人敲門,開門一看,只見三個黃衣布衫人。

只聽一人道:「先生可是百里閣主與李少俠三人?」

李翊雲謹慎道:「正是,不知所為何事?」

只聽那人道:「我家莊主有請,請三位收拾行李,入庄一敘。」

李翊雲問道:「你家莊主?姓甚名誰?」

百里蘇在房內開口:「三位可是『桃李山莊』的人。」

來人道:「正是,我家莊主乃是『鐵打拳』李奎山。」

百里蘇道:「桃李山莊離此十幾里,三位就專為我三人而來?」

三人道明來意。

百里蘇道:「既如此,請三位壯士帶路。」

當下,三人收拾行李,六人六騎,出了西邊城門,直往十幾里地外的桃李山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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