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戲耍

平安街，這裏是慶元府眾多街道之中的一條，它位於慶元府東部。

此時，仿若峨眉般的月亮正若隱若現的懸掛於黑色的幕布之上，一間簡陋的房屋之中，牛二壯正在與一名神秘的男子做着一項鮮為人知的交易。

「秘方帶來了嗎？」

「錢呢？」

牛二壯此刻異常的興奮，因為，就在昨日夜裏，少爺親自找到了他，並許諾了一大堆好處！

只要自己今晚完成這筆交易，往後咱可就是少爺身邊的人了！

懷着這樣的心情，他激動得臉色發紅。而這，也沒引起對方的任何懷疑。

任誰知道立馬就能擁有一筆九萬貫的巨款，能不激動嗎？

對方從懷裏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銀票，交到牛二壯手中。

牛二壯認真的數了起來，為了不被對方弄虛作假，昨日少爺還教了自己查驗銀票真假的本事。

數着面前兩千貫一張的銀票，一共45張，沒錯，都是真的。

帶着滿意並且激動的笑容，牛二壯也將藏在鞋底的「秘方」拿出來遞給了對面之人。

對方接過秘方，並沒有嫌棄紙上的味道。而是直接打開看了一眼，雖然不太懂這些步驟的道理，什麼放老薑煮開，放紅糖調和，還有用人蔘切片反覆煮3遍，直至水干為止。

貌似很厲害很複雜的樣子，只有拿回去試過之後才知道真假。

「希望這配方是真的，不然，你家在哪，有些什麼人，我們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牛二壯正咧著嘴發笑，聞言不以為意的說道：

「放心吧，絕對是真的。」

那名交易之人不在多言，起身就往屋外走去。

待對方走後，牛二壯撇撇嘴，我家？老子馬上就要搬家了，至於家人，今晚都會被少爺安排的人保護起來。

還威脅我，呸！狗東西！

此地也不宜久留，還是趕緊將這銀票交給少爺為好。

接着，他也起身，快步的離開了這間房屋。

走在漆黑的夜路上，平日裏牛二壯還沒什麼感覺，今日懷中揣著一筆巨款，心中不由的有些發慌。

可千萬不要出來劫道的，不然，我就沒法向少爺交代了。

「嘭！」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異響，牛二壯嚇得連忙轉身。

「誰！？」

只見他身後的路上，一動不動的趴着一人。那人的旁邊，此刻正站着四五個人影。

「二壯，是我！」

藉著微弱的月光，牛二壯看清楚了幾人的身份，正是少爺和六子等人。

牛二壯大喜，跑到幾人身邊。

「少爺，你咋來了？」

秦凌雲小著看向牛二壯，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人：

「我不來，你可就被跟蹤了，說不定一會倒地的就是你了。」

牛二壯憨厚的摳了摳後腦勺，朝着地上之人吐了口唾沫：

「呸，這該死的方家，居然如此不守信，俺還以為他們只是調查了我家，沒想到還派人跟起我來了。」

「呵呵，放心吧，你的家人都被我接出來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那些盯梢的也都被我們解決了。」

牛二壯大喜，旋即想到銀票，趕忙從懷裏拿出，恭敬的遞給秦凌雲。

「少爺，這是九萬貫，您點點。」

秦凌雲接過銀票，拿出五張直接塞到牛二壯懷裏。

「這是你的辛苦費，本少爺早就答應了你們的，事成之後拿出一成的錢賞給你們。」

牛二壯見狀，慌張的將銀票拿出，欲還給秦凌雲。

「少爺，您已經對俺們很好了，這錢我不能要。」

秦凌雲皺眉，將牛二壯手中的錢硬塞進他懷裏。

「本少爺我一個唾沫一個坑，說出的話就要做到，答應了給你們就會做到。莫非，你想讓我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

牛二壯慌忙擺手，急忙說道：

「不不不，俺可沒這膽子。可是，這錢也多了呀。」

「多出的1000貫也賞你了，你可以拿着請那些沒接到這筆大生意的人喝酒吃飯。反正我給你的，就是你的了，你怎麼處理我可不管。」

牛二壯激動地不能自已，覺得自己當真跟了一個好東家，當即跪地磕頭表忠心。

秦凌雲眉頭再次皺起，一把將牛二壯拉起來，訓道：

「以後不準搞這些，我這不興什麼跪拜叩頭，我對你們好，那是因為你們會辦事，而且忠心於我，可不是因為你們會磕頭！

記住了！沒有下次！」

旋即轉過頭對身邊之人說道：

「你們也一樣！」

眾人皆低頭應是。

「走吧，回家，等著明日看熱鬧！二壯今日跟我回去，過段時間等這事完了，你再去你媳婦那。」

……

方家鹽場，拿到配方的方大雷等人此刻正在試治白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需要老薑、紅糖、人蔘等物，但他們毫不猶豫的就派人將東西給送了過來。

此刻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看着眼前半鍋紅彤彤的沸水，他們此時的腦袋裏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玩意煮幹了會得到白鹽？

一個時辰后，鍋中的水煮幹了，幾人將腦袋湊到鍋邊往裏看去。

只見鍋底之上，一層暗紅色的粘稠不明物正靜靜的趴在那裏。

方大雷、徐朗、李華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要等這玩意冷了之後才會變成白色？」

徐朗試探著問道。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步驟我們做得不對？畢竟是第一次，咱們又比較急躁。」

李華也出聲道。

只有方大雷的心中，隱隱閃過不好的年頭。

不過他並沒有急着說出來，因為白鹽這東西，他們都沒有做過，興許真是自己等人弄錯了呢。

於是，幾人再次起鍋，仔仔細細的按照牛二壯的配方，一步一步，小心的操作。

兩個時辰過去了，三人再次將頭探到鍋邊，還是那暗紅色的粘稠物。

徐朗見狀，滿臉疑惑的再次說道：

「沒道理啊，咱們都是按照這配方的步驟，一步一步操作的。為何還是不行？莫非是這人蔘還是老薑、珍珠有問題？」

直到此刻，他還沒意識到自己被騙。轉過頭去準備問問方大雷的看法，結果就看到方大雷雙拳緊握，臉色漲紅，青筋直冒的緊咬着牙關恨聲說道：

「咱們被耍了！這配方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