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奇迹

人一上萬，無邊無沿，這次來的匪徒就是如此。

所以在彭巍等人從空中轟炸敵軍後方的時候，前方之人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聽到了後方傳來了巨響。

作為亡命之徒，幾聲巨響算了個屁，老子是嚇大的？

可當秦凌雲當着他們的面扔出炸藥時，形勢就發生了逆轉。

人對未知事物總是充滿了恐懼，一個小小的陶罐或是竹筒，就能炸死炸傷十數人，附帶而來的巨響更是攝人心魂。

他們不怕被人砍死，但是被這種神雷般的物件輕鬆弄死，他們還是會在心底充滿恐懼。

事前秦凌雲就做好了充分的安排，彭巍等人作為空軍，用炸藥威懾敵軍後方。

這樣做是為了確保不會出現誤傷，也是為了更好的威懾。

你想想，兩軍交戰之時，突然自己後方起火，哪怕你再是悍勇之輩，也會忍不住害怕來自於後方的攻擊吧？

這也是人數不足，火藥不多，被逼地秦凌雲如此操作。

不然的話，他根本不用出城，只需要看着一輪輪的轟炸即可，事後再派人清掃戰場就行了。

若是一開始彭巍等人毫無目的的亂炸，起到的作用不大不說，時間一長，對方摸清了自己火藥不足的情況，局面就會變得不可控。

與其說這是一場靠火藥的勝利，還不如說是秦凌雲一步步耗盡了對方的士氣，從而取得的勝利。

從秦凌雲率軍出城起，其實雙方的士氣是差不多的，然後隨着他悍不畏死的衝鋒，殺的敵軍膽寒，再加上少量火藥的突然出現，最後到騎兵的插入大亂對方陣型。

這一步步下來，悍匪們的士氣一點點的被磨掉，而己方則是不斷拔高。

此消彼長之下，人數已經不再是此戰勝負的關鍵了。

一方開始感到害怕，一方漸漸猙獰兇殘，勝利的天平其實從一開始就慢慢的發生了傾斜。

見到士卒們開始歡呼，秦凌雲綳著的那根弦終於鬆了。

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此刻他已經再無半分力氣，渾身不斷的打着擺子發抖。

這是脫力的癥狀，護衛們靜靜的守在他的周圍，讓他恢復力氣。

剛才那一丈，他表現得無可挑剔，雖說這些都是被逼出來的，但無論如何，他都展現出了屬於男兒彪悍的一面。

他完全可以帶着王凝雪等人從其他門逃離出去，成都府的死活跟他毫無關係。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想到了破城之後的慘狀，想到了此事處理不好回到臨安之後所面臨的局面。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為乾朝營造出來的一條活路可能就就此被廢。

屆時蒙人南下，生靈塗炭，自己被逼帶着家人逃亡海外的情景。

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不能逃，必須頂上去。

他想做個無憂無慮的富貴閑人，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能幫助百姓過好一點就幫一點。

若是任由慘劇就這麼發生在自己身邊，他還無動於衷的話，秦凌雲自問他做不到。

不是他有什麼高尚的情操，多麼偉大的理想。而是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百姓中的一員。

前世他看到或者遇到不公會怒，會抱怨，偶爾也會罵上幾句。

但之後呢？還不是只能老老實實的該做什麼做什麼，他只有這麼大的能力，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但現在不同了，他有能力，有辦法來扭轉局面，他沒有選擇退避，而是毅然而然的迎難而上。

他不想往後每每午夜夢回之時感到後悔，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此刻他癱坐在地上，儼然是一個血人。雖然雙手抖的厲害，渾身也提不起半點力氣，但是他咧開了嘴在笑。

「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起初是小聲的偷笑，隨後小聲逐漸變大，到最後敞開胸懷大笑。

勝了！老子賭贏了！哥救下了一城的百姓！

沒錯，這次行動其實就是一場賭博，一場豪賭！

雖然計劃做好，但是對於最後的結果，他其實沒有太多的把握。

這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王凝雪和金妍姿被他關在了家裏，那裏有一大半他帶來的護衛在守護。

因為他不知道沈賢在城內有沒有內應，為了以防萬一，他將大半的自身護衛力量留在了家裏保護二女。

在定下這次計劃前他就吩咐了護衛，若是自己失敗，城破之後他們立即打暈二女，帶着他們從其他城門逃離。

幸而最後的結果不錯，若非對方是一些匪徒，沒有經過操練，配合不嫻熟，換了任何一支正規軍隊來，他們都沒有倖免的可能。

不要以為火藥很牛逼，看看金國的黑鐵衛和那群出城追擊的人馬被炸了個人仰馬飛，之後如何？還不是照樣追着你屁股殺來。

想靠着臨時拼湊弄出來火藥嚇退五倍於己的敵軍，那是做夢。

在冷兵器時代，沒有正兒八經的干過一場，別想殺幾個人就能嚇跑對方。

勝利的消息傳回城中，全城歡慶！

剛才還躲在家中瑟瑟發抖的百姓們紛紛走出屋門，額手相慶，各種讚美歡呼之聲絡繹不絕。

以兩千人對一萬人，出城野戰，並且戰而勝之，這簡直就是奇迹！

隨即，各種小道消息漫天飛走。

什麼秦凌雲有神人相助，降下神雷滅敵無數。什麼秦凌雲刀槍不入，如仙人下凡一般砍殺出一條血路，匪徒被他一人殺的破膽而逃。

王凝雪與金妍姿得到消息后相擁而泣。

作為秦凌雲的枕邊人，怎麼會看不出秦凌雲的安排。

他們一行就這麼多人，護衛大半都在家中，秦凌雲只帶走了少部分前去守城。

這說明什麼？說明秦凌雲把她們看得比自己更重，自己直面敵人帶上的護衛都不如保護自己二人的多。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形，但是從護衛們緊張的表情來看，這一仗其實並不樂觀。

她們不知道守城軍士只有兩千，對方是幾倍的人數前來攻打，更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率眾衝鋒，親上沙場。

只知道他留下了大部分的力量保護她們，自己去了前線。

當勝利的消息傳來之後，她們才得知這一戰有多兇險，才知道秦凌雲做了些什麼。

這樣的一個男人，怎能讓她們不感動，怎能讓她們不傾心以待。

「走，我們出城去尋他！」

金妍姿抹掉淚水，起身說道。

「恩，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