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詔安

大事為重，大事為重！

姜尚被秦凌雲一句話弄得惱火不已，不停的自我暗示，不能生氣，要冷靜。

他明知道秦凌雲就是胡攪蠻纏，想惹惱自己，可心底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冒。而且剛才秦凌雲一番話若要真論起來，也沒錯。

他確實沒指名道姓的辱罵禮部侍郎，可剛才那情況是個人都知道那番話就是沖着禮部侍郎說的，沒曾想這狡猾的小子居然玩起了文字遊戲，最後來個不認賬。

這廝的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

不能與他在這上面糾纏了，姜尚暗自想到，既然秦凌雲玩起了文字遊戲，那皇帝必然是站在他那一邊。

心中打定主意，姜尚很有風度的沒去與秦凌雲對罵，而是退回到隊伍里不在出聲。

所有人都傻眼了，姜尚居然認輸了？連反駁都沒有，就這麼偃旗息鼓。

就連皇帝都楞了，這是什麼意思？以退為進？

秦凌雲心底一緊，不叫的狗才咬人。被嘲諷短頻快之後居然還能忍住怒火，姜尚所求定然不小，這一步看似滅了自己威風士氣，但真要論起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他嘲諷姜尚算是故意為之，就是想像之前跟禮部侍郎對罵一樣，將對方的節奏攪亂，讓姜尚失去冷靜，從而他再提出自己的想法，趁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與皇帝配合，一把敲定。

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宰輔，這一步退下去，就是為了之後更好的狙擊。此人城府之深，還在秦凌雲意料之外。

失去了對手的秦凌雲朝王珏行禮說道：

「陛下，方才朝堂所爭之事乃是建立水軍與否，此事爭來爭去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肅清我朝海域之內的匪患。

微臣有一法，不花一分錢，就能給我大乾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海軍。」

「！！」

「如何做到？」

王珏身體前傾，凝視着秦凌雲。

「詔安！」

所有人腦袋之中閃過一道霹靂，是啊！為什麼就沒人想過去詔安海盜，既方便又好用，死光了都不心疼。

王珏彷彿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貨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詔安？

「這就是你的辦法？你可知道，海盜皆是野性難馴之輩，即便是詔安，之後也隨時可能反覆，到時候若是出事，你今日所說就是為自己埋下禍根。」

秦凌雲心中感動，老丈人仗義啊！暗示自己不要去踩雷，詔安海盜就是一柄雙刃劍，傷敵的同時很可能也會傷己。

不過秦凌雲自有打算，瞥了一眼姜尚的背影，笑呵呵的說道：

「微臣聽聞去歲瓊州被一股海盜勢力所襲擊，這種強大的勢力，若是由朝廷組件水軍前去征伐，不說前期的耗費，光是打起來之後，造成的損失也是難以估量的。

何況這還只是茫茫海域之中其中的一股勢力，更別提還有倭寇、大食等海上勢力了，朝廷難道有決心打造一支能稱霸海洋的艦隊嗎？

即便是有決心，國庫又能否負擔得起這隻艦隊的建造與損耗？

微臣斗膽，請陛下允許微臣前去詔安當初襲擊瓊州的船隊，以壯我朝海上力量！」

「萬萬不可！」

姜尚忍不住了，你秦凌雲詔安別的海盜都行，就這個不行！

「那匪徒襲擊了瓊州，朝廷不出兵將其剿滅也就罷了，怎還能對其詔安？此事傳出去，怕不是都以為朝廷怕了他們，服軟妥協，朝他們低頭了？我天朝上國的顏面何存？」

「照姜大人這麼多，我朝早已沒有了顏面，開國至今，你數數有多少匪患被朝廷詔安了？當年的梁山如何？莫非不是朝廷先敗了兩場之後才去詔安的，那時可有人提出顏面？

這之後用梁山剿方臘，北上滅遼，可曾好用？」

秦凌雲最喜歡的就是擺事實，講道理。他早就有意將自己的船隊擺到明面上來，這次這麼好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詔安只是個說法，他的船隊只能由他自己掌控，他還沒那麼蠢將這麼一隻強大的武裝力量拱手讓人。

待到拿到詔安許可證，秦凌雲自有辦法將武裝力量合法化，並且還不受朝廷控制。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的情況與如今怎能相提並論？何況海盜不同於陸地上的匪患，在地上的，無論怎麼鬧，都有辦法將其覆滅。可海上不同，朝廷無法徹底掌控這些力量。不受掌控節制的力量，如何能保證我邊疆海域寧靜？」

姜尚急了，要是按照秦凌雲說的，真將那股毀滅他老巢的勢力詔安，那以後還報個屁的仇，樞密院裏他可沒什麼人，一旦詔安成功，那就是自己人了，海上的財富取之不盡，到時候韓元一定會重用這股力量，為其瘋狂斂財。

「詔安的同時，水軍也要建立，但可以緩緩圖之，投入不用那麼大，一步一步來。詔安成功后，在海盜裏面挖掘有用的人才為我所用，他們有豐富的航海經驗。以老帶新，用海盜帶新兵，這樣過個幾年，一個強大的水軍雛形就出現了。」

不少人點頭贊同，既能縮減國庫壓力，又能保證水軍的建立，詔安只是暫時過度之用，待到水軍成軍之日，這隻海盜勢力屆時就可有可無了。

而且還能從海盜身上學習航海經驗知識，取其精華棄其糟粕，頗有幾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味道。

「秦御史此言大善，微臣附議！」

元烈陽出班力挺秦凌雲。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

不少人緊跟節奏，出班附議，這些都是皇帝的人，他們見元烈陽出來高舉大旗起，以為這是皇帝的意思，再加上敵人反對的，我便要同意，能讓姜尚吃癟的機會可不多。這時候不站出來，下次鬼知道還得等到什麼時候。

王珏的眼皮子抖了抖，他還沒想好到底要如何，本來打算先緩一緩，私下找秦凌雲先問問，看看具體如何操作。

結果元烈陽站出來將他給頂在了牆上下不來，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嫡系班底，若是自己不答應此事，搞不好會讓人覺得風向不對，人心可能就不穩了。

想想，姜尚吵了大半年的建立水軍，如今秦凌雲出來弄個詔安，將姜尚的計劃全盤給推翻，你皇帝不支持？這是要鬧哪樣？莫非你想收服姜尚？答應建立水軍？好嘛！那我們這些人跟在你身後與姜尚作對了這麼久，往後何去何從？姜尚報復起來你皇帝還會不會罩着我們這群小弟？

秦凌雲作為你的頭號打手你都不支持，那我們這些小透明就更別提了，散了散了，早些找退路，跟着皇帝沒搞頭。

「如此，就按秦卿所言，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