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聚而殲之
「你想讓海盜殺我的心思被人猜到，借刀殺人算不得什麼好計謀，有心人仔細思考一番必然明白其中關竅。
何況那些瓊州的犯官受到你姜家多年的照顧，如今你遞了把刀子給他們，若是他們還不知如何運用，那豈不是枉費了姜家多年的照顧之恩。」
姜尚悔不當初，就不該熱血上頭的派人去海上搞什麼借刀殺人，什麼離間朝廷與海盜之間的關係。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那些犯官居然得到了海盜的重用，導致他所有的計謀到最後功虧一簣，而且還被對方給反殺。
他若是知道真相，那些海盜就是秦凌雲的人，估計得當場吐血吐死。
「打下去，打入刑部大牢，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王珏發話了，根本就不需要陳大言上殿指征，秦凌雲將其說出來，只不過是作為壓倒姜尚的最後一根稻草。
兩名軍士入殿將姜尚拿住，也不見其有任何的反抗與辯駁，臉色灰敗的他在走到大殿門口之時身體陡然一震，繼而大笑道：
「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好手段！好計謀！哈哈哈哈！」
至於他明白什麼了，殿內無人能懂。而作為當事人的秦凌雲卻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姜尚在最後時刻終於將事情的前後變化，以及皇帝與秦凌雲的佈局看明白了。
打擊走私、興商業促邊貿這些看似是在位國庫增加收入，但是往更深一層去想呢？
革新、變法，這才是關鍵。
而要做到這些，吏治才是重中之重！
先是一巴掌將權貴們給扇暈，弄掉走私，斷了他們的財路。然後再利用商業的手段拉攏一批人，分化那些抱團取暖的貴族。
之後呢？姜尚看不到了，但是他明白，這一切看似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其本質，一切都是為了變法在服務。
作為皇帝的老對手，這麼多年一直在針鋒相對，他知道這不是王珏布的局。這不是他的風格，那麼這一切就是秦凌雲的主意。
只有他，看似不著調，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到處敲打，但總能在不經意間完成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
作為失敗者，姜尚很光棍，並沒有當場點破王珏與秦凌雲的謀划。
不少人看到此等情景，頓時唏噓不已。
姜尚作為末相，在首相不出，次相空置的情況下，獨攬大權這麼多年，一時風光無兩，如今說拿下就被拿下了。
還是被秦凌雲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用錢給擺平的。
這讓在場的各位情何以堪啊！
不少人想起了秦凌雲的那句經典名言，能用錢擺平的事，那就不叫事。
秦宏逸帶着他的小弟觀看了事情的始末，他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這些年多少風光一時的高官重臣，最後都不得善終，這種情況他見過太多了。
但是他的那些小弟們做不到啊！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恨不能取秦凌雲而代之。
一名御史單打獨鬥扳倒了一名宰相！
有史以來，誰曾做到？
這是為我等御史正名！青史之上一定會留下重重的一筆！
秦凌雲今天既然開了頭，就沒打算退卻。
仗着扳倒姜尚的餘威，站在原地幽幽的說道：
「聽聞今日不少人想彈劾於某，開始吧！」
「……」
王珏的眼皮子抖了抖，這廝放肆了啊！當真想開片了！
可是有了姜尚的前車，大家誰也不是傻子，這時候誰出頭誰倒霉。
有着弄掉姜尚的大功在手，別說走私一事了，只要秦凌雲不造反，估計皇帝就會一直重用於他。
大家今日本來說好的彈劾秦凌雲勾結邊軍、里通外朝、蠱惑百姓等十幾條罪名，這一下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勾結邊軍？皇帝絕逼當場能噴你一臉口水！
這是朕讓他去勾結的，你再彈劾一個試試？
失策了！
這是所有想彈劾秦凌雲之人的想法，剛才就應該第一時間站出來，帶頭彈劾，然後裹挾百官一起向皇帝施壓。
先發制人，后發受制於人！
相信在文武百官的壓力之下，皇帝也不好偏袒太過明顯，只能迫於形勢將秦凌雲給下獄。
這之後搓圓捏扁還不是任由自己等人？
至於秦凌雲說的姜尚一事，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呵呵，別開玩笑了，你那就是誣告。
證據？不存在的，你連開口的機會都不會存在。
他們卻不知，秦凌雲還真是打算讓他們現出來狂吠一番，然後曉之以理一一辯駁。憑藉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戰一戰群儒應該還是可以的。
至於姜尚，那是主菜，他打算留到最後。
只是在宮門之外見到的那一幕，讓他改變了想法。
自己一個人上吧，mt只需要一個就夠了，其他人還是別拉仇恨了。
他這麼一番神操作下來，輸出都不需要了，自己一個人完成了單刷任務。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卧槽！
在這大殿之內，秦凌雲做起了詩。
而且還是這小子最為拉仇恨的打臉詩！
啪啪啪啪！
無數人彷彿被秦凌雲一記巴掌扇到了臉上，血紅血紅的。
「臣彈劾秦凌雲勾結邊軍，擾亂邊境安定！」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被罵了不還擊，那這官員做起來還有何意思？
「臣彈劾秦凌雲里通外朝，出賣我朝情報！」
「臣彈劾秦凌雲利用報紙，蠱惑百姓之罪！」
「臣……」
來了，被秦凌雲扇了耳光的眾人終於忍不住了！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後隊伍就齊了。
秦凌雲面帶微笑的看着這一切，待到所有人說完，他只朝皇帝說了一句話。
「陛下，允許微臣自辯否？」
「……」
王珏嘴角扯了扯，今日本來拿下個姜尚就夠了，他不打算在節外生枝。
至於這些個與權貴們勾搭的官員，他打算待到日後一一清算。
現在看樣子秦凌雲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不打算讓他們好過了，準備一舉給清洗掉。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只能是由著這小子了。
他哪裏知道秦凌雲在上朝之前完成了一次心態上的轉變，由最初的苟且，得過且過，轉變為了現在的主動進攻。
既然下了決心，那就從今日開始，割毒瘤、淸瘡疤！
這等蛀蟲，多留一日便多危害大乾一分，何不如今日趁他們齊聚一堂，聚而殲之。
皇帝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