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傾銷
正如秦凌雲所說，上任商使司之後，在連衙門都沒選定，其他官員都沒到位的情況下，便立刻發佈消息出去。
由商司衙門牽頭，組織商人展開專項外貿，尤其是金國的生意，只要是覺得自己有實力的，都可以報名競標。
沒有潛規則，不看背景，只要你實力雄厚，能吃下那麼大的單，你就可以來報名。
消息由臨安報刊登，第一時間傳遍了乾朝大地，無數商人狂喜的蜂擁趕往臨安。
同時秦家的秦記也宣佈第一個支持商司衙門的決定，報名參與金國、吐蕃、西夏等地的外貿生意。
雖說有自賣自誇的嫌疑，秦記本就是秦凌雲的產業，但同時也側面證明了，跟着商司衙門走，賺錢那是一定的。
這些東西秦凌雲早就寫成了一本冊子交給了皇帝，算是備過案的，所以王珏對於他操弄的這些事完全放手，一路綠燈的通過。
商司衙門雖說是新的衙門，但王珏並沒有讓他獨立出來，而是直接掛在了三司裏面，也算是名正言順。
不過三司里的人想插手進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秦凌雲操弄的這一套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就不懂，而且三司的老大還是他的老丈人，誰若是想染指，從中分一杯羹，首先就得問問元烈陽同不同意。
「今年不算，明年！我要讓商稅超過農稅！」
御書房裏，秦凌雲意氣風發的說道。
王珏捂著額頭，覺得這小子怕是瘋了，自從市舶司基本廢棄之後，商稅成直線下降，農稅才是國庫的主要來源。
若是當初金國沒有南下，那時的乾朝百花齊放，商業也是大興之時，就是那時，商稅也沒有超過農稅。
這小子當了個商使司，還沒開始就作妖，這是要飛啊！
「朕知道你心中自有一番報復，也相信憑着你那一套可以做到讓商稅超過農稅，但是明年……」
秦凌雲知道皇帝不會相信，傳統的見識限制了王珏的眼光，同樣也限制了他的格局。
不過不要緊，明年等結果出來，自由一番驚喜等着他。
他自信的一笑，朝王珏說道：
「陛下，對於商司衙門微臣只有一個要求！」
新任衙門主官對皇帝提要求，這是應有之意，因為除了秦凌雲誰都玩不轉。
王珏眼皮子跳了一下，知道這小子肯定又要出么蛾子，便說道：
「你說，朕先聽聽。」
「前來上任的官員必須先經過考試，若是不合格，微臣一個也不要。」
坐在一旁的元烈陽臉皮抽搐了一下，覺得這混小子有些恃寵而驕了。出任官職向來就是任命之後便立即赴任，你這居然還要考試，考不過你還不要。
到時候皇帝推薦的人去了，萬一真沒過，你這不是給皇帝沒臉嗎？
王珏也是臉色一下就黑了，呵斥道：
「胡鬧！千年以降就沒聽過上任還要考試的，你是想成為眾矢之的嗎？」
這是警告，也是愛護。
秦凌雲本來就是無數官員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當真若是讓他去弄個什麼考試出來，估計他這官位也就到頭了。
以後若是想提拔他，必然會遭到無數的阻截。
開玩笑，他做主官的地方要考試，這誰敢去？考得過還好，若是考不過呢？大家的臉往哪擱？就算是你皇帝親自下令，我也以才疏學淺通不過考試為由，不去！
反正你要考試，我就直接說我考不過，你總不能逼着我去吧？真去了，我也不會認真，交給白卷。
這樣大家見我沒考過，知道這事敷衍皇帝，而不是自己眼巴巴的上杆子想去做秦凌雲的手下，最後沒考過。
一樣的結果，但造成的影響就會不同。
秦凌雲卻不以為然，也不肯退卻，昂首說道：
「考試必須要進行，這一點請陛下務必允許。題目不會很難，微臣估計臨安城中隨便抽幾個商人都能考過。」
王珏見他這麼堅持，便問道：
「為何考試？」
秦凌雲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因為我不想要尸位素餐之輩和不懂商業的人進入商司衙門，那樣只是白白耗費錢糧在養米蟲！
我要的人不說精通商業之道，但起碼要懂，有了這個基礎，微臣才能帶着他們打造出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團隊！」
他越說眼睛越亮，越說便越興奮。
「陛下，微臣給您的那本關於商業的冊子裏面就寫了，商業之道其實就是另外一個戰場，通過這個戰場我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拿捏住一個國家的命脈，甚至是滅國。
但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需要人才！微臣可以憑藉商司衙門培養出這麼一批人才，到時候這個團隊可以稱得上是鎮國利器！」
王珏見這小子居然如此興奮，有些無語的看向了元烈陽。
元烈陽也舉的秦凌雲有些發癔症，還鎮國利器，皇帝沒先把他鎮壓了就算是運氣好了。
輕咳了兩聲，開口說道：
「如何用商業拿捏敵國命脈？」
你說這麼多，先來點乾貨，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手段，若當真有些東西，你丈人我幫你一起求陛下。
秦凌雲見老丈人要考校自己，也算是幫皇帝解圍，就嘿嘿笑道：
「舉個簡單的例子，若是我朝的布匹以廉價大量湧入吐蕃，後果如何？」
元烈陽眨眨眼，覺得秦凌雲怕不是腦袋秀逗了。就這？這是什麼手段。
「當然是吐蕃人都能有衣穿，他們身居高地，氣候寒冷，若是有便宜的布匹進入，自然是大受歡迎，自此以後吐蕃人便不再畏懼寒冷了。」
秦凌雲接着問道：
「若是我朝長期提供廉價布匹進入吐蕃，會造成什麼後果？」
元烈陽想了想，淡淡的說道：
「他們會感謝我們，然後有了足夠布料的支撐，忘記寒冷的他們會加強練兵，然後等待時機從高處一股而下。」
秦凌雲搖了搖頭，說道：
「這只是表面，更深一層呢？」
元烈陽一愣，反問道：
「更深一層，什麼意思？」
秦凌雲陰陰一笑，說道：
「大量的廉價布匹進入他們的市場，會衝擊他們的紡織業，會導致他們本土大量的婦女失業，轉而去謀求其他的活計以求生存。然後他們國內會沒有人再織布，全部都要靠我朝的布匹進入才能維持。
時日一長，他們將沒有人會織布，然後，若是他們敢沖着我們露出獠牙，我們只需要將布匹生意斷掉，你說他們會如何？」
王珏和元烈陽倒吸一口冷氣，看怪物般的看向秦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