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問君能有幾多愁

「柳瑩兒見過秦公子。」

柳瑩兒進入包間之後向秦凌雲福了一禮，然後就低頭站在原地不動了。

秦凌雲揮退老鴇子，開口問道：

「你認識我？」

柳瑩兒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輕咬下唇說道：

「以前聽說過。」

這特么就沒得聊，以前，以前自己就是個花花大少啊！然後一指在座的幾人，說道：

「我剛才對他們我買下你的梳攏，但並不準備對你怎麼樣。他們卻都不相信，我現在問問你，你信么？」

柳瑩兒有些懵，這如何能信，你這3000貫難道是丟出來好玩嗎？不然你將我的初夜買下，又不對我下手，這是想幹嘛？

直直的看着秦凌雲，不言語，眼中有委屈、有憎惡、有怒火！

我只是賣了我的初夜，但沒有賣掉自己的尊嚴，你可以那啥我，但不能侮辱我。

好吧，這是秦凌雲心裏的獨白，他是從柳瑩兒眼中讀出來的。

尷尬啊，當事人也不信，我自己也差點不信了。

「我真沒打算動你，不信就算了！

你先與我說說，你與老鴇子怎麼約定的，這3000貫有多少能落到你手裏？」

柳瑩兒咬牙說道：

「我們是五五分成。您給他3000貫，明日一早我再來拿1500貫。」

秦凌雲從懷裏拿出3000貫銀票，直接塞給柳瑩兒，說道：

「這是給你的，等我們喝完酒你就可以回家了，我這3000貫就當買你伺候我們喝酒了。

至於老鴇子那裏，待會我會將他的1500貫給他，你也不用去管她了。」

王凝雪幾人見到這一幕，都有些傻眼，這傢伙真的不要這姑娘的初夜了？

柳瑩兒本人都呆了，看着手中的銀票，又瞧了瞧秦凌雲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眼中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河水一般，撲簌簌的沿着臉龐往下掉。

然後眾人就見到她跪倒在地，對着秦凌雲磕頭，秦凌雲眼疾手快，在第一個頭還沒磕到地上的時候就身手攔住了她。

拖着柳瑩兒的額頭說道：

「我幫你，是念你孝心可嘉，也是出於多做好事有好報的念頭。可不是要你磕頭或者以身相許什麼的。

這人呢，誰都有困難的時候，我今天幫了你，說不定哪天，我也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

起來吧，地上涼，你這3000貫的工錢可是有點貴，幫我們倒酒吧。

然後早點回去照顧你父親，若是以後還有困難，可以來秦府找我，相識一場也算緣分，能幫的我一定幫，不要再糟踐自己了。」

柳瑩兒聞言，起身擦乾淚水，幫着眾人倒起了酒來。

王超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裏，朝秦凌雲豎起了大拇指。

蝶兒也笑嘻嘻的幫着柳瑩兒一起倒酒。

六子，六子就算了，一臉的痛苦之色，少爺太敗家了，就是可憐一個姑娘，這4500貫就沒了，你也可以可憐可憐我啊！

王凝雪雙目之中光芒大放，端起酒杯朝秦凌雲說道：

「秦兄，我敬你！之前是我小人了！」

秦凌雲撇撇嘴，你小人的時候還少嗎？上次在食為先也是這樣，現將我罵一頓，然後在賠罪。

算了，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還有幾天之後要親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後一口飲盡。

砸了砸嘴，特么的，這酒沒勁啊！喝起來真不是味道！

柳瑩兒見秦凌雲的杯子空了，立馬端著酒壺幫他斟滿，臉上充滿了感激之色的看着他。

弄得秦凌雲渾身不自在，以前都是習慣做好事不留名，這下正主在旁邊一個勁的充滿感激之情的看着你。

好尷尬啊！

王超身為皇子，這種酒席參加的不少，最是會炒熱席間氣氛，沒多久，秦凌雲的尷尬就被八皇子殿下的妙語連珠打消。

席間頓時的氛圍就火熱了起來，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這時，大廳之中傳來一陣琴聲，春風樓頓時安靜了下來。

隨着悠揚的琴聲傳來，一道如百靈般的清脆嗓音也飄入屋內。

那聲音悠揚婉轉、似水如歌，將一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演繹得淋漓盡致。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

一曲畢，全場鴉雀無聲。

「好！」

秦凌雲來到窗邊，大聲鼓掌叫好！

雖然不懂到底好不好，不過別人唱了歌，至少要給點掌聲表示一下吧！

王超坐在椅子上以手捂臉，這廝當真是……

是什麼他也說不出，行為怪誕？與眾不同？反正與常人有異就對了。

這時對麵包間傳來蘇慕白的聲音：

「秦兄既然認為此曲甚好，不知能否為在下解說一番，究竟好在何處。」

「自然是詞好！」

「沒曾想秦兄居然還懂得詩詞一道？之前在下可不曾聽說過秦兄對詩詞還有研究。」

整個春風樓頓時傳來了一陣鬨笑之聲，這秦凌雲名聲在外，哪懂得什麼詩詞。

秦凌雲微笑着回道：

「詩詞只是小道，上不得枱面，爾等孤陋寡聞也是自然。」

蘇慕白手中摺扇一打，驚訝道：

「聽秦兄這口氣，莫非自己還有什麼大作，不如此刻念將出來，讓我們欣賞一番如何？」

樓間又傳出一陣大笑聲，眾人都在暗笑這蘇慕白當真太損，專門落人臉皮。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秦凌雲沒有理會他人的嘲笑，直接一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丟出來先打臉。

老子肚子裏的貨，豈是你們這群鄉巴佬能嘲笑的？

然後他突然一拍額頭，做後悔狀，叫道：

「啊呀！對不起，對不起，最後一句應該改成：恰似一群才子宦官上青樓，或者恰似一群訟師宦官上青樓。

蘇兄以為然否？來，幫小弟品評品評！」

神特么品評品評，蘇慕白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這詞一出來，他就知道這不是他這種水平能去品評的。

無論從哪方面，自己都做不出這等好詞，但同時，他也不相信這是秦凌雲所作。剛準備開口譏諷，就被對方將最後一句給改了打臉。

整個春風樓再一次鴉雀無聲，片刻過後，爆發出的大笑之聲差點將春風樓給掀翻了。

「噗！咳咳咳，特么的，差點嗆死我，哈哈哈哈！」

「秦兄弟，最後一句改的妙！實在是精妙！」

「這秦凌雲太損了，作詞就作詞，還將人帶進詞里。」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才子宦官上青樓。哈哈哈哈，好詞，好詞啊！」

王超等人此刻也爆笑不已，這廝還真是不能得罪，作詞罵人，還不是一般的詞。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這時在說我大乾朝么？當年金兵南下，靖康之恥，哎！

看見蘇慕白那不停變換的臉色，秦凌雲淡淡笑道：

「蘇公子，知道你不信我會作詩寫詞，沒關係，我這還有，不過這一首就不送給你了。

我這有幾位臨安來的朋友，我寫首詩送給他們，不過倒是可以念出來給你聽聽。」

眾人見他又要作詩，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見秦凌雲雙手撐窗戶欄桿，閉上雙目吟哦了起來：

「山外青山樓外樓，

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

「……」

「！！！」

「嘭！」

王超一臉震驚的看着秦凌雲，對自己手上的酒杯掉落到地上，毫無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