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能者上，庸者下

當那些參加了考試的官吏們看到皇城門口張貼出來的答案后，有面色慘白的，有心中暗喜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這是連通題目和答案以及閱卷評分標準一同放出，一時間皇城門口圍滿了人，其中不少大員家中的僕人或是一些有心之人紛紛拿出了紙筆記錄，這是想拿回去慢慢研究。

也有不少人對秦凌雲的試題以及答案嗤之以鼻的。

「哼，當真是荒謬，什麼中心思想是為民服務？我輩讀書為官自當為天子牧民，何來的為百姓服務一說？」

「沒錯，官員如何能為百姓服務，這話應該反過來說吧。這秦凌雲當真是另類，看來他所選取的官員也是一些另類了。」

「千百年來，官員都是高高在上，何來的躬身，還什麼不親民不足以勝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辱斯文，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圍觀之人中不斷的有人抨擊著這份試卷，更有甚者在人群中鼓動大家一起去叩閽，不過在場的沒有幾個傻子，這種找死的事沒人會響應。

有反對者，自然也有支持者，雖然他們的聲音不大，也不多，但是卻格外的沉穩與堅持。

「當官不為民做主，莫如回家吃老母。我輩讀書做官，為了就是這天下黎民百姓，秦大人此卷正當其時！」

「吃着民脂民膏，卻不為百姓着想，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這種官，做來作甚？為民服務！好一個為民服務！」

「平安縣男好手段，一張小小的試卷就能測試出人心，看出哪些人是一心為民，哪些人是虛假應付！如此，全都會一一體現在試卷之上，以往的那些蠅營狗苟估計都進不了這商司衙門了！」

「……」

兩幫人開始還是各說各的，可隨後就變成了相互辯駁，說的那叫一個面紅耳赤，兩邊都是引經據典，口水互噴，好在都知道這事皇城門口，沒有上演全武行。

爭到最後，兩方也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你說服不了我，我也勸服不了你。

王珏受到消息只是莞爾一笑，這事好事，起碼不是一邊倒的局面，哪怕支持秦凌雲的人數不到對方的五分之一，但只要有支持者，這場戰鬥便有希望。

秦凌雲從宮裏出來時罵戰早已結束，得知事情經過之後，他與王珏的想法是一樣的，微微一笑，然後便打馬飛速朝家中趕去。

那三大車食材還在等著自己，尤其是一些新鮮的，趁著今晚就處理掉。

當晚最開心的就要數果果了，秦凌雲親自下廚整治了一大桌子美食，好多都是她聽都沒聽過的。

小丫頭這個嘗嘗，那個品品，最後吃了個肚子滾圓。

飯後秦凌雲帶着她與陶五成在院子裏溜達了好一陣，這才放她回去休息，吃這麼多不消食可不行。

第二天宮門剛一打開，考試的成績就被貼了出來，還是在同樣的地方，考生一共六百多人，但是只公佈了前兩百名的成績。

而商司衙門包括小吏加在一起，一共只錄用一百人，至於那落榜的一百人公佈出來，前天貼榜的內侍也給出了解釋。

「陛下說了，雖然此次只是錄用一百人，但後面的這一百人可以作為備選，以供不時之需隨時填補空缺。」

至於那些沒上榜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搞不好還會上了王珏的黑名單。

真實情況也算是差不多如此，通過此次考試，王珏覺得這是來了一次官場現形記，誰真心想做事，誰是敷衍度日，整日蠅營狗苟，在試卷之下一目了然。

不過這些人這次既然報了名考試，也算是支持了皇帝一把，王珏自然不可能對他們進行處置。但是重用那是不可能的了，頂多暫時擱置，待到以後再說。

秦凌雲當天就派人一個個的通知了所有被錄用之人，第二天一早準時到衙門報道，儘快讓商司衙門運作起來。

打鐵要趁熱，秦凌雲打算趁著這股子勁頭，一舉做出一番成績，好讓那些所謂的為天子牧民的官員們瞧瞧，什麼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身。

當所有商司衙門的班底齊聚一堂時，秦凌雲一個個很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在衙門的最裏面，有一間十分寬廣的會議室，同時容納百來人完全不是問題。

秦凌雲站在最前方，手裏拿着討來的聖旨，上面寫着所有人的職位任命。

這是秦凌雲強烈要求的，他不想讓皇帝還如以前那般一個個的去傳聖旨，然後又是擺案焚香那一套，商司衙門是個做實事的地方，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能省則省。

也讓這些官吏們認識到來商司衙門做事是要沉下心，用心做事，而不是還如以前的那些衙門那一套，搞些逢迎媚上之事。

他手拿聖旨，表情嚴肅，看向眾人說道：

「商司衙門是個做事的地方，在這裏，能者上，庸者下，想要陞官發財，那麼就憑本事，本官看的是大家做事的態度以及能力。溜須拍馬那一套在這裏只會遭到厭棄，所以，各位若是還抱着在這裏做事與以前沒什麼區別的心態的話，請儘早轉變過來。

下面我宣讀聖旨，這上面有你們的各自的職位安排，宣讀完之後，我會具體的與大家講一講，我們商司衙門的職責所在。」

說着，他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圈眾人。

很好，沒有什麼騷動，起碼大家都是抱着做事的心態前來，而不是想混日子的。

「商司副使，劉大夏；

左曹，揚閔之；

右曹，王貞；

員外郎，黃明、曾恩澤、周一傑；

……」

一口氣念完，秦凌雲只覺得口乾舌燥，期間他偶爾間斷，觀察著這些人，還算不錯，即便是劉大夏，也只是眼中閃過欣喜之色，不見有人不忿或是有怨氣的樣子。

其實大家從考試的成績就大概能猜到自己是個什麼職位了，所以對於秦凌雲的宣讀也沒有帶太大的期待。

都是在官場打拚多年的，這種人事任命大家都基本懂套路。

雖說又不少原先是官員的，如今到了商司衙門變成了小吏，但也沒有任何的委屈之感。

因為即便是在這裏擔任小吏，那俸祿也比自己原先的職位要高得多，這也是為什麼有六百多人報名前來參加考試的原因，大家都是沖着這個來的。

「因為我對大家都不太熟悉，所以人事任命暫時就按照你們的考試成績來安排。

但是！你們若是以為這樣便能坐穩現在的位置的話，那就高興得太早了！

商司衙門每年都會對你們全年的表現進行考評，我前面說了，在這裏，能者上，庸者下，可能你今日是商司副使，搞不好明年就會變成小吏。

同樣，你如今雖然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吏，只要你肯努力，肯用心做事，商司副使的位置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秦凌雲的這一番話頓時引爆了室內的溫度，也點燃了所有人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