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打還是不打

金國上京城，丞相府內，金列正坐在廳內主位之上聽着剛收到的消息。

「盟國使者在乾朝派人行刺姑爺，姑爺早已得知消息並做好了充足了準備，三十位蒙國勇士全數盡滅，不但如此，姑爺當夜趕到使館，併當眾給了使者沒臉。」

金列笑道：「我那女婿連老夫都懼他三分，更別說區區使者了，後來如何？」

彙報消息之人接着說道：「後來不知是何緣故，蒙國使者居然沒有找乾朝的麻煩，反而從那之後小心翼翼起來，每日更是四處拜訪大臣。

其後覲見乾皇內容具體如何不得而知，但第二天使者隊伍便離開了臨安城，一路打馬往西夏而去。」

說完，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金列見此，眉梢一挑，知道這後面還有故事，便道：

「說吧，還有何事？」

「屬下本來打算派人一路追蹤蒙國使團隊伍，想路上看有無下手的機會，得以徹底的掀了乾蒙兩國的麵皮，但路上發現了另一隻追蹤的隊伍，起了點摩擦，未免被對方發現身份，屬下便下令撤回了。」

金列點點頭，讚賞道：「恩，你做得很好，寧可放棄也不貪功，不錯！」

若是被發現金國有人混進乾朝去做掉蒙人，那扯起皮來，金列想想就覺得頭疼。

如今的乾朝已經不是以前的乾朝了，尤其是他那個女婿，若是他插手其中，金列敢保證，金國在此事上絕對會吃個大虧。

撕毀盟約是不可能的，但條約可能就會要變動一二了。

給三分顏色，秦凌雲便敢開個染坊，這是金列對秦凌雲的評價，膽子大的沒邊。

這一點從當初敢溜著黑鐵衛在上京城玩，出城帶着幾百追殺之人爬山就可見一二。

金列還在感嘆自己女婿厲害，就聽到屋外又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眉頭微微一皺，喝道：「何事？」

立即就聽到有人在門外說道：「陛下宣老爺立即進宮。」

揮了揮手，屋內之人行禮退去，金列也跟着除了屋子，衣服也沒換，便叫下人牽來馬屁，然後打馬朝宮中而去。

見到完顏建樹，還未等行禮，便被對方一揮手阻止了，急促的說道：

「朕剛才收到消息，蒙人使團在西夏被一夥賊人全數剿滅了。」

金列聞聽此消息有些傻眼，這是什麼鬼？在西夏被滅了？

隨即迅速轉動腦子，想着是哪一方勢力所為。

西夏人估計沒這膽子，得罪蒙國的後果他們自己清楚，蒙國此刻不滅他們是嫌棄他們那裏太過窮苦，拿到手了也沒啥大用，反而會拖累國內。若是當真打起滅國的心思，反手間便可滅盡西夏。

乾朝？乾朝倒是有這份心思，也符合他們的利益，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是小股精銳入境，而且要做到不留一點痕迹，這得是精銳中的精銳才行。可沒聽說過乾朝有這麼一股力量，若是當真有這麼一隻力量存在，憑藉金國在乾朝潛伏多年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

金國就更不可能了，其實這件事最大的嫌疑就是金國，而且也有能力可以做到，但是當真要這麼做皇帝不可能會瞞着自己，反而會讓自己在一旁出謀劃策才對。

吐蕃？吐蕃沒動機，完全沒可能。

到底是誰？

不說金列，完顏建樹也是一頭霧水。

兩人面面相覷半天，金列才開口試探著說道：

「這事其實最大的可能還是乾朝所為，從動機上來看，從利益的角度出發，他們的獲益是最大的。」

完顏建樹也點頭道：「朕也是這般認為的，排除了西夏，然後我們自己知道自己沒動手，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乾朝了。」

隨即他又皺眉問道：「王珏難道手中還握有我等不知道的力量？」

金列深吸一口氣，道：「很有可能，此人城府之深令人難以捉摸，有這麼一股不為人知的力量也說不定。」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完顏建樹深沉的聲音傳來：「加強對乾朝的打探，不論用什麼手段，將這股力量給朕挖出來。」

未知的才最恐怖，消滅蒙國二十餘人的使者隊伍不難辦到，難的是潛入西夏境內，在對方毫無反應的情況下，滅了蒙國隊伍，還全身而退，事後更是不留痕迹。

要做到這般便很難了，當世沒有多少人能辦到。

若只是百十人便罷，若是人數一多，這種精銳一旦投入戰爭之中，造成的破壞力可想而知。

完顏建樹認為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隻隊伍的狀況給摸清楚，如此才能在以後不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

金乾兩國雖然是結盟了，但國與國之間哪來的長久友誼，不過利益使然罷了。如今兩國聯合在一起共抗蒙國，若是哪天乾朝強大起來，覺得不再需要金國的幫助了，反手就會撕毀盟約，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反過來說，金國亦是如此。

所以當完顏建樹得知蒙國使團被不明勢力所滅，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此事帶來的好處，而是更深一層的東西。

兵者，尚未戰，先慮敗。

金列亦是如此，因為蒙國使團被滅的好處擺在那裏，如何也跑不了，但是這麼一隻令人不安的力量出現，才是他們最為憂慮的。

蒙國使團在西夏全軍覆沒，任憑西夏官方如何解釋，他們難辭其咎。蒙國即便再不想兵發西夏，可為了手下那些部落計，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打一場。

估計此刻那位成吉思汗也頭疼了吧！

與完顏建樹和金列想的一樣，此刻的成吉思汗，孛兒只斤·鐵木真，正在煩惱此事帶來的後果。

當初他派出使團去乾朝，打得就是威逼利誘的主意。乾朝軟弱，當政者更是欺軟怕硬。被遼國、金國先後肆意凌虐，想來我蒙國兵強馬壯，姿態強硬一些，對方便不敢反抗了吧？

結果，消息傳回，不但乾朝軟硬不吃，反而還令得自己的手下大將豁兒赤與迭該均殞命於西夏。

鐵木真知道這事絕對不是西夏人乾的，對方沒這膽子，但奈何消息走漏，底下之人群情激憤。若是強壓下去，對此事置之不理，自己的威望便會受到損傷，更重要的是對士氣的打擊。

之後想打下金國，便更加困難了。

但西夏那地方打下之後吃力不討好，現在的他面對的是兩難的抉擇。

打還是不打，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