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御史台咱不要了

秦凌雲的話語在大殿之內隆隆作響，驚得眾人頭皮直發麻。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所有人都給拉下水，你們不是說秦宏逸持身不正嗎？那好，咱們就來一次財產普查，看看有幾人能持身正的。

尤其是程文若和劉芳，更是首當其衝，玩陰的？小爺我直接給你來陽的，就問你怕不怕。

程文若此時心中駭然，若真照秦凌雲這個搞法，官越大那估計問題就會越大。這年頭誰不利用手中職權之便為自己謀取好處的？

明著貪腐那倒是不會，但下面的人以送禮為由各種好處送到家中，難道會將別人拒之門外嗎？

到時候按秦凌雲的方法這麼一查，你那來歷不明的財產哪來的？實話實說？別逗了，那不就是受賄了么？與貪腐有何區別。

皇帝必然不敢所有人都查，沒幾個人經得住這麼一查。但若是利用這條律法呢？一查一個準之下，誰不得戰戰兢兢的？

果然，王珏聽了秦凌雲的話語之後雙眼一亮，顯然他也想到了用這種辦法來鞏固皇權。

再不開口就晚了，已經有不少官員露出了殺人般的眼神看向程文若。

他們不怪秦凌雲，若不是程文若去狙擊秦宏逸，秦凌雲吃飽了撐的來這麼一招得罪所有人？

也有不少人怒視着劉芳，程文若可是劉芳的人，在三司多年，他二人可是配合默契，元烈陽不可能讓程文若去弄秦宏逸，畢竟秦宏逸跟他女婿的關係莫逆。

程文若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找秦宏逸的麻煩，只有劉芳，他才有目的有動機要行此事。他是想立威，想加強自身的權利！

程文若硬著頭皮朝王珏說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他看也不看秦凌雲一眼，趕緊趕在王珏開口之前先打消對方的想法才行。

「所謂財不露白，誰家有錢不是都鎖在庫房之內，藏起來。此律一開，便是將天下人的財產公之於眾。這樣一來，怕是許多人睡覺都誰不安穩了，心中日夜擔心有賊子上門。」

這個時代的大背景就是如此，再有錢之人都會裝窮，除了那些權貴勛戚之流，誰會到處跟人說我家有錢？當然了，秦凌雲這個奇葩除外。

程文若反應迅速，抓住這一點來阻止此法的成立。

王珏倒是還沒開口，就聽到秦凌雲在他身後說道：

「誒，這一點程大人放心，朝廷只需成立一個專門的審核部門，屆時清查出來的財產無論多少，都必須對外保密即可，不會對外公佈的。」

程文若暗恨，牙關緊咬，沉聲道：

「商司使此言差矣，只要是有人統計，便總有泄露消息的一天。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是有心人，總會弄到想要的消息。」

秦凌雲詫異道：「照你這麼說，你三司使的那些資料若是有心人也能弄到咯？那裏面可是事關我朝財政方面之事，這都能被外人得知？

是不是他國之人有心之下也能弄到？還是你為自己的瀆職所找的借口？」

程文若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秦凌雲這一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打得他無以反駁。氣急之下指著秦凌雲道：

「你……你……你放屁！」

兔子急了咬人，這程文若急了以往的儒雅形象全都給丟棄，直接爆粗口。

秦凌雲眼中冷厲之色一閃，他打定主意今日絕不叫着這程文若好看。元烈陽身邊有這麼一位宰輔的心腹存在，遲早是個禍患，得儘快想辦法除掉。

「本官剛剛是放了個屁，莫非程大人屬狗的？這都能聞到？」

老子罵人不帶髒字，你個狗東西。

他看向王珏，緩緩說道：

「陛下，這大額財產來歷不明可不是小事，此律法並不只是單單針對官員。想必幾月前四海集市的盛況大家還沒忘記吧？

商業大興已是必然，如今貫通我乾朝的東西南北道路已經在修了，等到完工之時，不，不用等到完工，如今已經開始了。

在利益的驅使下，無數的商人會調集海量的貨物流通我乾朝大江南北。這會造就一批又一批的有錢人。但這些商人是否都合法納稅了，還是有不少偷稅漏稅之輩利用國朝政策大發其財？

對於納稅的合法商人，朝廷應該對其鼓勵，但對於那些偷稅漏稅之輩，輕則罰以巨款，重則抄家流放。

這其中要如何分辨如何查明？大額財產來歷不明的律法作用就顯現出來了。

成立專門的職司衙門，每年對這些巨富之家進行核查。

我商司衙門雖然負責商業之事，但這已經是屬於律法範疇，所以不便參與，唯有重新成立一個衙門，派出德行高尚之人出面統籌，方可督查天下巨富之家。」

有錢能使鬼推磨，錢的作用是巨大的，秦凌雲曾跟王珏說過，豪商無國，為了利益他們敢於鋌而走險。若是沒有響應的督查，這些貪得無厭之輩遲早會幹出賣國之事。

如今還算好，一切才剛剛開始，但就像秦凌雲說的，時間長了，一批又一批的巨富商人冒出頭來，誰能擔保這其中沒有害群之馬禍國殃民之輩出現。

而且行此事還能順便督查官員，王珏也知道，官員們沒有幾個經得起這麼查的。水至清則無魚，要想手下人幫你做事，就得給好處。

王珏將權利給他們，他們利用權利發些財也是應有之意。皇帝不糾，官員不舉，這基本上是屬於潛規則了。

但今天秦凌雲站了出來，將這潛規則用商人之名給明晃晃的放到了台上。

秦宏逸估計是沒可能在御史台繼續幹下去了，那麼秦凌雲就另闢蹊徑，你們要掌控御史台？沒問題，給你們，御史台咱不要了！

老子在開一個衙門，讓秦宏逸去掌控，正好免去了裏面被各路安插眼線的麻煩。

御史台掌控言路，卻是是一大利器。

但這新衙門秦凌雲敢說將會比御史台更加恐怖，那就是皇帝手中的殺器，一砍一個準。

他算準了王珏一定會答應此事，而且必然會讓秦宏逸出任主官，根本都不用事先打招呼的。

以王珏的精明怎麼會看不到這裏面的好處？

果然，王珏坐在御座之上只是沉吟了一小會，便說道：

「此事你拿出一份詳細的奏摺呈上來，朕要細細思之。」

皇帝要有皇帝的矜持，你再是心腹，也不能你說什麼就立刻便是什麼。

沒有當場拒絕，那就是此事朕答應了，你開始擬定章程吧。

聽了王珏的話，剎時間，程文若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