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交趾的作用

秦凌雲一連喝了三杯茶水，這才感覺舒服了些，聽到王珏的問話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之前我朝不是沒打下過交趾的城池，但最後結果如何？」

王珏頷首，是了，若還是按照以往那一套，估計交趾還是得亂，好不容易到手的地方全都得拱手讓人。

交趾人野蠻，不服馴化，指不定哪天出來個貴族豪紳登高一呼，便有從者無數。

「說說你的看法。」

「陛下可還記得當初微臣去西南之前找過哪些人？」

他這麼一說王珏頓時陷入沉思，半晌以後才啊的一聲，彷彿想起了什麼。

「你說的是那些商人？」

不怪他半天沒有響起這群商人來，主要是他們除了供給了幾千人的軍需物資之外，再無其他任何亮點。

何況一群商人，地位低下，如何能引起皇帝的關注。

秦凌雲笑着點了點頭，「那麼陛下可曾還記得當初微臣說的不用朝廷出錢糧，自己找他們借，但是這個還卻是用其他東西抵扣？」

王珏隱隱記得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初秦凌雲好像說過是用俘虜和交趾的土地去抵扣。因為當初自己的邊境被對方入侵了，秦凌雲還沒出發就想着那敵人的土地去抵給商人，他只當這是秦凌雲坑那些商人的一種手段。

如今一看，卻是早就預謀已久的……

「你想用這些商人去管理交趾？」

這在王珏看來有些天方夜談，天下四民，士農工商，商賈最後，讓這麼一群人去管理交趾，這不是扯談嗎？

不說自己同意與否，即便是自己同意了，但那群士大夫必然沸反盈天。

這一手無異於將商人的地位抬高到與士相同，除了士，哪能允許其他階層為官？

秦凌雲搖搖頭，儘管他想如此做，但也明白其中的阻力之大，不是他可以沖得破的。

「以商人為基礎，替代官府的部分職能。當然，朝廷派過去的人必須得是支持商人的，如此一來，交趾才能安定。」

「詳細與朕說說，如何替代，如何為基礎？」

組織了一下語言，秦凌雲才開口道：

「交趾這一戰，直接將其國力徹底打垮，各地再無多少可用的兵力，並且微臣在進攻交趾的時候，令雇傭軍洗劫了其境內所有的官衙與富戶。

可以說如今交趾徹底的成了貧民窟，各處流民、災民不斷增長，暴亂眼看就要發生。

這時那些商人的作用就出來了，在打交趾之前他們便拿下了不少俘虜，而後又認購了數之不盡的土地，他們的到來彷彿給交趾帶去了一場及時雨。

買了地需要人手來種，還需要勞力管理以及運送。之前的俘虜完全不夠整個交趾使用，勞動力的缺乏使得他們不得不在當地雇傭。

而此時的交趾正處在餓瘋的邊緣，他們的到來與需求正好填補了交趾的需要，就像嫖客遇到了妓女，雙方一拍即合。廉價的勞動力，只需管一口飯便能招募大量的勞力。

只需有飯吃，暴亂便能穩定下來，老老實實的埋首地里。

如此一來，交趾少了那些貴族富紳，多了我朝的商人，想不穩定都難。」

王珏看着秦凌雲滔滔不絕的訴說，聽到這貨居然指使雇傭軍去搶劫整個交趾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得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哪怕交趾再小再窮，可這些富紳貴族之流多年的積累也絕不可小覷，何況是所有的都被洗劫一空。

「你……你怎麼……」

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你特娘的自己派軍隊去搶多好，這些錢財搶回來，有多少事可以做？臨安軍即便養起來貴些，但有了這麼一筆錢，擴大個十倍估計還是能做到的。

有了兩萬臨安軍，蒙人還算個屁，王珏甚至覺得可以化防守為主動進攻，直接發兵北上了。

秦凌雲見王珏一臉肉疼的表情，知道他是心疼那些錢。但那些錢現在已經進了他和所有將士的口袋了，如何會如實告知。

「陛下，不是微臣不想將那些錢財收歸己有，但若是如此一來的話，咱們可就得不到交趾了。

要知道雇傭軍不是我乾朝的軍隊，對外咱們還可以宣稱對方所為乃是他們私自行動，與我們無關。畢竟對方本身就是海盜出身，做這事也是應有之意。

但若是我派臨安軍或是其他我朝的軍隊去做這事，背上罵名還是輕的，要是引起了交趾人的同仇敵愾，那交趾就永無安寧了。

與交趾比起來，些許錢財，孰輕孰重微臣還是能分得清的，」

這麼一說，好像完全沒毛病，但是王珏還是心疼啊，那得是多大的一筆收入，就這麼平白的便宜了那群海盜。

「既然那群該死的海盜搶了這麼大一筆錢，那什麼雇傭費朕一個子都不會付給他們的！」

他咬着牙狠狠的說道，損失了這麼多錢，還付個屁的雇傭費用。

秦凌雲笑着道：「這個微臣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這筆費用自然是不用出的。」

旋即又道：「陛下也不用太過覺得可惜，與交趾比起來，區區錢財算什麼，要知道交趾不少的地區種上水稻，可是能一年三熟！往後那裏必將成為我朝的糧倉，為整個天下提供數之不盡的糧食。

再加上我們也並不是一無所得，畢竟交趾皇宮是我們拿下的，其中含有財物共計六百五十二萬貫。」

聽到還有幾百萬貫收入，王珏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又聽到交趾能成為糧倉，雙眼陡然一亮，這才是最大的好處啊！

要知道在古代制約發展的最大問題就是人口，人口的提升與否又取決於糧食的多寡，在糧食有保障的情況下，王珏可以大膽的提倡人口增長的政策。

只要不缺糧，所有人都知道人口會成井噴式的增長。

只是王珏沒想到的是，秦凌雲教交趾作為糧倉，還有着另一個目的：打擊國內的大地主。

乾朝立國二百餘年，土地兼并早已深入人心，真正有土地的農民實際上已經絕跡了，幾乎所有的土地都在貴族、士紳手中。

秦凌雲要做的，就是以交趾的糧食來衝擊國內市場，從而導致糧價下跌，然後讓那些土地貶值。

這之後，他自有其他辦法將那些被兼并的土地，一點一點的從那些人手中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