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攻心為上
第三日，炮轟繼續，最寧府的城頭已經被轟得支離破碎，密密麻麻的孔洞突現其上。
大理軍繼續嚴陣以待，琉球軍繼續紋絲不動。
一連三日，同樣的局面，不說大理這邊弄不明白，琉球這邊上下都有了不同的聲音出現。
明明可以一波衝進城內，迅速拿下對方。可自己的東家卻偏偏按著所有人，不讓大家動彈。
第四日，炮轟停止。
但琉球軍仍然沒有動作，就在最寧府戰戰兢兢等待對方衝擊之時。高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上百的巨大圓球，其上灑下了無數的紙條。
雪片般的紙條紛紛落下，給最寧府覆蓋上了一層白色。
有識字的百姓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寫着：琉球軍乃是仁義之師，此來不為殺戮，前三日破城門而不攻，只為展示自己的強大。上天有好生之德，琉球不想多造殺孽，只要最寧府上下願意投降，琉球軍保證絕不傷害任何一個大理人，
並且同時揚言，往後每日將毀一段最寧府的城牆，但仍然不攻城。若繼續頑抗下去，琉球軍將會在炸毀第四段城牆之後全面進攻，屆時最寧府上下，雞犬不留！
輕飄飄的一張紙，承載的是秦凌雲對最寧府的寬大與殘忍。
降，所有人都無事，大家你好我好。不降，那就是打算頑抗到底，屆時別怪我心狠手辣。
段奇峰捏着手上的紙條，渾身都在發抖。
秦凌雲這是誅心！
有了前三日的炮火轟鳴以及城門洞開，如今最寧府上下已是人心惶惶。深怕哪一刻琉球軍轟然而至，殺個七進七出。
今日在從空中灑下這無數紙條，並宣稱投降會受到善待，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毀掉城牆，他當最寧府的城牆是那些鄉村小縣的土牆嗎？
這些他還不放在心上，最讓他擔憂的是紙上寫的，若是頑抗到底，屆時將雞犬不留。
這種語言在他看來可能還沒什麼，但下面的軍士和百姓就不行了。
士氣，士氣將會全無！沒有戰意的士卒到時候將會如豚犬一般被琉球軍任意宰殺。
段奇峰敢保證，秦凌雲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打擊最寧府上下的士氣。好完成他最後一擊斃命的戰略目標。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看看下面愁眉苦臉的一眾將領就知道，對方的目的基本已經達成。
還有，今日在上空飛過的那些大球。若是對方今日灑下的不是紙片，而是火把，或者那種炸毀城門的武器，自己有辦法抵禦嗎？
由於紙條覆蓋了最寧府城中的每一個角落，秦凌雲的話隨之傳至了所有人的耳中。
無數流言紛紛串起，大街小巷，軍中，甚至就連段奇峰的家中，下人們都在議論此事。
琉球軍一戰底定乾朝，退鐵木真，殺敵無數。這就是當世無敵的象徵，如今最寧府大門敞開，大理拿什麼去抵擋對方？
對於這些流言，段奇峰儘管惱怒，但卻毫無辦法。
他想阻止，卻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若是用強硬的手段，搞不好就會起到反作用，觸發民眾的逆反心理。
此時正是戰時，任何一小點的矛盾被激化，都會引發不可測的後果。
所以，他對於此事只能是聽之任之，心中暗暗惱怒。
次日，停歇了一日的炮火再次響起，特種隊再次在炮鳴聲的掩護中帶着炸藥上陣。
二十人的隊伍奔至城牆下迅速的取出工兵鏟挖坑，想要炸塌城牆，光放炸藥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在牆角處挖坑掩埋，直接從牆根處着手。
為了起到震撼性的作用，這次的炸藥用量巨大，引燃引線后特種隊瘋狂打馬飛速逃離。
隨着一聲巨大的轟響聲，城內外的人忽然感受到了如地龍翻身般的震動。
接着，所有人就見到最寧府用青石砌成的厚重城牆，在巨響過後坍塌了一截。
秦凌雲在遠處看着這一幕嘴角微微翹起，知道事情基本上已經妥了。
與之對應的，段奇峰見到城牆真的如秦凌雲所說的，被毀掉了一段，心中的驚駭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他真的做到了！
他真的毀掉了一截城牆！
這怎麼可能？
這炸毀的，不是最寧府的一段城牆，而是最寧府所有人心中的那道城牆。
之前，儘管城門被破，城內士卒被壓着打，但由於琉球軍只有兩萬人，一直沒有打進來。
所有人心中都存着一絲希望，以為琉球軍愛惜羽毛，不願意過多的損兵折將，故而想以勸降為主。
但此時他們才知道，對方完全有手段，有辦法輕而易舉的毀掉最寧府。
如此厚的青磚城牆都能輕易毀掉，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
昨日的那句雞犬不留，絕不是對方的空話、狠話。而是對方真的有能力，有手段能做到！
還有三日！
紙條上說的，他要炸毀四段城牆，四日過後，若再不降，最寧府將片瓦不存。
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
琉球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已經擊潰了最寧府數十萬軍民的心防。
段奇峰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心中慌亂無比。
這城，他守不住了！
召集所有將士到府衙，他決定背水一戰，若再繼續這般下去，這戰沒法打了。
「明日，全軍出擊！除了西門之外，從其餘三門出發，與琉球軍拚死一戰。」
這是破釜沉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儘管琉球軍名聲在外，野戰強無敵，但身為大理王室，沒有任何理由不戰而降。
好在除了最開始在城牆之上有所損失，之後的幾日，大理這邊並沒有傷亡多少士卒，兵力基本完整。
在這士氣最低迷的時候出城尋求決戰，絕不是明智之舉。
但段奇峰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不如此，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凌雲一點點的摧毀將士們和百姓們的心房。
三日後不用他開口，底下的人也會自己出城投降。
屆時，他定會被自己的手下給綁到秦凌雲的面前。
趁著現在，他必須拼一把。
拼，雖說勝算不大，但仍有可能。
不拼，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