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反擊

「少爺，昨日各家店裏來了不少豪客，動輒就要上千斤的白鹽。」

方府前廳，六子正在跟秦凌雲彙報前一日的銷售情況，這是秦凌雲開店之前就要求的，每日的賬務必須整理清楚，第二日一早就必須彙報，若是有異常，當晚就可來主家彙報。

「不少是多少？」

「有五十三人，多的買了三千斤，最少的也買了八百。共計買走7萬八千斤白鹽。」

「嘿！這夥人反應挺快，看樣子還聯起手來了？」

六子聞言詫異道：

「少爺是說這是其他的鹽鋪在搞鬼？」

「恩，你小子反應不錯！等著把，昨日他們只是試探，今日會有更多人來的。咱家還有多少庫存？」

「咱家共計還有白鹽四十萬斤，鹽場那邊如今每日可出青鹽三萬斤，白鹽的出鹽率如今已近八成。」

說到這，六子滿臉崇拜的看着秦凌雲，三萬斤啊！以前的鹽場一天頂了天也就一千來斤，現在足足可是翻了三十倍！

若不是少爺不允許，六子早就已經帶人四處收購鹽場了。

「這麼說若是他們若是敞開收，剩下的白鹽可能撐不到三日活動后的活動結束了吧？」

「是的，少爺，不如咱家限購吧，每人最多只准買100斤，這樣他們就是輪流排隊，也買不了多少。」

秦凌雲看着六子笑道：

「怎麼，你覺得少爺我就這點本事？限購？不用，讓他們敞開買，我自有辦法弄死他們。

他們還以為咱們是在虧本賣鹽，殊不知，我就是定比青鹽還低的價，也有的賺。」

「但是，咱們的鹽可能撐不到活動結束那天。」

「這樣，我教你個法子，保准讓他們大吐血，買了咱家的鹽，我讓他們賣不出去，只能自己吃，你且附耳過來。」

六子將耳朵湊到秦凌雲嘴邊，秦凌雲一陣耳語，六子臉上的表情，先是驚喜然後慢慢的變成了古怪。

最後，一臉怪異的看着秦凌雲。

「怎麼？少爺我這辦法不好？」

「不是，這法子好是好，就是有些太損了，我有些替那些鹽商惋惜，他們碰到少爺，真是倒了大霉了。」

「滾！法子好用就行，損的是他們，又不是我！再說了，他們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這商場如戰場，六子，記住了，對敵人仁慈可就是對自己殘忍。」

六子點頭，欣然接受秦凌雲的教訓，少爺說的沒錯，那幾家先對咱們動手的，少爺要報復，那就怪不了別人了。

二人又商議一陣，六子就快步出府去安排起了秦凌雲交代的事情。

獨自坐在大廳，秦凌雲喃喃自語道：

「本來還想慢慢收拾掉你們，結果你們自己耐不住寂寞，這麼快就蹦躂出來搞事，那就別怪我了。」

第二日，六子一大早又來到秦府彙報。

「少爺，昨日那些人一共購鹽15萬斤，咱家如今只剩二十餘萬斤的庫存。」

「讓你安排的事情，如何了？」

「都安排好了，今日咱們看熱鬧就行了！」

「恩，接下來，咱們就看看那些傢伙如何接招吧。」

秦記鹽鋪，此時距離鹽鋪開門還有一刻鐘時間，門口已經擠滿了前來購鹽的百姓，李富貴正在店鋪門外，大聲的喊話：

「各位鄉親父老！今日開門之前我有則消息要告訴大家。」

眾人一聽，高興的喊道：

「李掌柜，又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等？」

「是啊！李掌柜，是不是你家東家又準備弄些白鹽送與我等？」

「快說吧，李掌柜，說完了我好趕緊買些白鹽回去。昨日向隔壁家借了點白鹽試了試，好傢夥！這味道跟青鹽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李富貴心中暗喜，不過面上卻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嘆息道：

「各位若是喜歡白鹽，最好一次多買些回家！咱家的白鹽恐怕撐不到7日的時間了！」

圍觀的人一聽，這怎麼能行？這萬一沒買到，自家男人或者媳婦還不罵死自己啊！

「這是為何？你們秦記不是說了要舉行七日活動的嗎？」

「就是，怎麼會突然沒鹽了？」

「不是你們東家見這樣賣，虧得太多，捨不得了吧？」

「你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就知道這些商人靠不住，說一套做一套！還虧我前幾日誇他們秦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罵着，吵著。

李富貴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道：罵吧，現在罵得有多狠，待會就會有多愧疚，以後對咱秦記只會更忠誠。

「各位！各位！安靜一下，且聽老朽慢慢道明其中緣由！」

圍觀之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都盯着李富貴，等着他開口。

「各位，不是我秦記虧不起，也不是我秦記言而無信，實在是確實咱秦家沒有多少庫存了。

為了這次活動，我們準備了80萬斤白鹽，足夠慶元府中所有人都能買到。

但是！從前日裏開始，突然來了一批人，少則八百斤，多則數千斤的瘋狂搶購。

兩日時間，就已經買走了將近30萬斤的白鹽，如今我們秦家的庫存，只餘20多萬斤了。

眾位若是不信，我可以打開倉庫給眾位一觀。

咱家老爺可是說了，能賣多久算多久，欠下的，以後咱家鹽夠了，在將這幾天的活動補上。」

原來是這樣，那剛才大家還真是錯怪了秦記了。

人群之中此時突然一人站了出來，說道：

「沒錯，我可以證明李掌柜說的話是真的。

昨日我在店裏就看見有人在收錢的地方說要購買兩千斤，並且運鹽的馬車就停在店外，當時與我一起看到的應該有不少人。」

「對，我也看到了！」

「這麼一說，我好想也看見這兩天秦記門口總是有馬車停放。」

這是，又有一人走出人群朝着李富貴說道：

「李掌柜，那些人是什麼人？你可以拒絕他們的要求，不賣給他們！」

「對啊！你們秦記可以不賣鹽給他們呀！」

「到底是什麼人，這不是想讓秦記做不成生意嗎？哪有成百上千斤買鹽的？太可惡了，明知秦記是虧本賣鹽，還如此明目張膽的買這麼多！」

「對！到底是何人所為？李掌柜，你別賣給他們了！實在是可惡！」

李富貴心中頓時笑開了花，少爺還真厲害，就這一手，就能將對手玩死。只是不知道那幾個帶頭的是不是六子安排的人。

李富貴再次安撫下爭吵的眾人，面露難色說道：

「他們的身份，老朽已經猜到。不說也罷，只是一些生意場上的手段。

咱家打開門來做生意，別人要買，既沒搶，也沒壓價，正大光明的來，咱家沒有道理不賣給他們啊！

所以，眾位，你們若是喜歡這白鹽的話，就趁現在咱家還有鹽，多買一些。過幾日，恐怕就真沒了。

往後咱家可就恢復原價了，這種優惠可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

「李掌柜，你說這是生意場上的手段，莫不是這些人是其他鹽鋪派來的？他們自己做不出白鹽，就想從你這裏進貨。

一來，讓你們虧本，二來，等你們恢復原價，他們再將白鹽高價丟出來賣給我等？是不是如此？」

「老朽可什麼都沒說，這都是你們自己猜測的。

咱家打開門做生意，光明正大，從不靠詆毀別家的手段來突顯自己。」

見李富貴即沒承認，也不否認，人群之中有許多自認為聰明之人，覺得一定是這樣。頓時大叫道：

「一定是這樣的，大家等著把，待到秦家沒有白鹽賣的時候，其他幾家鹽鋪一定會丟出白鹽！」

「這種手段太下作了，可惡啊！」

「這秦家打開門清清白白的賣鹽，又沒招惹他們，難道是見不得秦記的生意好？他們若是有本事可以自己弄出白鹽來賣啊！行如此下作手段，實在是卑鄙無恥！」

「就是，即便秦記沒有白鹽了，我也不會去他們家買，這種手段弄的白鹽，太臟！我怕吃了得病！」

「沒錯！」

「李掌柜，你放心，我們都會支持你們秦記的！絕不到其他鹽鋪買一粒鹽！」

「待到他們賣不出鹽，關門的時候，就沒人會用這下作的手段來對付你們秦記了！」

李富貴老淚縱橫，朝着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謝，謝謝大家對咱們秦記的支持與厚愛！

如今天色不早了，大家還是趕緊入內買鹽吧。」

說完，就揮手讓夥計將店門趕緊打開。

同樣的一幕，在慶元府的幾家秦記鹽鋪同時上演着。

混在人群之中的三家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跑回家中彙報此事。

他們可不敢現在去買鹽，若是讓正在怒頭上的百姓發現，還不得將自己活活打死啊！

方府，正廳。

「嘭！」

方大雷正氣急敗壞的摔著茶杯。

「秦大方！你混賬！我與你這廝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