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答應

成了！

這是所有參與朝會的官員心裏想法，犧牲一個公主，促成此次結盟，有百利而無一害。

只有幾個熟悉秦凌雲的，偷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秦凌雲面色陰沉的站在那裏，死死的盯着王珏。

皇帝的臉色也是頗為難看，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姜尚！

一定是這個狗賊出的主意，他想離間朕與秦凌雲！

雖然秦凌雲站的較遠，不過王珏一眼就能看見他此時的表情。

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這次恐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了。

沉聲向卓魯說道：

「朕何止十三一個女兒，貴國的國主既然想和親，大可從其他尚未出嫁的公主裏面挑選一個。

畢竟朕曾經答應過十三，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轟！

此言一出，群臣亂成了一團。

陛下這是想拒絕？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決定。

十三公主何能例外，況且此刻已經到了兩國生死存亡之際。

皇帝你就是再寵愛十三公主，也不能拿這事開玩笑！

卓魯見到群臣如此激憤，明白這事由不得皇帝拒絕，微微一笑。

其實他去信給完顏建樹只是說拿一個皇帝最愛的女兒和親，並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王凝雪。

畢竟如果這樣做了，皇帝就有理由懷疑他懷有私心。

在兩國大事之上你若是懷有私心的在這其中耍手段，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現在他得到皇帝的回信，和親是底線，那麼操作起來就簡單多了。

「陛下，我國主指明了要十三公主前去和親，若是您不肯答應，那麼此事就此作罷。待外臣回國之後，自會將一切稟明國主。」

這時，有官員不斷出班，勸說王珏，十三公主固然珍貴，乃金枝玉葉，但為了兩國的將來，也只能委屈她了。

況且去到金國是講給金國的皇帝，也說不上什麼委屈，皇帝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秦凌雲見王珏遲遲不開口，知道對方心裏是要犧牲凝雪了，只是抹不開面子，等著更多的官員規勸。

一咬牙，站出隊伍大聲說道：

「若是兩國的安慰要繫於一個女子身上，那還要軍隊做什麼？要你們這群官員做什麼？

乾脆什麼事都不要做，但凡有戰爭，就將我國的女子送過去和親就行了。

你們這群飽讀詩書的酒囊飯袋，整日裏引經據典，可曾想過那些和親女子的遭遇？公主孤身嫁往金國，她受到的會是什麼待遇？

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會說，為了大局，為了國家，一個女子算的了什麼？

但若是將這些人換成你們的母親呢？你們還願意嗎？

整日裏滿口的仁義道德，我呸！狗屁！」

說道這裏，大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秦凌雲頓了頓，朝皇帝說道：

「陛下，微臣不信金國敢為了一個和親而放棄結盟，細數古往今來和親政策屁用都沒有，只是白白犧牲了我漢家女子。

遠的不說，前唐貞觀用文成公主與吐蕃和親，到最後怎麼樣了？唐朝的滅亡可以說最大的原因就是吐蕃！

如今您若是為了這次結盟而將十三公主送去和親，只能是白白的失去一個女兒。」

那群被罵傻的官員本來還想反駁幾句，可聽到秦凌雲拿唐朝出來說事之後，就不太好出聲了。

因為這廝雖然可惡，但說的也是事實。

文成公主被送去吐蕃，一同送去的還有大量的工匠與唐朝先進的知識。

為吐蕃日後的發展起到了奠基的作用，可以說吐蕃的崛起，就是從這次和親開始的。

卓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凌雲，像看小丑表演一樣，待到對方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宦官之後說道：

「陛下，這是我國傳來的密信，您可以看看，裏面說到的底線就是和親，絕非是外臣故意胡編亂造出來的。」

王珏接過密信，見上面寫的確實如卓魯所言，並且還附有大印，絕不是弄虛作假出來的。

不過，這上面只是說和親，並沒有指名道姓說必須是十三公主。

額頭青筋隱現，沉聲問道：

「你這信上哪裏有指明必須是十三公主出嫁？莫非你是受人蠱惑，想誆騙於朕嗎？」

說完，還瞥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姜尚，這老頭正閉着眼站在那一言不發。

卓魯並沒有被皇帝的語氣嚇到，而是淡淡的回道：

「外臣自然是另有密信說明此事，不過其中還牽扯到了我國的機密，恕我不能拿出來給陛下過目。

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去信詢問我國國主。」

卓魯表面雲淡風輕，其實內心裏也是再賭，賭王珏不會給金國皇帝去信詢問此事。

即便當真去信詢問，以國主的睿智，定能明白這十三公主對於王珏的重要新，絕對能配合他將此事坐實。

王珏確實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去信找完顏建樹，但心中還是百般不舍，王凝雪本就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再加上秦凌雲的重要性。

若是換了之前，秦凌雲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但這次的結盟計劃是秦凌雲一手策劃的。

此子有勇有謀，雖然年輕，但將來絕對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他都能勝任，若是因為此事而使他們君臣離心，那損失可就有點大了。

可如今若不答應，這盟估計都結不成了。

頭疼啊！

秦凌雲不再開口，要說的都說了，若是皇帝當真為了結盟之事打算犧牲王凝雪，那他就得另做打算了。

都怪自己太囂張了，與王凝雪的來往根本沒有遮掩，被姜尚抓住了關鍵點攻擊。

如此一來，自己跟皇帝的關係就不那麼美好了。

看樣子，這事一定下來，他們就會迫不及待的對我出手，來試探皇帝對我的態度。

姜尚作為宰相，一直沒有開口，此時見皇帝猶豫，義不容辭的站出來，大義凜然的說道：

「陛下，縱觀我漢人千年基業，成大事者皆不拘小節，如今蒙國來勢洶洶，覆潮之下焉有完卵，我朝與金國好不容易有結盟的機會，怎能為了捨不得公主而放棄？

秦御史剛才說的前唐和親政策固然有理，但唐朝畢竟是前朝，不是如今的我朝，金國與吐蕃也不能相提並論。

臣懇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答應金國和親！」

說完，就往地上拜伏而去。

群臣見狀，立馬跟着姜尚一起跪地拜伏，齊聲喊道：

「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答應金國和親！」

此時站着的只有秦凌雲、元烈陽、封安歌和寥寥數人。

元烈陽沒有加入進去，那是因為他看出了這是姜尚在逼宮，若是皇帝不答應和親，那麼將會使所有官員離心離德。身為皇帝心腹，他自然不能加入進去。

封安歌跪不跪其實無所謂，只是他知道秦凌雲與王凝雪的關係，自然不能跟師傅作對。

御座之上的王珏，面無表情的凝視着姜尚，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

緩緩開口說道：

「眾卿起來吧，此事朕允了。禮部負責拿出章程，一定要讓朕的十三風風光光的出嫁！

退朝！」

秦凌雲看着皇帝離去的背影，然後目光在卓魯和姜尚的身影上掃過。

轉身快步朝宮外走去！

既然事情已定，那麼他也要重新制定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