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地頭蛇
立馬就有小二前來，帶着兩人找到了一個乾淨的桌子，等兩人坐下不久，就有人端上一壺熱酒，幾個小菜上來了。
喝酒這種事情，以錢鄲的身份而言，不過是尋常之事而已，所以他的興緻其實不高，但是對於歷河來說，就是一件極為享受的事情。
只見他先是拿出兩個杯子，然後給杯子滿上，然後端上自己的杯子，細細的喝上一口，然後閉着眼睛慢慢的回味。
那陶醉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喝什麼瓊漿玉液呢！
錢鄲在四處觀察，他看着附近喝酒的人不少，但是這些人普遍都不高，，所以他也分辨不出來哪些是新羅人，哪些是扶桑人。
「我們都到小酒館了，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錢鄲看了半天，一無所獲，於是忍不住催促起來。
歷河看了一下，然後說道：「先吃菜，邊吃邊聊，不然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錢鄲一想也是，別人來酒館就是閑聊或者喝酒，就他一個人一直盯着別人看，確實太顯眼了，再加上一路走來也是餓了，於是開始吃起菜來。
兩個人喝着酒吃着菜，歷河突然說道：「其實大人想分辨出哪些是新羅人，哪些是扶桑人很簡單，看牙齒就行！」
「看牙齒就行？」錢鄲想過很多種法子，卻沒想到最後歷河提出的，竟然是這樣一種法子。
歷河指著斜對面那一桌說道：「大人請看，那一桌的說話的人，牙齒是不是都是黑色的。」
有了指向性的目標，錢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事情的真相，那一桌人真的如同歷河所說的那樣，每個人的牙齒都是黑色。
「這是為何？」
歷河喝了一杯酒笑着說道：「那是因為扶桑人以黑齒為美，所以只要是有條件的，都會把自己的牙齒塗黑，以此來顯示自己的美！」
這？？？
扶桑人的消息在大秦傳播的並不廣泛，所以錢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傳聞，他也沒想過，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奇葩的人種，竟然覺得把牙齒塗黑就會變美。
想一想這樣的習俗如果傳播到大秦境內，一上街的時候，滿街人都是黑色的牙齒，錢鄲就直接渾身打起了冷顫，太可怕了……
趕緊把自己的想法丟棄掉，現在有了目標就好說了，但是錢鄲豎着耳朵偷聽了一番之後才發現，這些扶桑人有着自己的語言，他們說的話錢鄲聽不懂！
這就很尷尬了，出來打聽情報，但是連對方的語言都聽不懂，這情報還怎麼打聽？
不過這都是小事，因為自己雖然不懂但是旁邊有懂行的人就行，於是錢鄲對着歷河說道：「你知道這些扶桑人在說什麼嗎？」
見到大人發令，歷河自然不敢拒絕，他開始認真的偷聽起來，只是不一會兒他的面色就變的有些怪。
錢鄲還指望着歷河打聽出消息來呢，所以歷河變化都在他眼中浮現，看到歷河面色古怪，他趕緊問道：「你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古怪，可是聽到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歷河看了一下錢鄲，斟酌了一番然後說道：「大人，他們在談論港口的妓-女，哪家口味最好！」
錢鄲雖然知道，正常情況下，是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場合談論大事的，但是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談論這些東西，而且看他們興緻勃勃的樣子，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
錢鄲對於扶桑國人的感觸就更低了，這些人根本就沒受過教化，就是一群野蠻人而已……
錢鄲對於今晚能打探到消息的想法，已經消失了，但是都坐到這裏來了，所幸就吃完飯再走。
於是兩人開始認真的吃飯，不得不說起碼這家小酒館的飯菜還算可以，比起之前那家就好的多了。
吃過飯，兩人來到前台結賬，掌柜的微笑的說道：「誠惠五十個銅子。」
歷河沒有多言，顯然是對這樣的價格很熟悉，他從袖中掏出銅子然後問道：「我用大秦的銅子付錢可以減半的吧？」
雖然各國都有自己的貨幣，但是大秦的貨幣因為其含銅量很高，製作工藝精巧等因素，一直都是周邊各國的硬通貨。
所以現在雖然還沒有稅率這種說法，但是不論是民間還是地方都默認大秦的貨幣，是其他貨幣價值的兩到三倍，所以歷河的減半的說法，其實還是掌柜的佔了便宜。
果然掌柜的笑臉盈盈的說道：「諸位客官說笑了，使用大秦的銅子，自然是可以減半的，這是大家都默認的規矩。」
歷河數出二十五個銅子，遞給掌柜的，就算是付過飯錢了，錢鄲在一旁看着好玩，他不知道原來和外國人打交道竟然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
就在他們將要走之時，掌柜的突然問道：「兩位客官可是大秦來的人？」
面對掌柜的提問，歷河是不準備作答的，但是錢鄲很感興趣的「嗯」了一聲道：「是的，我們是從大秦來的，但是掌柜的是怎麼發現的？」
掌柜的繼續微笑着說道：「兩位的身高差距與一般人不一樣，而且我觀察兩位一個晚上了，兩位的行為與普通來喝酒的人就不一樣！」
錢鄲心裏瞭然，作為掌柜的，他每天見過的人多了，時間一久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人是來做什麼的，而他們今天的表現太明顯了，所以被掌柜的發現也不出奇。
掌柜的接着說道：「兩位到這裏來不是單純來喝酒的，那必然是來打探消息的，不如和我講講，也許我會有一些辦法。」
錢鄲看了一下歷河，歷河直接皺起了眉頭，他之前都是在這種地方喝酒而已，對這些地方的秘密知道的不多，所以不能提供更多的消息。
從今晚的情形來看，如果接下來都是按照這個劇本上演，那麼錢鄲到最後顯然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所以這個時候如果有地頭蛇幫忙，那倒是會輕鬆的多。
但是這樣的事，為什麼之前，歷河都沒有提出來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