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拜師

雲外天,密集的卐字和符篆仍在規律的浮動,表面散發着柔和的白光。

那塊天道石碎片靜靜的浮在空中,缺口處有絲絲黑氣遊走,像是奸詐的毒蛇。須菩提看着這天道石碎塊額頭緊皺,隨後輕輕嘆了口氣,自語道:「佛道本是同源,可這天道之外又是如何呢?老君雖已突破天道,但只是表像罷了,如若不然這天道石又怎會被我所獲呢?」須菩提嘆了一口氣,又看着天道石碎塊說道:「這天道石形如磁石,若相離,終不能和,亦相近,則互斥。唯有在這雲外天才互不影響,只是它為不排斥我呢?難道是因為我佛道同修?」。

言畢,須菩提離開了雲外天,但那天道石上的黑氣卻聚集起來,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突然,那聚集的黑氣猛的朝天道石表面的一點星光攻去,直至那點星光暗淡到消散不見,其他星光也迅速像黑氣靠近並將黑氣分割開來,分散的黑氣又恢復了原狀,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周圍的卐字和符篆忽然亮了一下,緊接着絲絲白光從卐字和符篆上分離下來注入天道石內,霎時,天道石表面的星光更盛了幾分。

清心閣內,須菩提正在打坐,站在門外的青楓子皺着眉,想敲門但是又有點猶豫。忽然,須菩提停止了打坐,朝門說道:「進來吧」。

站在門口的青楓子先是一驚,隨即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拱手道:「師父」。須菩提罷了罷手說道:「說吧,什麼事」,青楓子突然就跪了下去,朝須菩提說道:「求師父收九頭蟲為徒吧」。說完朝須菩提重重的拜了下去,沒有起來,像是在等須菩提表態。

須菩提沒有任何錶情,而是輕輕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你入我師門多少年了?」,青楓子依舊沒有起來,回答道:「至今已有八百七十五年零七個月」。須菩提看着茶水入了神,隨即又回過神來輕輕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眼就過去了八百年」。

須菩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窗外說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妖,上古羽蟲血脈,自出生起便會被其他妖族追殺,所以每一隻倖存的羽蟲血脈都格外強大。不過化形數年便已經達到了練氣境後期,此等天賦,恐怕絕無僅有。」青楓子跪在地上沒有說話,須菩提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又接着說:「若放任他不管,不出百年他必成大妖危害世間」。

青楓子一愣,猛的抬頭看着須菩提說道:「師父,可我也是妖啊,您連我都能教,一定可以教好九頭蟲的,那樣他就不會危害世間了」。須菩提看着青楓子那乞求的眼神,又嘆了口氣說道:「他和你不一樣」。青楓子跪着向前移了一點,着急著說:「哪裏不一樣?卦象表明您和他有一段師徒緣分,天道所為,有何不可!」,說完青楓子直直的看着須菩提,等他回應。

須菩提喃喃的笑了,像是在和自己說一般:「哈哈,天道,何為天道,天道何為?」,青楓子疑惑的看着師父,似乎今天的師父和他拜了幾百年的師父有些不一樣。須菩提又嘆了一口氣,今天他嘆的氣加起來比這幾百年嘆的都多了。

終於,須菩提像是妥協了般的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看向窗外,緩緩的說:「我答應收他為徒,但願不願意就是他的事了」。青楓子喜出望外,連忙向須菩提磕了三個頭說道:「我先替七師弟謝您了」。須菩提沒有回頭,輕輕青楓子說道:「九頭蟲的事就教給你了,他願意拜我為師時你再來稟告為師吧,為師現在還有其他事要做,你先回去吧」,青楓子連忙站起來朝須菩提拱手說道:「是,師父」。

出了青心閣,青楓子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自語的說道:「我該怎麼和他說呢,還是先幫他療傷吧」。於是歡快的朝着藥房走去。

青心閣內,須菩提看着離去的青楓子,搖著頭苦笑了一聲說道:「天道所為?」,隨後便消散不見。

三時三重天,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太上老君打坐數日了,緊皺的眉頭像是從來沒有伸展過,碩大的天道石靜靜的懸浮的他前面,表面星光流轉,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天道石有一個小缺口,缺口上一絲黑氣正在左逃右躥躲避星光的攻擊,最終黑氣寡不敵眾被星光吞噬不見。

老君停止了打坐,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看着眼前的缺口,只見缺口表面雖沒有了黑氣纏繞,但依舊黯淡無光,也沒有星光覆蓋,老君嘆了口氣,苦笑着自語道:「自作孽不可活」。說完便將碩大的天道石收入掌心,朝房間外高聲叫到:「去告知玉帝,我要見他」。門外的白骨真人朝門內拱手說道:「是,師父」。說完便快速離開太極宮向九重天方向離去。

斜月三星洞,藥房內。九頭蟲已經睡了三天了,晴川靜靜的坐在九頭蟲身旁,手中拿着一本葯書在看,時不時看看熬著的中藥。

過了一會,晴川將熬好的藥膏抹在紗布上,又轉過身去拆九頭蟲身上的舊紗布,正拆著九頭蟲醒了。

九頭蟲看了看晴川手中的紗布,沙啞著說:「謝謝」。

隨後又問了句:「我娘的屍體呢?」

晴川一愣,然後如實說道:「青楓子師叔已經命我用避塵珠將那老人的屍體保存好了,現在正放在旁邊的客房裏,說等你醒了交給你處置。」

九頭蟲也是微微一愣,朝晴川說了聲:「謝謝了,我現在想看看她」。

青楓子指了指桌上的藥膏說:「先等我幫你上完葯再說」,說完轉身去拿紗布,又補沖了句:「你傷的很重,雖然你恢復的很快,但輕舉妄動的話可能會導致傷勢加重」。九頭蟲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很多傷口都開始癒合了,但輕輕一動還是很痛,顯然是受到了內傷。

九頭蟲尷尬的笑了笑說:「那就麻煩你了」。然後晴川便給九頭蟲重新上好了葯。

隨後便將九頭蟲帶到隔壁房間,老人在一張冰涼的石床上靜靜的躺着,身體表面散發着一層光芒,晴川解釋說道:「那是避塵珠,平時都是用來保存藥草。」你自己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便退了出去。

房間內就只剩下他和老人九頭蟲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蹲在床旁,看着老人的臉輕聲說道:「娘,我一定給您報仇。」他緊緊的捏著拳頭,手背上的傷口再次崩開,鮮血橫流。

九頭蟲走出房間,輕輕將房門關上。對晴川說:「我想將我娘帶回原來的村裏埋葬,想借避塵珠用幾日,等我葬完我娘便還回來。」

晴川連忙罷手說道:「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問青楓子師叔了,觀里的是幾乎都是由他做主」

「那.....」

「可以借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九頭蟲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這句話,他兩一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襲青色布衣的青楓子便走到了眼前。

晴川連忙拱手朝青楓子行禮道:「參見師叔」。

九頭蟲見狀也抱拳行禮道:「你就是青楓子?」

青楓子笑笑到:「正是」

九頭蟲連忙拱手道:「求你借我避塵珠一用,用完我一定送回來」。

青楓子看着九頭蟲笑了笑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借避塵珠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九頭蟲抬頭問:「什麼條件」。

青楓子拿出一把扇子扇了扇說道:「你要拜我的師父須菩提為師」。晴川一臉吃驚的模樣,心中暗想:那我豈不是又要多一為師叔?

九頭蟲也是大為一驚,下意識的問:「為什麼」。

青楓子也是一愣,心中暗想:總不能說是我求師父收你為徒弟吧,不行不行。於是眼睛一轉說道:「師父看你很有資質,你雖為妖,且心向善,若叫調教,必成大才」

九頭蟲愣了愣,隨後說道:「只要你願意將避塵珠借我,我就願意,但是我要先將我娘安葬后才拜師」。

青楓子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送你去安葬你娘,你覺得怎樣?」

九頭蟲拱手說道:「那就多謝了」。

不久便帶着九頭蟲和老人的屍體在九頭蟲的指引下飛到了海邊的小破屋,九頭蟲正在收拾老人的遺物。青楓子在門外等候,看着忙碌的九頭蟲,竟有些失神,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九頭蟲將老人埋在離小破屋不遠的山上,立了塊石碑,上面寫道:「九頭蟲娘親之墓」,隨後磕了幾個響頭,將老人的遺物在墳前燒完,雖說是遺物,但也只有幾件破爛的被子罷了。

回去的路上,九頭蟲問青楓子:「須菩提為什麼要收我為徒?」。

青楓子笑了笑,說道:「你相信緣分嗎?」

九頭蟲一愣,想到了自己和娘,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已勝似親人,便回道:「信啊」

青楓子拍了拍九頭蟲肩膀說:「那就對了,就是緣分」

看着身邊逝去的雲彩,九頭蟲沒有在說話。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報仇,但邱丹詔等人確實不簡單,現在的他不一定打得過邱丹詔,而邱丹詔大背後還有什麼勢力還是未可知,九頭蟲嘆口氣,嘆的是報仇的願望還難以實現。

他看了看青楓子,心中想:真的要拜須菩提為師嗎?但一想到大仇未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心中便下定了決心。

回到斜月三星洞后已經是傍晚,青楓子簡單的將九頭蟲安置好房間后便向清心閣走去。

清心閣,須菩提翻閱著古籍,青楓子看窗內有燭光透出,便輕輕敲了敲門叫道:「師父」。

須菩提合上書,輕聲道:「進來吧」

青楓子進門拱手說道:「師父,九頭蟲已經決定拜您為師了,什麼時候就行拜師呢?」

須菩提笑了笑說:「又不是你拜師,急什麼」。

青楓子臉一紅隨後說道:「我只是問問,方便做準備」。還沒等須菩提說話,青楓子就看着須菩提說到:「要不就明天吧,師父你覺得怎麼樣?」。

須菩提笑道:「那就明天吧,省的你着急」。

青楓子連忙笑道:「謝師父,我這就去做準備」。

須菩提揮手到:「去吧」。青楓子隨即離去。一夜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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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首鳳羽閻羅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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