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雲錚9

要好的朋友過生日,白允旗都會讓俞晶晶幫自己準備禮物。

結婚是大事,比過生日還重要，禮物更不能隨便。

教習堂學員,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進化顆粒了。

前兩個星期從南師傅那裏聽到消息，白允旗就在琢磨這事，等俞晶晶拿了交易酬勞才說。

「可以嗎？」白允旗拉住俞晶晶,「師傅對我很好,教我很多東西。」

「你準備怎麼送？今天就給，還是包裝一下，婚禮現場送上去？」

白允旗很喜歡這位教導師,平時老提起,既然得了他照顧,俞晶晶當然不會吝嗇。

白允旗想了想，「包裝漂亮點,比較好吧？」

「我會幫你準備。」俞晶晶點頭,「你問好時間，到時送你過去。」

「好。」

婚禮當然要去現場,就和參加同學生日會一樣。

可是這個消息他還是從南師傅那裏聽到的，師傅根本沒在教習堂提,就連他問起也只是淡淡點頭，不是很想說這件事的樣子。

白允旗猜是自己年紀小，不夠資格參加婚禮,所以才被忽視了。

下周婚禮,他本來準備今天把禮物送出去,俞晶晶的幾句話，又讓他改了想法。

婚禮這樣的熱鬧場合，肯定人越多越好，帶着禮物去，師傅會高興的！

結婚的消息，除了南師傅和雲雙城以外，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自內戰結束后，這還是雙方頭面人物第一次面對面交流。

雖然已經走到了聯姻這一步，但大家各有警惕，自然處處小心。

婚禮規模不是很大，兩方親朋加起來控制在百人左右，事情結束后才會向外界召告，一切以安全為上。

說是婚禮，倒不如說是向對方展現誠意，簽訂和平條約的現場。

雲雙城本以為事情瞞得很好，結果白允旗吃着飯就開口打聽婚禮現場位置，倒把他驚了一跳。

「誰告訴你的？」雲雙城舉手指到嘴邊比了一下，輕聲問。

「南師傅。」白允旗左右看看，「我沒跟別人說。」

「不能說，這事完了才能對外放消息。」

倒不是不信任教習堂內部學員，就是怕有像白允旗這樣愛湊熱鬧的不請自來，沒法控制人數。

第一次會面這樣的敏感階段，任何一方多添人手都會引發不好猜測。

而且這熱鬧也沒什麼好湊的，也不算是什麼喜事，利益聯合罷了。

這些彎彎繞繞，跟個孩子也說不清。

他只知道教導自己的師傅要結婚了，想去現場參加婚禮，再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

有這份心是好的，雲雙城也不忍打擊。

兩邊留了幾個名額，只要不超過五人就行，雲雙城抵不過白允旗纏功，就把時間地點說了。

市中心訂的酒店，包下了九層大廳，下周六的日子。

「記得我手機號吧？到了給我電話，我帶你進去。」

「嗯。」白允旗心滿意足點頭。

雲錚不是教導師，其實用不着每周過來。

為了給白允旗教授功課，每周不拉地呆足兩天，只帶他一個，足見喜愛。

這孩子過去，說不定能緩解一下雲錚赴刑場獻身的壓抑心情，雲雙城覺得自己這事辦得還挺漂亮。

消息又瞞了一周，參加婚禮那些人提前請了第二天的事假，內部學員才知道雲錚好日子到了。

訂婚就算了，這回是真要結，大家情緒都不高，都替雲錚憋屈。

去赴宴的那些人走時，也沒什麼好表情，白襯衣黑西服，齊整整坐進車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參加葬禮。

到了現場，雲錚出來迎客，倒是很從容淡定。

只是大家都覺得他受了委屈，跟莫家人桌對桌坐着，臉都陰得厲害。

雲家現在是屍族老大，要擺臉色，莫家就得受着，可見氣氛壓抑。

說是婚禮簡辦，場面卻極盡奢華，屍族最不缺的就是錢。

莫家找來專業團隊包辦，做的森林主題，炫彩燈光下煙塵瀰漫，光束從林間穿過，仿若清晨。

女性總會為這樣的浪漫場景所吸引，兩方到場的十數位女性親友，很快聊得熱絡起來，緩解了僵硬氣氛。

雲雙城坐的這邊都是教習堂學員，個個目光追隨着雲錚，比他身邊幾個保鏢還用心。

看着時間差不多，雲雙城起身去了外面。

有白允旗在的地方，氣氛就會活躍很多，也不知到了沒有。

教習堂內不許用手機，雲雙城今天才帶出來的，取出一看機都忘了開，趕緊按亮。

怕沒接到電話找不到地方，想坐電梯下去等，才到門邊，就看到雲雙城穿着一身筆挺小西服，抹著油頭走出來。

白允旗面上還帶着稚氣，這樣做成熟裝扮，讓看習慣了他穿練習服的雲雙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好嗎？」白允旗站到雲雙城面前，緊張地扯扯衣領。

「挺好。」

七八歲的年紀，白允旗五官已是吸引能女孩目光的那種耀眼了。

好看的人，穿破爛也帥氣。

打量兩眼，看他兩手空空，正要打趣問問準備好的禮物藏哪兒，俞晶晶就從電梯里走出來了。

看到她，雲雙城心咯噔一跳。

他怎麼把這個忘了。

白允旗過來，可不會是一個人。

進了大廳，俞晶晶明白了。

難怪雲雙城表情那麼怪，難怪白允旗一直只師傅師傅地喊，從不加前綴。

原來是雲錚，是他在教導白允旗。

人都來了，不可能送出去，雲雙城只能加了個臨時名額，帶俞晶晶回了位置。

把包裝好的禮物給了白允旗，又跟雲雙城確認了一下上台時機，婚禮就開始了。

婚禮沒要主持人，只雙方族中長輩在台上露個臉，新人交換戒指舉杯共慶就算結束。

送戒指上台時，也有禮物環節，主要是莫家人上去唱單子喊陪嫁，雲家再回贈新娘一點禮物就完了。

這個陪嫁，實際就是內戰賠償，變個好聽的名頭交出來而已。

報的時候雲家人都在笑，莫家灰頭土臉，還得強撐表情。

好不容易這一環節結束，只等著舉杯祝願就能把這尷尬送走，雲家卻額外加了一份禮，讓個孩子給送上台了。

接過白允旗禮物時，雲錚波瀾不驚的面容，透出一絲意外。

摸摸他的頭，「你怎麼來了？」

「新婚快樂。」

白允旗笑眯眯送上祝福，又向新娘行了一禮。

莫桑表情很有點難看，盯着白允旗半響，才勉強擠了個笑。

雲錚留在上京，婚房也買在這邊，為的就是這個孩子。

訂婚後，為維繫關係，莫桑主動來過好幾回。

不僅是莫家在催，她自己也有這個想法。

結婚渺茫無期，誰知道事情有什麼變動，若是能抓住雲錚的心，生個孩子下來，地位就穩了。

可是雲錚碰都不碰她，也沒聽說有別的女人。

經過多方打聽，莫桑才知道南師傅曾給自己透過的消息不準。

雲錚並沒有打算讓擁有自己骨血的孩子獲取第一順位繼承權，他看好了教習堂前兩年新收的一個孩子，已經悉心教導了近一年時間。

若不是對這孩子抱有期望，雲錚怎麼可能花費這麼多精力去做這件事。

就算擁有雲錚未婚妻身份，教習堂也不是隨便能進的。

莫桑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其他信息卻是一點都找不出來。

幾次憋不住想質問，卻又找不到任何立場。

現在可不是以前了，莫家得低着頭做人，不捧著討好著，雲錚煩了她事情有了變動，莫桑可承擔不起這後果。

今天見到這孩子，莫桑才知道雲錚為什麼這麼看重。

年紀雖小，體內蘊藏的精神力卻很是充盈，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能達到的程度。

體魄看起來也不錯，身姿挺拔目光明亮，一看就是精心養育起來的。

雲錚的決定，可不是莫桑能左右的。

既然選了這棵好苗子，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不會再換了。

莫桑心裏酸溜溜地，等這孩子下去了，才勉強找回來一點笑容。

有人捧著托盤上台，莫桑取了一杯紅酒，等著雲錚取另一杯。

遞到他面前，卻遲遲未動，莫桑偏頭去瞧。

光影迷離間，雲錚面容越顯俊朗，這幾年雖一直養病，卻並未折損半分魅力，眉眼多的幾分沉穩，反更添加韻味。

以前莫桑欣賞不來這一款，總覺得外面的男人比雲錚強。

經歷了許多之後再看，終於能明白那些圍繞在雲錚身邊的女人，對他痴迷是有些道理的。

雲錚還怔著沒動，托著酒盤的人輕聲提醒，他卻恍然未聞。

莫桑順着目光看去，手中酒杯微顫，差點沒潑出去。

剛剛下台的那個男孩，正膩在一個女人懷裏。

那女人取了糕點塞到男孩手裏，看他托着手小心吃怕落渣，笑着取了餐布墊在下面。

這親昵模樣，一看就是母子。

雲錚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一直沒鬆開。

這熟悉的臉，燒成灰莫桑都認識。

握緊酒杯，她顫聲問，「剛才送東西的那個孩子，他姓什麼？」

雲錚垂眼，取了酒杯向上舉了舉。

莫桑機械抬手，兩人動作引來台下陣陣喧嘩。

所有人都舉起杯子，遙遙祝福，氣氛升至頂點。

莫桑咬咬牙，仰頭將酒水灌進嘴裏。

看雲錚扔了杯子下台，莫桑抱着累贅裙擺快步跟上，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追問。

「你說！那個孩子……」

「白允旗。」

雲錚拂開她，「你應該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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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雲錚番外結束，接下來是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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