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儲番外 武館·上

皇儲番外 武館·上

方玉竹和譚闕語是在被無賴的小乞丐欺負的時候遇見林傲雪和雲煙的,那時候,小乞丐們將她們姐妹兩個團團圍住,為了一碗米粥,對方玉竹二人拳打腳踢。

方玉竹將年僅三歲的妹妹譚闕語護在懷裏,任由那些拳腳落在她身上,唯恐他們傷到她懷裏的妹妹。

直到一聲威嚴的斷喝有如神明降世的聲音,炸響在她耳畔,將所有的災厄全部驅散,那些欺負人的小乞丐如同受了驚嚇的野狗,夾着尾巴要逃,卻被一眾身強力壯的衛兵像抓雞崽兒似的全部扣押。

「把他們帶下去,全部關進牢裏,還敢再鬧,就給他們用刑!」

方玉竹可以對天發誓,這是她有生以來那麼多年,聽到的最令人感動,有魄力且極具氣概的一句話了。

她艱難地抬了抬頭,便見一女子快步走來,此人身上的衣服並不華貴,也沒有着官服,但方玉竹知道,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斷是調不動玉江城的兵馬的。

這個女人走到她和妹妹面前,告訴她們不用怕。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人,但在這一刻,她的心除了一絲迷茫和膽怯之外,更多的卻是安定。

女人來到方玉竹面前,讓手下的衛兵新打了兩萬米粥,讓兩個孩子喝了,因為譚闕語說漏了嘴,喚了方玉竹一聲「姐姐」,將她們的身份暴露了,那好心善良的女人有些驚訝,隨後就笑起來,還提議給方玉竹二人找個好人家。

方玉竹眼睛一紅,原以為自己和妹妹兩個身份暴露了,要被轉手賣了,豈料那女人竟因着自己和妹妹哭哭啼啼而失了方寸,便見另外一個漂亮得不似凡人,有如墜凡謫仙的女人款款而來,替其解了圍。

那女人說是要將方玉竹和妹妹送出去給那些無後之人做義女,如此一來她們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方玉竹一邊愧疚於自己小人之心,一邊又感念於林傲雪和雲煙大恩,她心覺無以為報,若是被送走了,以後要想找到恩人,恐怕不易,如此,不若跟在恩人身邊以效犬馬之勞。

思及此,方玉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叩首,請求林傲雪收下她做婢女,她雖然年紀小,但什麼事情都能做,端茶送水洗衣做飯,只要林傲雪不嫌她笨手笨腳,她什麼都可以學。

林傲雪很是驚訝,她又問了方玉竹,是否連帶着妹妹以後也跟她一起為奴為婢。

方玉竹狠了心,認為林傲雪二人對她們姐妹恩重如山,在林傲雪手下做事,總比流落街頭,食不果腹,受人欺凌要好上太多。

林傲雪沉默了好一會兒,終還是允了方玉竹的請求,她讓跟隨而來的女侍領着方玉竹姐妹二人去她主的地方梳洗一番。

方玉竹心生膽怯,又開始患得患失,唯恐自己此時所經歷的只是一場夢。

雲煙湊過來寬慰了她兩句,讓她徹底放下心來。

方玉竹當真覺得,林傲雪和雲煙都太好了,不僅人長得好看,心地也善良,除了一腔熱忱和忠心,她無以為報。

婢女帶着方玉竹和妹妹譚闕語去了一處宅院,院子很大,院內院外到處都是侍衛,院裏還有管事。

方玉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院子,她用力抓緊了妹妹的小手,心裏惶惶惑惑,唯恐自己和妹妹稍有不慎犯了錯事。

這樣的院落在玉江城內想來也是少有,姐妹兩人被領去浴房,兩個婢女上來三兩下解了她們身上的衣裳,然後用溫熱的水替她們擦洗身子,將一身泥垢污漬全部清理下來。

因為姐妹兩個在外乞討為生,三五個月沒機會洗澡,上一次蹚水還是因為洪災,她抱着妹妹穿過及腰的洪流,身上沾滿了泥漿。

這澡一洗就是一個時辰,直到姐妹倆洗得乾乾淨淨,身上一點味道也沒有了,婢女們才耐心地找來布衣裳給她們穿上。

小語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疑惑驚惶,待穿上新衣,她小臉兒上見了笑,自她有記憶起,就沒有穿過新衣,她既好奇,又欣喜。

方玉竹見小語如此,內心酸澀難言,是她沒出息,才會讓小語跟着她一起受苦。

她心裏暗下決心,林傲雪願意收留她們,她就要在這府上好好乾活,認真做事。

不僅要回報林傲雪和雲煙二人的恩情,也要爭取儘快獨當一面,學點技藝,像什麼刺繡女紅,可以像娘親那樣將做好的女紅拿去賣了掙錢給小語買新衣服。

在新環境的工作還沒開始,方玉竹已經開始盤算以後該怎麼生活,她年紀畢竟還小,見識也不多,能想到的東西非常有限。

在她的印象里,最賺錢的就是村口那家賣肉的屠夫,每天都能賺好幾塊小碎銀子。

小院內的婢女給方玉竹和譚闕語安排了住的地方,是一間不大的廂房,其他下人也都是住在這樣的屋子裏。

方玉竹對於自己和妹妹兩個身份低賤的棄兒能得到如此公正的待遇十分感激。

譚闕語擔驚受怕了一整天,洗完澡回到廂房,她就腦袋一搖一晃有了困意。

方玉竹知道妹妹還小,反正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就讓譚闕語去床上睡一會兒,這麼柔軟的床鋪,好多年都沒見着了,一定能睡得很舒服。

將譚闕語安撫好了,哄著睡着,方玉竹就從屋裏出來央著院內的婢女給她安排些事情。

兩個小姑娘初來乍到,哪裏有那麼多事情給她們做,但方玉竹和譚闕語兩個是女帝親自救下來的兩個孩子,婢女們就算明知她們兩個以後也是府中的下人,但還是不敢怠慢。

方玉竹有所求,婢女們思量一番,便決定先教方玉竹一些禮儀,見了女帝和皇后應該如何行禮,如何措辭才能顯得更加恭敬,方玉竹一一聽了,學得十分認真。

晚間,林傲雪和雲煙回來,傳了熱水,方玉竹便主動請纓,抱着一盆比她那小身板兒輕不了太多的大水盆來到林傲雪和雲煙的房外,道了一聲:

「大人,奴婢將您要的熱水打來了。」

林傲雪和雲煙聞聲驚訝極了,雲煙過來打開房門,將方玉竹讓進屋裏,林傲雪便問起了兩姐妹的名字和身世。

方玉竹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全部據實以答,包括自己和譚闕語並非親生姐妹,自己是被譚闕語父親戰友的女兒,後來父親戰死之後,就被譚闕語的父親收養這些事情。

林傲雪先是感到驚訝,後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哀傷,她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的身世如此凄苦,便在遣退方玉竹之後,和雲煙商議,打算觀察一下兩個小女孩兒的情況,若是合適,就將她們收為義女。

數日之後,林傲雪平定了玉江城的洪災,並且將修築水渠工事等一眾要務都安排給手下的兵將,不日便要啟程回京。

臨行之前,她將方玉竹和譚闕語兩個小姑娘叫到身邊,將她有意收兩個孩子為義女的打算告訴了方玉竹。

畢竟譚闕語年紀尚小,還不能自己做決定,所以林傲雪和雲煙將目光落在方玉竹身上,等待方玉竹給出一個回答。

因為收養需要過繼,所以方玉竹几經考量,請求林傲雪二人收養小語,而她自己則願為奴為婢,一輩子侍奉林傲雪。

已故的父母之恩總要有人去報,小語能過上好日子,從此不再挨餓受凍,對方玉竹而言,就是最好的結果。

但林傲雪卻又告訴她說,如果她為婢而小語卻做了林傲雪的女兒,那麼她和小語將再也不會有機會見面,她們將斷了所有聯繫,如此為代價,問她是否願意。

方玉竹沉默了很久,心中滴血,嚎啕大哭,最終還是忍痛下了決定,她要給小語最好的,哪怕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小語,只要小語能過得好,她便別無所求了。

許是感念於方玉竹的大義和她的恩義之心,雲煙又給了方玉竹一個新的機會,告訴她說,她們願意送她去書舍念書,去武館習武,只要她能在十年之內入京考試得到雙魁,她就還能見到小語。

這對年僅七歲的方玉竹而言,簡直有如天方夜譚。

她聽說過書舍,也聽說過武館,但以她的身份,按理說這輩子也不可能和這樣的地方有所牽扯,但云煙和林傲雪給了她這個機會。

而且,還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再見到小語,方玉竹覺得這根本就是林傲雪和雲煙單方面地施恩。

她們的善良和寬宏讓方玉竹無以為報,只能不斷地磕頭,在內心深處暗下決定,這輩子,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只要她方玉竹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報答林傲雪和雲煙的恩惠。

林傲雪笑了起來,然後抱着譚闕語離開院落,她們從院子裏走出去,方玉竹看到許許多多的車馬,無數禁衛和侍婢都等在院子裏,朝林傲雪躬身叩首。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沒有半點逾矩,就連跟在林傲雪和雲煙身後的方玉竹,都沾了光。

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風光過,哪怕她只是跟在林傲雪身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她這點些微的虛榮和小得意在聽到林傲雪口中那一個「朕」字之時,忽然變得頭暈目眩,兩眼昏花,耳旁好似有蚊蟲在嗡嗡嗡地鳴響。

她聽到自己的心轟隆隆的跳躍着,震得她險些站不住腳。

就在她身前不遠處,約莫十餘步開外的地方,長身玉立的兩個人,一個是手掌天下權的女帝,另一個,是溫柔淑德的皇后。

她心愛的妹妹,已成了那兩個人的義女,從此,她們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再也沒有了交集的可能。

方玉竹用力攥緊了拳頭,她沒有不甘心,也沒有覺得遺憾,只是在為小語高興和喜悅的同時,心裏無法抑制地泛起一陣陣疼痛,她難以割捨,無法放下,滿心悲慟,才是她如此痛苦的根由。

但她將這份疼痛的心情按捺下來,至少,還有值得慶幸的,小語往後的路已經和她不同,不再需要她的擔心,不再需要她去噓寒問暖,她就更應該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提升自己。

林傲雪和雲煙給她定了目標,她只需要全心全意地去實行。

這樣做不是為了忘記小語,而是為了能讓她不再挂念,不再時時刻刻都去想,距離十年之後,究竟還有多少天。

方玉竹跟着林傲雪的車隊回了京城,她以前沒有來過京城,也未曾見到過如此壯闊恢弘的城門。

京中禁軍夾道相迎,林傲雪乘着馬車骨碌碌回了皇宮,方玉竹沒有機會再見小語,只能遠遠地看了她一眼。

林傲雪安排了女傅府上的管事來領走方玉竹,方玉竹跟在管事身後去了女傅的府邸,管事讓府內下人收拾了一間乾淨的廂房,這房子和她在玉江城的時候,林傲雪給她安排的那一間差不多大。

方玉竹就此在女傅府上安了家,管事讓她先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還要早起。

方玉竹恭恭敬敬地向管事道了謝,待管事走後,方玉竹沒有立即休息,而是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觀察了一下她的新居。

屋子裏的陳設並不繁複,東西不多,但都是生活上用得着的器物。

簡單熟悉了一下府中的環境,方玉竹就和衣躺在床上,打算睡一覺,從玉江城出來,她的心神就一直十分緊繃,如今一沾著枕頭,困意就上來了。

第二天一早,府內管事派人來喚,方玉竹聞聲立馬從床鋪上坐起來,然後用力搓了搓臉,飛快收拾了一下,就小跑着去見管事。

管事見她動作迅速,一點都不拖沓,到位之後也沒有顯出睏倦之色,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問她:

「我聽說你能認字?」

方玉竹點了點頭,譚闕語的父親讀過幾本書,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還被鄉親們笑稱一句譚秀才。

他將方玉竹領回家收養之後,也曾教方玉竹讀書習字,所以方玉竹年紀雖小,但也會背一些簡單的古詩詞,說話也條理清晰,頗得林傲雪賞識。

方玉竹據實以答,管事點了點頭,便道:

「如此,便不用再教你認字了,從今日起,你便去書舍讀書,下午,我會帶你去武館。」

方玉竹恭敬應好。

管事隨即便帶着方玉竹出府,朝書舍走去。

一路上,京城街道的繁華再一次讓方玉竹大開眼界,一想到以後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方玉竹就覺得不可思議。

書舍距離女傅的府邸不遠,步行小半個時辰便到了,這個時辰,書舍中並無幾個學子,但教書的先生已經在內候着。

管事領着方玉竹進去,先生顯然是認識管事的,因着其主的身份尊貴,管事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

見其走來,那書舍的教書先生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管事行了禮。

管事與書舍的先生寒暄了兩句,然後就將方玉竹推到前面,對其言道:

「此女便拜託先生嚴加教導。」

先生二話不說,立即點頭應了,隨後管事便又叮囑方玉竹:

「你在此處讀書,中午我會帶些吃食過來接你,不可妄自離開,記住了?」

方玉竹乖巧地點了點頭,應道:

「玉竹記住了。」

管事一走,方玉竹便感覺教書先生的眼神變得奇妙起來,好像想問什麼,又不敢問,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只道:

「玉竹,你且在最後一排加個位置,待會兒我自會讓人替你拿一套新的筆墨紙硯。」

方玉竹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教書先生的臉色那麼複雜,但她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點頭:

「是。」

在書舍的日子對於方玉竹而言是十分輕鬆的,那些簡單的字詞她都已經學過,所以跟上先生的進度並不困難。

而且她遵照林傲雪的安排,學習認真刻苦,就連教書先生都對她另眼相待。

原本那教書先生還以為方玉竹既然走後門進來應該是個有身份有家世的紈絝,也不知道她和女傅府上有什麼關係,然則數日以來,方玉竹每天的功課都完成得非常認真,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先生越來越困惑,不知道方玉竹究竟是怎樣的身份。

但這個問題他縱然再好奇也不能去問,只好作罷。

那日方玉竹學完書舍早上的課值之後,女傅府上的管事帶了些飯菜來,方玉竹吃過之後,管事便又領着方玉竹去了武館。

武館比書舍吵鬧,為了不讓武館中學武的人吵到書舍里的學子,林傲雪特意下令將書舍開在僻靜之處,而武館則在街道另外一頭。

方玉竹跟着管事去了武館,武館的館主看在管事的顏面上,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將方玉竹留下。

但館主還與管事說,方玉竹這個小身子骨恐怕不適合練武,如果在館里出了什麼問題,武館難以負責。

這武館的館主是個粗人,最不喜歡文文弱弱的那一套,對於女子入朝為官,甚至允許女子習武這一件事,他始終頗有微詞。

唯一能讓他覺得佩服的女性武者只有當朝女帝,但其他女子習武,與花架子無異。

管事聽聞此言,面上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對那館主道:

「館主大人這話莫說得太早。」

館主哼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管事復叮囑方玉竹練武結束之後等他來接,待方玉竹應了,管事便走了。

館主雖然不喜如此瘦弱的姑娘跑來習武,何況是走後門來的。但他還是將方玉竹安排進武館新一批的學員里,讓方玉竹跟着一起修習基本功。

初學武功,除了扎馬步還是扎馬步,教習新學員基本功的師傅安排學員們排成一排扎馬步,挨個糾正他們的姿勢。

這一批學員最小的才五歲,最大的有十二歲,共計二十人,只有方玉竹一個女孩子。

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向來是不懂得關照女生的,甚至會因為方玉竹與他們不同而故意挑釁,欺負,甚至嘲笑方玉竹身形瘦小。

武館的館主對此當然一清二楚,卻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方玉竹一直忍氣吞聲,這些學員作怪的舉動,比起方玉竹以前在街頭乞討時受到的那些欺負來說,還是太嫩了。

她也從未將自己在武館里的遭遇告訴管事,她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小事,只要沒有影響她繼續學習,就沒有關係。

方玉竹扎馬步扎了兩個月,終於有模有樣,除了馬步,師傅終於開始教授他們一些其他的東西,類似於如何出拳如何踢腿,這些最簡單的招式。

有一天,方玉竹與人對練,對方是個跟方玉竹年紀相仿的男孩兒,八歲,長得圓圓胖胖,力氣很大,他沒按照正常的出招對練,趁著方玉竹準備的時候突然發難,將方玉竹推到在地,還非常張狂地哈哈大笑。

方玉竹摔在地上,胳膊肘擦破了皮,她眉頭皺起,憤恨地瞪着推人的男孩兒,眼裏隱約有了兩分慍怒之色:

「你幹什麼推人?!」

「我推你怎麼了?!你自己學藝不精站不穩,還能怪我?!」

他家裏是京城的商戶,非常有錢,巴結著宮裏的高官,所以日子過得不錯,養出來的孩子也是個小霸王,他看着方玉竹不順眼,就想抖抖威風。

反正這段時間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們怎麼欺負方玉竹,館主都不會說什麼,那些學員更是笑鬧成一團,還朝他豎拇指。

方玉竹咬着牙,冷冷地瞪着肥頭大耳的小孩兒,心想自己來武館學武就是要以後不能再被人欺負,這些給臉不要臉的傢伙,簡直得寸進尺!

再冷靜的人也會發怒,何況方玉竹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她咬牙切齒,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旋即猛地起身,一下子撲出去,張嘴就朝那小男孩兒的手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得極狠,都見了血。

「啊!!」

小男孩兒痛呼一聲,隨後就更加憤怒,方玉竹不松嘴,他就照着方玉竹拳打腳踢,下手沒輕沒重,拳頭砸在方玉竹瘦弱的身體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這裏的動靜早已將武館里其他學員和師傅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教導這批學員的師傅眉頭皺起,擔心出事,便喝了一聲:

「住手!」

方玉竹好歹是女傅府上送來的孩子,萬一真在武館里出了問題,恐怕難以交差。

好幾個人衝上去,將方玉竹扯下來,她嘴一松,那小孩兒還呼了她一拳頭,嘭的一聲,那一拳砸在方玉竹的鼻樑上,鼻血頓時就涌了出來。

方玉竹嘴裏悶哼一聲,心裏火氣也上來了,還要上去廝打,那教導學員的師傅啪地給了她一巴掌,喝道:

「鬧什麼鬧?!技不如人還有臉了?!」

方玉竹有些發愣,被這一巴掌打得失了神,她抬眸看着凶神惡煞的師傅,最終咬碎的牙只能咽進肚子裏。

她沒再鬧,剛才打人的小霸王擰著眉按著自己被咬的手,惡狠狠地瞪了方玉竹一眼,見其被師傅收拾,他眼裏儘是幸災樂禍。

不遠處一直觀察著這裏情形的林傲雪臉色冷了下來,她今日難得有暇,想來看看方玉竹的情況,沒想到被她瞅見了這樣一副景象。

館主跟在林傲雪身邊,見其眉頭一皺,心裏便暗道糟糕,但見林傲雪冷哼一聲,開口:

「寧國的武館不需要這樣是非不分的技師,也不需要如此蠻橫無禮的學生,如果你不能做到公平公正,那朕可以換一個人來坐這館主之位。」

館主聽着林傲雪的話,被後者那森冷的語氣激得背脊一寒,連忙躬身賠罪:

「是在下御下無方,請陛下再給在下一次機會。」

林傲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對他的話不置一詞,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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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說她不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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