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大婚時

尾聲 大婚時

這一場大戰勝得出乎意料。

就連趙琰心中也是不看好俞錦觴為帥的,卻沒想到,俞錦觴在趙欣的暗中推手下,成功刺殺頡利,而楚瑩浴血奮戰,藉由卟屠的大意,將他斬於馬下。

於是大渝勝得實在漂亮。

宣政殿上,論功行賞,俞錦觴直接被賜封定國公。只是他身上已經有了來自俞欽的爵位,歷朝以來,還沒有這樣雙國公的先例。

趙琰權衡之後,將定國公的爵位賜給俞欽,父子雙國公,這也成了一段佳話。因着父子的關係,趙琰便沒有賞賜下府邸,只是加重了其他的賞賜。

楚瑩和高秋荻雙雙封侯。

定字的時候,趙琰聽循張嬰的意見,封楚瑩武安侯,楚瑩也成了自古以來,天下第一個以戰功封侯的女子。

傅清顏和俞錦觴的婚事本來是在今春,卻因為這戰事推遲,如今兩方議和,他們的婚事也就是時候操辦了。

不管俞錦觴還是傅清顏,年紀都不小了,算過吉日,婚禮就定在秋末。

問名和納吉是早在俞錦觴出征之前就做過的,問名之儀是取得女方姓名后占卜是否合適成婚。

以俞錦觴和傅清顏的身份,欽天監也不會卜出什麼壞結果。

問名之後是納吉,派人帶着大雁到女方家中道喜訂婚,當時那對大雁,還是俞錦觴親手打的,特別小心只傷了翅膀。

大雁活蹦亂跳地送到傅家,至今還被好好養著,只等成親之後將它們再放飛。

納徵是婚姻六禮的關鍵,《儀禮·士昏禮》載:「征,成也,使使者納幣以成婚禮。」意即納送聘財以成婚禮。

在周朝,「凡嫁女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士大夫以玄纁束帛,天子加以轂圭,諸侯加以大璋」。

而到了如今,聘禮固定為九種,有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棉絮、長命縷、乾漆。

除了這些習俗所定的聘禮,俞欽和張嫣自然還準備了許多堪稱奇珍的寶物,如七尺高的紅珊瑚,寶光瑩瑩的海珠頭面等,都是俞家和張家多年來的積累。

俞錦觴自己經營許多年,手中握著的資產比別人猜想的只多不少,張嬰和趙琰對這個外甥從來大方,如今要娶妻,俞錦觴只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她。

好在還有三分理智尚存,知道聘禮過重會讓傅家難辦,這才收斂一些。

不過送聘禮那日,從國公府源源不斷抬出的聘禮,還是叫圍觀的長安民眾看花了眼。

送完聘禮,出嫁之日便近在眼前。

閨房中,喜婆替傅清顏梳着頭,口中念著吉祥話:「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等頭梳好,來為傅清顏添妝的女孩兒們便齊齊來了。

「清顏,你今天可真好看!」楚瑩將帶來的添妝禮放下,忍不住誇道。

傅清顏今日的確很好看,鮮紅的嫁衣如火,柳眉黛黑,紅唇嬌艷,一顰一笑都動人無比。

聽了楚瑩的話,傅清抿唇對她笑了笑。

來添妝的很多都是當日女學中的小娘子,她們之中有的已經梳上了婦人髻,有的則還穿着一身官服,也有商陽這樣在書院當着先生的。

時辰差不多到了,江氏走進房中,楚瑩便帶着大家出去,讓母女倆說說話。

江氏含着淚看着女兒,久久說不出話來,還是傅清顏主動開口:「阿娘,我會幸福的,你不用擔心。」

她越是懂事,江氏越是愧疚:「這幾年,我陪着你爹爹在荊州,留你一人在長安面對風雨,你不肯告訴我,我卻隱隱聽說了,你甚至險些沒了命啊!嬌嬌兒,阿娘沒能保護好你…」

傅清顏替江氏拭著淚:「阿娘,別這麼說,我不是好好的么?」

江氏收了收情緒:「今日是大喜之日,原不該落淚的。」

她撫摸著傅清顏的側臉:「嬌嬌兒,你就要出嫁了…從此以後,你便是別人的妻子,你和小錦,一定要互相扶持,好好走下去…不可隨意任性…但…也別委屈了自己…」

江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會的,我會的,阿娘,別擔心…」傅清顏也有些哽咽。

「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嬌嬌兒,可自從離了襄陽到長安,你心裏像總是裝着什麼事,你不願告訴我們,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江氏溫柔地抱着她。

原來江氏和傅彥,早就看了出來,傅清顏怔怔地看着母親。

「好在從荊州回來,你已經放下了,想來,是多虧了小錦吧?他是個好孩子,你們要好好的…」江氏輕聲道。

傅清顏含淚點頭:「好…阿娘…我們會好好的…」

「別哭,哭花了妝便不好了。」

國公府,俞欽沾了酒點在俞錦觴額前,隨後將酒杯賜給他,俞錦觴將酒一飲而盡,轉身出門,帶着高秋荻等交好的少年郎,一起騎着馬,帶着身後馬車往傅家去了。

「吉時到,迎新娘!」禮官高聲唱道。

按著習俗,楚瑩帶着小娘子們擋在門前,不肯輕易放他們進去。

俞錦觴趕緊命人灑了一筐錢出去,只是錢收了,楚瑩還是沒有鬆口,只逼着俞錦觴念催妝詩。

「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春山滯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好在俞錦觴早有準備,早背下了幾首應急。

他身旁的少年裏也不乏才思出眾的,現場就幫他又作了幾首。

眼看着已經念了十首有餘,俞錦觴對楚瑩道:「差不多夠了吧?」

楚瑩還想說什麼,俞錦觴看出她是不想輕易放過自己,猛地將身邊的高秋荻一推,兩個人撞到一處去,楚瑩紅了臉,一時沒了言語,俞錦觴趕緊帶着人沖了進去。

喜婆扶著傅清顏到傅謹之背上,他背着傅清顏一步一步走出後院。

「別委屈了自己。」

傅清顏聽到他這麼說。

「不會。照顧好爹娘。」

後院到正廳,好像不過短短几步就到了。

傅清顏握著團扇擋住自己的面容,和俞錦觴跪在一起,雙雙磕頭拜別傅彥和江氏。

傅彥和江氏紅着眼喝了他們敬的茶,將女兒送出門外。

俞錦觴牽着傅清顏的手緊了緊,彷彿想藉此給她一些力量。

按著習俗,俞錦觴親自駕着馬車,讓車轉三圈,才把馬車交給車夫,自己乘坐另一輛馬車走在前面。

後面跟的是傅清顏的嫁妝和之前送來的聘禮,傅家比不得俞家富貴,但傅彥和江氏還是儘力為女兒置下了嫁妝。

其中最搶眼的便是幾箱厚厚的古籍,世人都知傅家乃詩書傳家,如今才窺見幾分底蘊。

浩浩蕩蕩的車隊從長安城經過,十里紅妝,下人抬着一筐筐錢幣往外灑,圍觀的百姓興奮地接着,一面說着吉祥話。

到了國公府門外,俞錦觴率先下車,牽着傅清顏的手進入宅中。

正廳中,潔手潔面之後,兩人交拜,之後入席,相對而坐。此為對席之禮,男西女東,意以陰陽交會有漸。

在禮官的指引下,傅清顏與俞錦觴「同牢」,即共食同一牲畜之肉,隨後交杯而飲,也稱合巹。

合巹本意指破瓠瓜為二,合之則成一器。剖分為二,分別盛酒。匏是苦的,用來盛酒必是苦酒,喻意夫妻同甘共苦。

禮官以巹酌酒,兩人合巹而飲,巹以紅絲相牽相連,飲完半巹,互相交換而飲盡。

將盞中斟滿酒,雙雙向主位上的父母一拜,飲盡;隨後又斟一杯,向四周來客一拜,飲盡。

來客回拜,紛紛賀詩《詩經·唐風·綢繆》: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

今夕何夕,見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禮官高聲道:「禮成,開宴!」

在這個過程中,傅清顏一直用團扇半掩著面容。

婚禮的婚通昏,此時婚禮,本就在黃昏舉行。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傅清顏被喜婆牽着往房中去了,接下來的禮儀名為餕余設袵,也就是合床禮。

俞錦觴帶着一身酒氣到房中,不少人跟着他一同進來看熱鬧。

按著指示脫下最外的禮服,俞錦觴終於可以親手拿開傅清顏擋在面前的團扇。

她平日從不穿紅色這般熱烈的衣裳,今日一身鮮紅的嫁衣,映得她人面桃花,那是一種熱烈的美。

唇邊含着淺淺的笑意,俞錦觴幾乎要醉在她的笑里了。

「好漂亮的新娘子!」被母親抱着進來看熱鬧的小姑娘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

這聲音有些突兀,大家都看向她,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把頭藏進母親懷裏。

眾人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對,新娘這樣漂亮,小公爺真是好福氣!」有人起鬨道。

在一片熱鬧與嘈雜中,傅清顏與俞錦觴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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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如也小天使的營養液~正文完結嘍!

就讓時間停在他們最幸福的一刻吧= ̄ω ̄=

番外向我砸過來吧,會盡量寫的,休息幾天,大概十號左右開始更番外吧

講真,這本本來只想寫20萬,結果寫了四十多萬≧﹏≦

好累……

吼一聲大家收一收我的預收《傾國》好嗎╭(╯ε╰)╮

謝謝陪伴我這麼久的小天使們,希望你們能像女主一樣,遇到兩情相悅的人,實現自己的夢想,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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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渝第一女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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