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

怒氣

方淮臉上立馬升起一抹興味來,他的謀反之路相較於歷史上其他謀反者要平順許多,但也並不因此顯得簡單,這一路走來,他也覺得甚是辛苦。

能夠最終謀得大位,並且一統天下,方淮自然是個自命不凡之人。

長生接着說道:「起事的人如過江之鯽,先天條件比陛下好的並非沒有,但最終成事的只有您,皆因陛下是天命所歸,既是天命所歸,則何時來何時去,皆是命數,命數不可違逆,牽一髮而動全身。」

方淮微微皺眉,便知長生這是不願意助自己長生,皇帝自稱天子,但沒有多少皇帝真的相信自己是天之子,方淮也不例外。

而長生,要做的便是使方淮相信這一點。

「魏妃娘娘前世受盡苦楚,這一世讓她挾帶記憶重來,本就是天道補償之意,若人能生而知之,那麼只要不是個蠢人都能活得比上一世更好。」

方淮笑了起來,說道:「她如今這模樣,倒不見得比上一世更好。」

「陛下,魏妃娘娘有今日之果,皆因她昔年種下惡果之緣故,若是她不妄想着入宮,本不會謀害親妹,逆了親情人倫,違了天道補償之本意,魏二小姐前世今生對她都並無虧欠之處,她犯下這般大錯,如何還能善了。」

方淮卻杠精附體,直接開口道:「若說殺人,朕這一路行來,也殺了不少無辜之人。」

長生為了脫身,不得已開口道:「殺一人為罪,殺萬人為雄。」

長生違背自己本心說的這一句話,惹得方淮撫掌大讚,笑道:「說得好!」

「風道人行事謹慎,但照樣還是讓陛下抓住了破綻,原因無他,陛下乃天命所鍾,因而無論何種處境,都能逢凶化吉,因而凡事陛下勿要強求,順勢而為方為上乘之法。」

方淮皺眉,只當這是長生的推託之詞,因而很是不悅,開口道:「上乘之法?人死如燈滅,難道還要期待更多?」

「陛下不該只執著於人間,活着是一種修行,而天道所酬,乃是身具大功德之人,陛下治下海晏河清,乃是救了萬千百姓的大功德,陛下的回報在後頭呢。」

「找你這麼說,朕還能修來世不成?」方淮問道。

「陛下何必妄自菲薄,何必拿自己跟魏妃那種人相比呢,您身具如此多的功德,自然是要往更高處去的。」

長生看似什麼都說了,又其實是什麼都沒說,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一番忽悠能不能說服方淮。

「說的真好。」方淮笑了笑,接着說道:「可朕還是希望你能治好朕的舊疾。」

長生突然明白,自己那麼多話全白說了,方淮還真是個不好忽悠之人。

「微臣自那年身子康健之後,便一直積德行善,在陵南時,雖身居高位,但從未拿過一分一厘不義之財,無他,該因臣本就是入世歷劫之體,些許微末之技,雖有作用,但卻無力改變太多。」長生頓了頓,接着說道:「臣心慕衛二小姐,許下白首之約,有心救其性命,但臣行此事有違天和,即使臣竭盡全力,仍舊改不了其早逝之結局,不僅如此,臨死之痛更是尤甚從前。」

方淮聽了這話,倒是冷靜了兩分。

「陛下,此世壽數如何,乃是天命,不可強改,為了不影響福報,還是勿要逆天而為。」長生頓了頓,接着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但陛下此世功德滔天,未來前景不可限量,陛下何必爭一時之氣呢。」

「說來說去,德固便是不願意出手,你說魏二小姐之事,卻忘了三皇子之事。」

長生心下一跳,暗恨自己忘了這一節,他也沒有否認自己曾經幫過三皇子之事,開口道:「臣當時年輕氣盛,得了此本事,見了不管是人是狗受傷,都想要救上一救,只是最終,還是害了三皇子殿下,他若是就那般死了,倒不會有後面那麼多痛苦。」

凡事一啄一飲,也許正是因為三皇子沒死,這才有了後頭一系列連鎖反應。

「勉強說得通。」方淮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開口說道:「德固倒是個有福氣的,按照魏氏的說話,你娶的可是一位太後娘娘。」

長生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看向方淮。

方淮朝他點了點頭。

長生從前便覺得秦昕然突然壞名聲十分蹊蹺,現在看來,應當是魏思謹做的手腳,長生了解秦昕然,因而明白她這樣的人,哪怕入了宮也能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而魏思謹想要複製前世秦昕然的老路,但卻因了三皇子這個變數,這才失敗。

「臣的夫人冰雪聰明,秉性柔嘉,是個心思通透之人,因而向來她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會過得不差。」

雖然方淮想聽的不是這個,但長生的觀點他十分認同,多年前他跟秦昕然打過一次交道,還是為了那株紫色蘭花。

方淮心中突然一頓,想到當日在飛虎衛衙門受審時,長生展示的養花本領,似乎與這一手活人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御花園經過長生二次救活的紫色蘭花,如今還活得好好的,一想到此,方淮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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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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