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病

裝病

2.

重活一世,婉婉此時又有何不知,前世她那晚無故暈倒就是拜柳艷茹所賜。是柳艷茹給她的水中下了葯,算計了她。

今生,倆人睡不睡的,婉婉自是斷然不在意,但柳艷茹狼子野心,恩將仇報,甚至不惜給她下藥,實在不配她曾經對她的好。

這人,婉婉是絕對不會再留在身邊了,只是不是此時,今晚,呵……今晚怕是還得看她的。

念及此,婉婉唇角微微一動,隨即便蹙了眉頭,緩緩抬手,扶住太陽穴,回了那柳艷茹的話。

「卻是還是不怎麼舒服,總覺得頭昏腦脹的。」

她聲音軟綿嬌媚,酥人筋骨,與其人一樣,讓人看了還想看,聽了還想聽。

柳艷茹終於等到了她說話,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一半,急忙奔去,滿臉關懷。

「呀,姐姐沒事吧,怎地,又覺得頭暈了呢?」

她說着便要去摸婉婉的頭,卻被人避了開。

婉婉抬手搭在芸香的手上,一面起身,一面說着。

「許是困了,我去睡一會兒。」

這無疑為一句送客令,柳艷茹的手尬尷地懸在半空,但隨即收回,連連應聲。

「是是是,姐姐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她退避讓路,而後跟進兩步,目送婉婉兩人撥簾入了卧房,自己又在那守了一會兒,方才離開。

芸香聽得廳堂中柳艷茹離去的聲音,去確定一遍,之後趕緊關了門。

她急匆匆地返回,來到梳妝台前婉婉的身邊。

「小姐,這……」

芸香當然看出了蹊蹺,自那日小姐暈倒后醒來,便有了變化,除了經常愣神兒以外,最大的不同就是對待那柳艷茹了。

「小姐真的不舒服了么?」

銅鏡中照出的美人嘴唇微揚,轉過身來,握起了她的手。

「芸香說呢?」

「唔……」

眼神靈動,氣色極佳,精神的很,自是不像身體抱恙,芸香瞧著小姐嬌媚的小臉兒,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小丫鬟臉上露出笑來,反手握緊了婉婉的手。

「小姐不是真的不舒服便好,可是,可是為什麼呀?」

她問的是婉婉對待柳艷茹的態度。婉婉自然明白。

瞧着眼前的這個與自己同齡,相依相伴了十多年的小丫鬟,婉婉心中舒坦舒服。

前世,芸香對她最是重情。可她曾經一度還冷落過她,只因芸香不止一次地和她說柳艷茹的壞話。她說柳艷茹心機深,並不像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單純;還說她總在模仿她;甚至說她和上官類看起來不太對勁兒……

婉婉當時瞎呀,自是覺得芸香胡說,不僅不信,還把芸香說了一頓,覺得她挑撥離間,冷落了她一陣子。

哎!現在想想真是對不起她啊!

前世最後婉婉死去的那個冬天,屋中寒的刺骨,芸香就那麼一直抱着她,安撫,安慰,給她說着希望,鼓勵着她,一直陪她走完最後。

後來她死了,也不知芸香怎樣了。

思及此,婉婉鼻子有點酸。

主僕對望,芸香自然不知婉婉一下子想了那麼多,聽她不語,又追問了一遍,聲音卻是極低,極神秘的。

「小姐,到底怎麼了?」

婉婉還神,莞爾一笑。

有些事情,她沒打算瞞着芸香。

「我前夜暈倒,是因為她在我的水中下了葯,然後,那晚,她還爬了上官類的床……」

「誒?!」

芸香聽愣了,胸口狂跳,手都哆嗦了,硬是半晌才說出話來。

「小姐,這,這是真的?!」

婉婉點頭。

芸香火冒三丈,頓時眼圈就紅了。

「那,那她,那她也太不要臉了!她,她還是人么!她!」

芸香氣的嘴唇發顫,語無倫次。

她是覺得柳艷茹這人不好,但也沒想到她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那姑爺呢?姑爺他明明很喜歡小姐的,怎麼就……?他才與小姐成親三日不是么!昔日,昔日這門婚事,不也是他求來的么!」

芸香氣哭了,抬袖使勁兒擦了一把眼淚,但這時突然發現小姐極是淡然,絲毫沒有傷心和氣憤之意,反倒拍拍她的手,安撫起她來。

「小姐……」

婉婉當然無知無覺。此時,她想的只是今晚怎麼躲避上官類。

「芸香不必心傷。」

她淡淡一笑,說的也極是輕鬆。

「我根本就不在意。」

「小姐……」

小丫鬟盯着主子看,嘴唇囁喏,覺得她變化很大。

「那,小姐打算如何做?」

「當然是繼續暈倒,裝病唄!」

「唔?小姐,這,這又是什麼意思?」

婉婉微微一笑,沒回答,只道:「待會兒你叫人去請個大夫來就好了。」說着,人拍了拍她的肩,卻是起身去換衣了。

「唔……」

芸香呆愣在那好一會兒,抬袖抹了一把眼淚。

小姐從容的樣子安慰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小姐叫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當下雖不懂,但自知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也便沒急着問,乖巧地依言出門喚人去叫大夫了。

那柳艷茹聽見動靜,急着從房間走出,滿臉關切,拉着芸香詢問許久,還要進正房,去看婉婉。

芸香不想和她說話,強忍着耐心答覆了她幾句,謊稱小姐睡了,終是也沒讓她進去。

到了黃昏,一切果然都和前世一樣,上官類回來了。

他回了凌雲居,便被告知三奶奶又暈了。男人眉頭一蹙,挺失望,負手朝着寢居去了,剛一進了後院兒,便看見柳艷茹穿着一身艷麗的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立在那侯著。

柳艷茹胸口猛跳,等了上官類許久了,當下一見其錦衣玉帛,儀錶堂堂的樣子,心裏更是激動的厲害,盈盈緩緩的一禮,眉目傳情,聲音甜到發膩。

「三爺……」

上官類眉目冷峻,腳步微緩,測眸打量了她幾眼,沒說話,但卻勾了勾唇。

柳艷茹心花怒放,嘴唇輕抿,激動壞了,瞧着他的背影,暗道老天都幫她!

那第一日是她在水中做了一點點手腳,使得婉婉昏了。可這日她什麼也沒做,豈料婉婉又昏了。

雖然有些蹊蹺,但許是那日的葯勁兒尚未全過,又或是巧了,她生了病;也可能是那葯傷了她身了,總而言之,管她是怎麼回事,只要她不能侍寢,就是好事。

柳艷茹暗笑,臉紅髮熱,腦中已開始想着「春花圖」,想着倆人的前一夜了。

****

上官類進了正房。

屋中寧靜,香氣怡人,喜氣猶存,他挑開珠簾走入卧房,遠遠地只見紅紗微動,少女安寧地躺在床上。

上官類踱步過去,拉開紅帳便嗅到了她身上的那股誘人的處子之香。小姑娘乖乖巧巧的,長發散落,臉龐有些蒼白,但即便如此也美的不可方物。

上官類眸光凝聚,諦視着她。

她太美了。她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又純又欲,又美又媚,又端莊又妖冶。

他人與她乃螢燭與皓月之別。

男人瞧了她好一會兒,方才收回目光,向一旁的芸香詢問了幾句,最後離開。

婉婉自是一直都醒著的,但聽到那上官類離去的腳步聲也一直未敢動,直到芸香過來喚她。

芸香是兩盞茶后回來的,氣的直攥拳頭,回來便張口開罵。

「姑爺去了書房,柳艷茹,柳艷茹那個小賤人打扮的濃裝艷抹的,沒一會兒就,就也去了!她怎麼這般不要臉!她怎麼這般不要臉!」

芸香說着,氣的又要哭了!

婉婉卻是從容至極。

她緩緩坐起了身,笑了笑,叫小丫鬟給她拿水來,接着便一面喝水,一面安撫著芸香。

「氣什麼,那不是正好么。」

「小姐……!」

芸香乍聽更生氣了,但見小姐笑,又一想小姐剛才說的話,猛然明白了。

「怎麼,原來小姐裝病就是為了躲避圓房?!」

「嗯。」

「可是小姐……」

芸香壓低了聲音,「可是小姐,這日子長著呢,總不能一直靠裝病啊!」

婉婉當然知道。

「權宜之計,先躲過今晚再說。」

躲過了今晚,則意味着她將有一個月的時間想辦法。因為明日上官類就會被派出辦事。

這殷王勢力極大,野心也極大,大有黃袍加身,獨立為帝之意。其膝下共有七子一女。這上官類是個厲害的,沒少為他出去辦事。

芸香聽罷點頭,明白小姐這躲過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但也不免焦心。

可她也明白,眼下要麼忍,要麼就是鬧,和離是不可能的。

可鬧不是小姐的個性,忍就得忍一輩子,況且這個人是柳艷茹,簡直是太噁心了!

婉婉沒再說話,接着便又陷入了思考。她知道殷王此次派上官類出去是為了什麼。

是去追殺那流落民間的大燕皇帝魏昭!

可是他們不知道,那魏昭此時不在民間,恰恰就這大殷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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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男主應該下章就會粗來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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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側紅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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